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律师行的午休时间,但钟静和胡伟今天却没出去吃饭,而是叫了外卖,拉着宋云妮,三人围坐在茶水间里的圆桌旁。
“干得漂亮,这种女人就该往死了削!”听完胡伟绘声绘色描述昨晚生日宴上的情形后,钟静放下筷子,重重地拍了下宋云妮的肩膀,眼里带着赞许,“不过小妮子,真没看出来你还是练过的,姐姐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了。”
“钟姐,你该担心的是得罪她的人的安全问题。”胡伟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千万别被她那张脸给骗了,这妞就是个暴力萝莉。”
宋云妮拿起筷子,用力敲了他脑袋一下,咬牙切齿道:“你才暴力!你全家都暴力!”
胡伟捂着脑袋朝钟静哭诉道:“钟姐,你看见没?我真怕她以后会嫁不出去。”
钟静掩唇一笑,打趣道:“她要是真嫁不出去不是还有你吗?没看现在最火的那部电视剧吗?就叫《我亲爱的男闺蜜》。”
“他(她)?免了!”两人对视一眼后,满是嫌弃的异口同声道。
“噗……”钟静忍俊不禁,伸出手指着俩人,“瞧瞧你们这默契,不做两口子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宋云妮准备反驳时,沈飞宇特有的低沉嗓音从门口幽幽传来:“谁不做两口子太可惜了?”
钟静忙站起来解释道:“沈大状,我们在开玩笑呢,你是要冲咖啡吗?我来吧。”
沈飞宇不在意的摇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冲,你先吃饭。”等走到咖啡机前面时,他突然回头看向宋云妮,“云妮,吃完饭来我办公室。”
宋云妮点头道:“好的,师傅。”
沈飞宇在律师行是出了名的铁血冷面,所以他在这儿三人都不敢再交谈了,直到他冲好咖啡离开,胡伟才长吐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我滴个乖乖,沈大状的气势真的好足,看着他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宋云妮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撇嘴道:“瞧你这点儿出息,我倒觉得我师傅比你师傅和气多了。”
“胡说!我师傅只在法庭上高冷,你师傅是什么时候都高冷,哪里和气了?”
“高冷什么啊?就是个吃货。”
宋云妮是刻意压低声音说的,所以胡伟没听清楚,追问道:“你刚说什么?”
“咳,没说什么,我吃完了,现在去师傅办公室,你们慢吃。”宋云妮不好对别人暴露出沈飞宇不为人知的一面,哪怕对方是她好朋友都不行,毕竟在下属面前还是保持高冷比较好,领导如果是个逗比就会缺乏应有的震慑力。
当她敲门进入办公室时,沈飞宇正单手撑在桌上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师傅,您不舒服?”宋云妮走了过去,略带担心的看着他。
沈飞宇放下手,摇头道:“没事,就是电脑看久了有些头疼。昨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虽然目的达到,但却留下了隐患。”
“师傅,您是说刘菲会报复我?”
“看来你知道,那为什么不把隐患消除?”
宋云妮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毫不在意的说道:“因为我不怕她报复啊,她要报复我无非就是两种手段,要么私底下下黑手,要么在公堂上下黑手,无论哪种她都不是我对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报复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沈飞宇闻言微微蹙眉,沉声道:“有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会变成自负,那可是要吃亏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嘿嘿,师傅,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不会傻乎乎的自信到那个地步,其实吧,我就是懒,要不当初也不会任由她到处抹黑我了。”宋云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沈飞宇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后说道:“你这丫头,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接着表情一整,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不过她暂时是没有时间和机会报复你了,检察院选了几个年轻人去帝都那培训,她在名单里,最起码一年后才能回来。”
宋云妮眼睛一亮,“师傅,该不会是你临时把她名字加进去的吧?”
“做师傅的总不能看着徒弟吃亏吧?”沈飞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权当承认,“只不过还是便宜她了,等她回来应该就是正式检察官了。”
“那时候我也是正式律师了,我们的私人恩怨大可在法庭上解决。”
“你要是再这么懒散,别说一年,十年都出不了师。”
宋云妮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师傅,我会努力的。”
“你不努力也没关系,顶多我把你逐出师门就是。”沈飞宇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师傅,不要啊!要是我被逐出师门,以后可就没人每天给你准备可口的午饭了!”
沈飞宇无语了,但内心却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不舍,好吧,他承认这丫头的厨艺的确为她加了不少分,让表面高冷实则吃货的他抵抗不住,索性转移话题道:“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忙你的吧。”
宋云妮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略带扭捏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飞宇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师傅啊……”宋云妮舔了舔嘴唇,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就是那个饭钱……”
“出去!”还好意思跟他要饭钱,为了把那个刘菲给弄走,他欠了段奕阳那腹黑一个人情,还不知道那货会怎么利用这个人情来折腾他呢,真是想想就闹心。
宋云妮立刻以光速冲出了办公室,还不忘贴心的关上房门。
回到自己座位后,她喃喃自语道:“我要饭钱哪里不对嘛?现在物价那么贵,虽然说不会被吃穷,但伙食费翻了一倍我也心疼啊。”
钟静刚好过来送资料给她,听到她在那自言自语,疑惑地问道:“小妮子,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着该怎么跟师傅收每天午饭的材料费。”宋云妮说道。
“材料费?你要收沈大状的午饭钱?”钟静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惊讶的看着她,“小妮子,你还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沈大状可是你师傅,做徒弟的给师傅做饭好意思收钱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们是师徒不假,但一码归一码啊,我只是实习律师,工资那么少,总不能全贴进去吧?”
“这倒也是,我都忘了你现在收入低,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钟姐,你去说不会挨骂吧?”
“放心吧,我只需要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一下就行,傻子才会直说呢。”
“……”傻子宋云妮突然觉得自己膝盖好疼。
下午下班后,宋云妮被留下来加班,等到律师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沈飞宇才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递给她一张附属卡,说道:“密码是你生日,买菜的钱你自己从里面扣。”
宋云妮简直被惊呆了,好半天才伸手接过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师傅,您真给我付饭钱啊?”
沈飞宇白了她一眼,“钟静已经故意给我发了三个关于贫困山区的新闻了,我要再不给你饭钱,估计我邮箱都要被她刷爆。”
宋云妮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钟姐你就是这么旁敲侧击的啊?你这么叼,你家里人造吗?
收起附属卡后,宋云妮好奇地问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你的资料上有,用你生日当密码是以免你忘记,其他数字估计你也记不住。”沈飞宇又白了她一眼。
宋云妮愣住了,她记性很好,虽说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哪怕再长的法律条文只要看过几遍就能记住,可是对于数字她就无能为力了,往往要背诵无数次才能记住,所以她所有的密码都用的自己生日,否则绝对会忘记。
只是这件事沈飞宇是怎么知道的?就连胡伟,也是认识了很久以后才无意间发现的。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沈飞宇解释道:“作为律师,对于细节的观察力一定要好,你工作用的电脑和家里电脑开机密码不都用的生日吗?加上平时你背诵法律条文很快,但只要其中一出现很多数字,你的背诵速度就变慢,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师傅,您好厉害!请收下徒儿的膝盖!”宋云妮万分崇拜的说道。
被那火热的视线盯着,饶是久经历练的沈飞宇也有点撑不住,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转身就走。
“好了,收拾东西回去吧,我送你去超市买菜。”
“咦?师傅您的意思是去我那吃晚饭?”
“要不你以为饭钱那么好拿?以后除了早餐,中饭晚饭都交给你了。”
“啊?师傅,您不能这样奴役您唯一的徒弟啊!”
“师傅使唤徒弟天经地义,少罗嗦,赶紧的,我在车库等你。”
宋云妮懊恼得都想撞墙了,为什么她突然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呢?
走出律师行大门的沈飞宇则嘴角带笑,心情莫名的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