从建安元年奉迎汉献帝于许都到建安十三年平定辽东公孙康送来袁氏兄弟的人头,十三年来,曹操征张绣、打袁术、擒吕布、撵刘备、官渡战袁绍、平定袁绍的儿子们、远征乌桓……虽然曹操不是常胜将军,但他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个时候,南征刘表就提上了日程,正如曹操自己所说:“我攻吕布,表不为寇,官渡之役,不救袁绍,此自守之贼也,宜为后图。”建安十三年春,成功完成远征的曹操回到邺城,自然就把眼光投向了荆州的刘表。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和刘备一样都是汉室宗亲,按辈分还是哥俩,只是不知道刘表是皇叔还是皇大爷。刘表名如其人,名字叫表,外表长得确实帅,用今天的话说,小伙长得帅呆了(姿貌温伟),不仅人长得帅,而且少时知名于世,与七位贤士同号为“八友”。青年时期的刘表积极地投身仕途,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属,很受何进的赏识,后来被升为北军中候,掌管禁军。
初平元年(190年),原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杀死,何进向朝廷推荐了刘表担任荆州刺史。当时的荆州形势相当复杂,“江南宗贼盛,袁术屯鲁阳,尽有南阳之众。吴人苏代领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各阻兵作乱”(《三国志·刘表传》裴注引司马彪《魏略》),而刘表却是“单骑入宜城”。
面对荆州混乱的局面,刘表显得从容镇定,沉着冷静,并果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迅速稳定了局势。首先,他争取了当地具有很大影响力的蔡、蒯两大家族的信任和支持,并征求他们的建议。经过几年努力,刘表成为一个仅次于两袁兄弟的一股强大势力,“南收零、桂,北据汗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三国志·魏书·刘表传》)说到这里,谁还能说刘表是“虚有其表”呢?完完全全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实干家!难怪贾诩评价刘表:“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但也有弱点,正如裴松之评价:“刘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这和曹操的判断基本一致。
平定辽东以后,曹操占据中原,开始向南扩展自己的势力,于是在邺城铜雀台南挖掘了一个人工湖泊,曹操将其命名为玄武池,专门在这里操练水兵。大练水兵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取荆州。刘表虽然不是霸王之才,但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所以当刘表获悉曹操在玄武池练兵,就找来刘备商议,刘表对刘备说:“最近听说,曹操在邺郡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南征之意,不可不防。”向来对曹操是闻风而逃的刘备,这次却说:“我刘备已经知道了,大哥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不知刘备哪里来的自信,是安抚刘表还是安抚自己。
在玄武池练兵半年之后,曹操也成了曹丞相,新官上任三把火,曹操做了丞相,总得拿出一些让人信服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能证明这次做丞相的必要性与合理性呢?
这些年,曹操剿灭三郡乌桓、灭二袁、彻底统一黄河流域,在以黄河流域为经济、政治中心的东汉,“得中原者得天下”,曹操的雄心也由此到达顶点,他认为是时候结束分裂了。而这一年,曹操也已经54岁,岁月不饶人啊,从当年的抢新娘子的毛头小伙子变成了大汉丞相,曹阿瞒变成了曹大爷,该行动了,不然还要等到何时呢?自己还能否等得起呢?
建安十三年秋七月,曹操开始南征,他向荀彧问计,荀彧说:“现在您一统华夏(黄河流域),南方已经震动,您应该趁势速出叶、宛,则荆襄恐惧,可以平定荆州。”(《三国志·魏书·荀彧传》)
这些年积淀的自信,加上荀彧的支持,曹操的信心那是一个爆棚,所以他只训练了半年的水军就开始南征,目的就是控制荆州。
意外的是,这年八月,刘表病死,和袁绍一样,刘表在死前也没有解决继承人的问题,这就注定刘表儿子的结局比袁氏兄弟好不到哪儿去。刘表有两个儿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刘琮和刘表长得比较像,刘表甚爱之,刘表和袁绍真是相似的方太多了。
刘表死后,留下来三项政治遗产:荆州牧、镇南将军和成武侯,蔡瑁等人废长立幼,奉表次子刘琮为主,继承了荆州牧和镇南将军,为了安抚一下大哥受伤的心,刘琮把成武侯的侯印授刘琦,刘琦大怒,把侯印扔在地上,于是兄弟反目。
虽然刘备曾经在刘表面前说大话,不让刘表担心,但一听说曹操到宛城,刘备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逃离新野,跑向襄阳。曹操部队到达新野,刘备逃跑,刘琦也败走江南。
按说兵临城下,刘琮的手下应该是主动请缨,到战场上和曹操一拼高低。事实是,蒯越、韩嵩及东曹掾傅巽等人却劝说刘琮归降。据《三国志·魏书·刘表传》记载,刘琮说:“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傅巽说:“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刘琮说:“不若也。”傅巽说:“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于是刘琮投降曹操。
这一切太过顺利,曹操已经基本达成此次南下战略目的,但刘表的死和刘琮的投降使曹操兵不血刃就取得了荆州,白白得到七八万人和大量的战船,也正是这些原因,促使曹操决定提前进攻东吴,只是曹操把孙权当做下一个刘表了。
曹操用了数学中的不完全归纳法,曹操认为这些年的战争证明,自己的对手就两种类型,一种是刘备为代表的,闻风而逃型;另一种就是以吕布为代表的,过程曲折最终取胜。可惜的是曹操没有学过完全归纳法,要想使自己的归纳完全正确,第N次证明自己的推测正确都不行,必须要N+1次正确才行,所以知识就是力量,一定要学好数理化,这样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