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明显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语让周文青气得拿电话的手都发抖,“泼污水?亏你说得出来。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去问问你的女儿!你说你女儿行得端,走得正,难道连亲子鉴定也是假的?”
“亲子鉴定?”林宁心中一凛,不过根本不信,“是不是路远舟去做的?”
“怎么?他做这个做错了吗?若不是他拿出这个东西,我还真不敢相信小清竟然是这样的人!”周文青愤愤道。
“清儿是什么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了解。”林宁缓了缓语气,但却是坚定有声,“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先不要随便下结论,”
“事情未明?”周文青冷笑,“那你说,我该相信你还是该相信科学?”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我们——”
“隐情?是不是你想告诉我小清做出这样丢脸的事也是迫不得已?她有很大的苦衷?”
周文青尖利的嗓音让郦颜清面上瞬间褪尽血色,她死死咬住嘴唇,洗衣服的手都在颤抖。
对于周文青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林宁也忍不了了。
“我想我现在称呼你为‘亲家’也不合适了,周董,虽然能理解此刻你的心情,我也一时说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还得说。我知道你疼爱孩子,疼爱孙子,可你相信你的儿子,我更相信我的女儿。清儿是不是恪守妇道,你阅人无数,又相处几年,你应该清楚才是......”
周文青冷着脸子不吭声。
“说实话,我是担心路远舟因与清儿之间的矛盾,一时想不明白,再加上外面的孩子,没准不得已才做了糊涂事......或许连你都蒙在鼓里呢......这冤枉了小清是小事,这孩子他将来总有长大的时候,若是知道当年——”
周文青闻听反应了好几秒才弄明白林宁的潜台词,她简直是气极,“林宁,即使做事不光明也用不着心理这么阴暗吧?你怀疑远舟为了离婚不择手段,对这份亲子鉴定做了手脚?”
林宁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没有这么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去给乔乔做一下鉴定......” “荒唐!你的意思我儿子他会蠢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所以弄张假的亲子鉴定糊弄我们?真是的!——那如果我告诉你,亲子鉴定是我亲自做的呢?”
林宁吃惊了,目光不由自主移向在旁边脸色苍白 郦颜清,语气也多了些不确定,“真的是你亲自去做的亲子鉴定?”
周文青冷笑,“怎么?结果要不要我拿给你看看?——林宁,上个电话我就告诉你,我们两家之间两清了......之前为了孩子我们不惜代价付出的一切,还有如今小清做了什么,统统我都不打算追究了......从前为了你们家,为了这个孩子,说实话,我真的是累了......我本以为你今天打这个电话就是好聚好散,让两个孩子都平静地开始各自新的生活,但没想到你们依然不承认......”
林宁彻底愣住。
周文青不耐烦了,“我知道,你问小清她也不会承认,不过没有关系,真相现在就在我手里,你要看随时过来......”
说完,周文青挂了电话。
林宁怔怔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颓然坐下来。
很显然孩子的血统是否纯正这个问题已然没有了争论的意义,路家摆明了就是根本不认这个孩子。
大势已去。
好一会,林宁才叹口气,才对一旁的郦颜清强打精神道,“听明白了?现在连你婆婆也是心意已决,孩子他们指定是不要了,她只希望你们和平地离婚......”
所有的对话郦颜清在旁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离婚可以,但亲子鉴定?看来,路远舟真的是小题大做到极点了!
忽然间,郦颜清就爆发了。
——
程颐之漫无目的在路上开着车。
方才郦颜清谨慎得有些过头的举动让他有些恼火,仿佛和他在一起就像偷人般。
回想起餐厅里吃饭的时候郦颜清的电话,他虽然在看手机,但耳朵不聋,更何况郦颜清的手机并不隔音,他听的很清楚,不免心里一动,离婚?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所了解的情况,两个人过得并不和谐,即便上次自己号召个家庭聚会,那样的场合他们夫妻之间的貌合神离也是显而易见。
想起电话里那冷冰冰的声音,很难相信是那个外表斯文的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在说话,不过郦颜清似乎也早已是逆来顺受般,只轻轻应着。
不管他们夫妻之间如何,至少这个消息自己的心底是有着小小的雀跃的。
于是刚才不好的心情骤然转晴,他开车回了家。
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久不见的李希希竟然在,一边坐沙发上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自从上次李希希为了米良任性摔门离去后,他就极为不待见这个表妹。
见程颐之回来,李希希连忙起身,甜甜笑着迎上来,“表哥,你回来了?”
程颐之微微皱眉,淡淡应着,准备上楼。
宋琳恰好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程颐之回来,赶紧叫住他,“颐之,你过来,我有个事问你......”
程颐之有些厌烦,这李希希还不死心,求情的工作都做到家里来了。
他步子未停,嘴里说着,“妈,我得先去换件衣裳......”
宋琳赶紧给李希希递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去。
李希希正中下怀,说着“表哥,你等等我。”人追了过去。
书房里,李希希殷勤地将端来的咖啡往程颐之跟前一放,借机上下打量了程颐之浑身上下,没看出程颐之有什么不妥。
疑惑开口,“表哥,你生病了?”
程颐之抬眉,“生病?没有啊,怎么了?”
说到生病他垂眸看向左手,手背上还有烫伤膏的痕迹。
他一阵恶寒,赶紧拿纸巾将那些恶心的淡黄色药膏抹去,虽然他没有洁癖,但若不是迷恋与郦颜清肌肤接触的感觉,他才懒得抹呢。
李希希眼尖,“咦?表哥,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程颐之岔开话题,“你有事?”
李希希斟酌一下措辞,故意道,“表哥,你要没怎么你怎么去医院呢?”
程颐之挑眉,这个表妹,就爱多管闲事,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去医院了?
程颐之沉住气,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