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大自然——植物篇

第六节 两院两所散记

　　在访问海南的过程中，我还到海南的两院（热带作物研究院、热带作物学院）、两所（中国林科院热带林业研究所、海南林业研究所）进行了采访，所见所闻都非常有趣，都是我过去不知道的；因此，我想我应该把这些材料贡献给我的小读者们。

　　在热带树种大观园里两院两所中，我第一个访问的是热带林业研究所。这家研究所就设在乐东县尖峰镇，有科技人员90多位，试验林地5000亩。

　　所里的负责人对我们介绍，他们在50-60个主要优良树种的育苗和造林方面，取得了成功，还成功地引进了国外的一些优良树种。红白藤的野外调查和育苗栽培技术研究，也已经完成。对有重大防癌抗癌药用价值的海南粗榧，进行了育苗和造林试验，已经营造了20亩人工林。

　　我们在这里参观，就像是进了一座热带树种大观园，不知道从那里看起才好。我记得第一个看到的是来自南美洲的油梨。它有10多米高，叶片又大又绿，叶面闪着光亮，像是涂了一层油。它属于樟科，学名鳄梨，不很高大，却很美。它那大大的叶片中间，枝头上点缀着小小的千朵万朵的金黄色的花儿，两者相伴，和谐而又完美。用鼻子轻轻一嗅，呀，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让人没法不陶醉。油梨的果实含有多种维生素、丰富的脂肪和蛋白质，还有人体需要的多种微量元素。一斤油梨的营养价值，大体上相当一斤牛肉；三颗鸡蛋的营养价值，抵得上一只油梨。

　　我们看到，这里工作人员住宅门前或者院内，都栽种着至少一株油梨树。一年之内，一株油梨能结果500-600只，每只半斤到一斤重。没有熟的青果可以做菜也可以生吃，味道鲜美；熟了，可以榨油。

　　来自印度尼西亚的长叶马府油树，更加有趣。马府油果的果肉像是奶油，不但好吃，还能治病。例如对气管炎、血液病，就有比较好的疗效。马府油花的花粉也出油，用花粉油做的糕点，味道很好。就连它的树皮也能治病，对风湿、溃疡、疥癣等病，都有一定的疗效。这种有多种用途的珍贵树种，在海南也安了家，落了户。

　　这里引进成功的三种桃花心木，高大而美丽，让人看了非常兴奋。它们都是楝科的骄傲。故乡在南美的几株小叶桃花心木最美，连树皮都是粉红色的。当然，它们的名气主要在于粉红色的木材和彩云般的花纹，用它们做车、船和高级家俱的贴面，那种天然美是任何高明的人工美无法达到的，因此它们成为世界上最名贵的装铈用材。1963年在海南播种，不到20年就长成了20米高的大树，而且结下了许多果实。

　　大叶桃花心木，也来自南美，它的名气比不上小叶桃花心木，但也只是在一木之下，同时又在万木之上。它的故乡比海南还热，但它在海南却并不怕冷。有一年，特大寒潮袭击海南，橡胶、椰子、油棕的幼苗被冻死一些，大叶桃花心木幼苗却一株也没有冻死。

　　长得最高最大的是第三种桃花心木，它们来自非洲干旱草原，有很强的抵抗干旱的能力，所以在比较干旱的海南岛的西部，它们的抗旱特长有了比较好的表达。

　　接着，我们看到的含羞草科的象耳豆，比桃花心木还要高大。它们的高度约在30米以上。细碎的小叶，灰白色细腻皮肤的干枝，大象耳朵般的荚果，都让人感到奇特而又美观。桃花心木的生长速度已经够快，象耳豆比桃花心木还要快，每年长两米。只要3-5年，一株大树就起来了。荚果中的种子，比一般豆类大几倍。它也不怕干旱瘠薄，在海南比较干旱的西部长得很好。在它的故乡南美，人们喜欢把它的主干掏成空槽，当做船儿在水中行驶。它是上等的造纸原料，出浆率高。

　　在一座由许多盆万年青围起的圆台上，长着一株美丽的旅人蕉。它来自非洲岛国马达加斯加。它们喜欢生长在干旱的地方，好象是专门给长途旅行的人提供饮料的。在它的故乡，干旱缺水的地方，特别炎热口渴的时候，把旅人蕉砍破，插上一根管子，就能够吸取足够的营养丰富的饮料。看样子，它在海南生活得也很好。

　　一株奇特的美丽的大树出现在我们眼前：一条长长的花序上，开放着一串白色的花；不用过很长时间，花儿就会成粉红；再过几天，回到浅红；最后，变成白色，凋谢。它是来自南美洲的木棉。木棉的故乡主要在亚洲南部，印度尼西亚的爪哇最多。南美木棉的花序、花形和花的颜色，都比较特殊，有极高的观赏价值。我们看到它的时候，据说全国还只有三株，够珍稀的了。

　　在我们面前，一株25米高、胸径70厘米的大阔叶树，只有8年的树龄；就是说，它每年生长的高度在3米以上，胸径增大将近9厘米。人们因为它的生长速度特快，叫它“奇迹树”。这种奇迹树，属于茜草科，学名团花。取这个名字的原因，主要是它的花序生在树顶，形状像人头，花儿开放的时候，好多朵黄花组成一大团。热带林业研究所的一位科技人员，在一次国际性会议上向外国朋友要奇迹树的种子；外国朋友告诉他，这种树的故乡就在中国。后来才知道，它们的天然分布区在云南和广西的南部。

　　我们被告知，要特别注意1株刚刚3米高的油绿绿的小乔木。它的名字叫做娑罗双，著名的龙脑香科大树，它不怕干旱，木材上等，果实可以榨出优质油料。从现在看，它的引种已经成功。

　　同娑罗双距离很近的是海南著名的龙脑香科植物，它叫坡垒。它被列为海南的特类用材树种。在天然林中，它的数量很少，所以政府明令严禁砍伐。坡垒的育苗和造林，遇到的困难不少，但已经取得成功。当然，它们生长速度很慢，甚至比娑罗双还要矮些。

　　紧挨着坡垒的，是另一种海南特类材子京，它们比坡垒长的快些，已经开花结果。果实像核桃那么大，味道比苹果还要好些。在人工栽培下，树木开了花结了果，就表明人工栽培成功了。

　　啊，我们看到了著名的缅茄。它是豆科大乔木，故乡在越南、缅甸和泰国，最高可以达到40米。在我国，只有一株缅茄老树，生活在广东高州。不是天然分布，而是人工栽培的。据说，高州古代有人在京城做官，东南亚那个国家送来的缅茄种子，他得到了一颗，种在自家院里，长成了百年以上的大树。缅茄材质优良，树型美观，是上等的用材树种和观赏树种。它的种子入药，坚硬的种柄可以刻图章。缅茄的繁育比较困难，但这里的科技人员已经在克服了种种困难之后取得了成功。

　　接着，一株格木在眼前出现。它是广西的特类材。满树绿叶，色调特浓，黑绿绿地，闪着光亮。它的抗旱能力极强，多么厉害的干旱，也不能让它落叶。它的木材特别坚硬，广西人叫它铁木。它最高能长到40米，胸径1米以上。格木的天然分布区还包括广东、浙江、福建、台湾等地，广西最多。

　　几株不高的檀香，让我们停下来看了很久。这种常绿小乔木只有几米高，既不威武，也不俊美，却闻名世界。它们的故乡在印度南部，在澳大利亚和非洲也有分把布。我国南方各地，早就把这种著名的植物引进到我国来。为什么大家这样喜欢檀香？因为它的经济价值高。檀香心材里的“白檀油”是一种上等药材，可以健胃、止血。它的木材可以用作高级工艺雕刻，香味很浓。著名的檀香扇的扇骨，就是用檀香的材料做的。

　　我们注意到，几株檀香附近，有一株很大的花梨。花梨是豆科大树，学名降香黄檀，是海南的骄傲。它的木材红棕色，油光闪亮，做成的家俱华贵而雅致，价值极高。然而，它们却喜欢生活在干旱、贫瘠的山地。花梨的育苗、造林早已成功。把它同檀香栽种在一起，主要是请它做檀香的寄主树。原来，檀香的根部有一个吸盘，它能够扣在别的树上，吸取别个的养分来养活自己。当然，檀香并不是没完没了的吸，而是很有分寸，它那不高的身体也不需要过多的养分。它是首先让伴生树能够照样生活得很好，其次才适当地从寄主树身上吸取一定养分的。我想，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它们才不肯长得那么高大的吧。

　　由喀麦隆使馆赠送的象牙海岸榄仁树，用它那大而厚的叶片把我们吸引到它的跟前。它们是使君子科乔木，亚洲热带地区也有分布；而在非洲，它们是重要的用材树种，每年向欧洲各国出口。

　　来自澳大利亚的白素油树，一串串的红花挂满了枝头，很是美观；它的叶子的形状像针，但比针长得多。这样的观赏树种，花、叶都美，当然是第一流的。它同时又是油料树，它产的油可以食用，有比较丰富的营养。

　　我们最后看到的是一丛小灌木，矮矮的，密密的，挂着满树指头的的红果，它就是著名的神秘果。它的故乡在西部非洲，一年之内两次开花，两次结果。它的果实味道很甜，你先吃一两口，嚼碎，然后你吃酸东西或者辣东西，它们竟然不酸不辣，变成了甜的。这种效果，可以持续30分钟。西非人用这种神秘果来调剂食物的味道。这种神秘果，在我国南方各地已经引种成功。

　　在热林所，我们还参观了柚木的组织培养。我们吃的水果柚子，是芸香科柚树的果实；这里说的柚木，是马鞭草科大乔木，被人称做“木材之王”，故乡在亚洲南部一些国家，我国南方一些地方已经引种成功。

　　柚木给我印象最深的两点，一是它的叶片在我看到过的树木中是最大的，从幼苗起叶片就大，长到几米高，叶片大得像锅盖。一是它的木材坚硬耐久，纹理美观，人们用它造船舰、桥梁；因为不怕酸碱，更是制做实验室台面的上等材料。

　　在我国发展柚木人工林的过程中，一个比较大的困难就是育苗问题。热林所的两位科技人员也是两夫妻，一位南开大学毕业的王宝生，一位东北林学院毕业的曹月华，他们在柚木组织培养方面进行了科学实验，取得了成功。组织培养就是从植物身上取下一点点组织，切成很小的块，放在盛满营养液的玻璃管里，20天就长成一株株的幼苗；移栽在苗箱里生活10天，就可以拿到山上造林了。这种工厂化的育苗方法，比一般方法要快上千倍上万倍，多少万株苗子很短的时间就育出来了。

　　两夫妻领我们看他们的苗箱，一株株的柚木苗，顶着大叶片，长得好茁壮，它们很快就要参加造林了。在实验室，我们看到了各个生长阶段的柚木幼苗，看到了正在进行着的各种实验：用什么样的培养基和培养液，才能够使幼苗发育最好；多高的温度，才能够使幼苗长得快；幼苗生根之前，用生长素溶液浸泡多长时间最好……请看，他们虽然已经取得了用组织培养法育苗的成功，但还在继续进行研究，求得技术的提高和完善。

　　两夫妻告诉我们，一家权威刊物的编辑部对他们说，还没有看到国内外第二份柚木组织培养成功的材料。

　　啊，这么多的科研喜讯离开这座热带树木大观园，我一直在惦念着她，一直想再去看一看她。1996年，机会终于来了；这次我一到尖峰岭，马上就“旧地重游”，只走不到一里路，就又来到了这座大观园。离第一次访问，已经有16年的光景，这里当然发生了大变化。

　　最大的变化，当然是热带林业研究所本部已经由这里搬到广州，这里改做试验站。但在我看来，这里的科学试验的内容并没有变；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的新的成果。

　　我最先看到的是我经常惦记着的小叶桃花心木，上次来时它们的胸径有20-30厘米，这次竟长到80-90厘米，高度也由原来的20米长到了30米，增加了10米上下。一般的阔叶树，最少要70-80年才能够长到这么高大，而这一排小叶桃花心木，从1963年到现在只生长了30多年的时间。它们比在故乡长得还快，因为海南西部虽然干旱，却比小叶桃花心木的故乡非洲干旱程度小。试验站周铁烽站长说，这种楝科大树，广东人特别喜欢，每年都买去很多种子和苗木，用它们进行四旁绿化。它们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需要吸进大量的二氧化碳，把它们栽种在四旁，因为大量的炊烟和人类吐出的废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大，它们会长得更好。

　　柚木的推广情况很好，在我国热带和南亚热带，已经发展了很大面积。热林所试验站的贡献是，一方面选出了适合不同地区的优良柚木品种，一方面推广了工厂化的组织培养法，大大加快了育苗速度。仅仅是尖峰岭林区，柚木人工林就已经达到万亩以上。

　　对世界著名速生树种桉树，试验站从澳大利亚引进几百个种源所作试验中，选出了几个适应性强、生产量高的品种，在不同地区推广，其中尾叶桉、赤桉和细叶桉表现最好，有的示范林80天就长两米高，所以推广很快。为了加快推广，建立了大面积的种子园，源源不断地向各地提供大量的优良品种的种子。同时，从澳大利亚引进100个相思树种中，选出几个很好的品种，正在推广之中。

　　我们在树木园里看到了见血封喉，它属于桑科，学名箭毒木。它的产地就在本岛霸王岭林区。广西和云南的南部，印度和印度尼西亚，也有这种大树。它的果实是黄色的，或者紫红色的，很香，可以吃。树皮很厚，纤维可以做绳索。木材很轻，可以代替软木。有毒的能致人死命的是它的树汁。过去，当地人用它与其他毒药掺合，涂抹在箭头上，射杀猎物。

　　主人让我注意一种由菲律宾引进的汉弥顿柚木，说它的木材很好，又特别耐干旱贫瘠，只是长得慢些。这样的柚木，在我国南放干旱区是有推广价值的。

　　接着，我特别细心地观察了一小片坡垒。它们共有23株，1973年栽种，到现在20多年，最大的胸径26厘米，高15米，而且已经结实。这个生长速度比天然条件下要快得多了，真让人非常高兴。要知道，它们是海南的特类材，而且排在4种特类材第一。

　　同坡垒距离不远，有一小片子京，也是1973年栽种，15米高了。

　　紧接着，一大片高大的母生也让人看了高兴。它们是1967年栽种的，最大的一株胸径28厘米，高度已是二十几米了。在这里，人们说的母生人工林的早衰现象，似乎并不存在。向导告诉我，只要肥料足，早衰现象不会出现。

　　主人特意领我看海南特有的树种-含羞草科的华楹。他说，像华楹、海南红豆、绿楠等海南特有树种，受到广东人的欢迎，他们大量购买种子和苗木，用来绿化和美化环境。有的树种如华楹，在故乡每年落叶，到了广东，空气湿润，水分充足，反而不落叶了。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个大新闻。热带的落叶大乔木，到了南亚热带的广东，却变成不落叶的常绿树了；这样的事，我只听说过这一次，算是长了一点点见识……说着，我们来到一株高大的华楹树下，那华楹叶片细碎而美观，确实是一种比较好的观赏树种。

　　两院见闻散记到海南，当然应该去看一看设在儋县那大镇的两院：热带作物研究院，热带作物学院。这里是一套机构，两块牌子，又搞科学研究，又搞教学，就是又要完成热带作物方面的研究任务，又要培养热带作物方面的人才。1995年被任命为北京大学副校长的陈章良，就是这里的优秀毕业生。

　　在两院办公室，主人向我们介绍说，这里有研究人员400多位，教学人员160多位，在校学生500人。研究院有5个研究所，就是橡胶、热带作物、植物保护、产品加工和热作机械。学院有3个专业：热带作物栽培、植物保护、产品加工。显然，这里的研究和教学以橡胶为主，但又照顾到热带作物的全面发展。

　　主人领我们参观这里的植物园，让我又大开了一次眼界。

　　植物园内，最高大的植物还是在热林所看到的桃花心木。有一株非洲桃花心木，生长速度快的出奇，16年间，它的胸径竟然大到2.35米。这个速度，在世界上是非常罕见的。这里也有著名的柚木，它们没有桃花心木那么高大。

　　我们很有兴趣的看到一片胡椒园。热带有名的胡椒是一种多年生的藤本植物，它们被固定在一根根石柱上。每株胡椒藤上都挂着一串串橙黄色的果实，亮亮的，像一颗颗透明的珠子。在完全成熟脱皮之后，它们变成白色，就是有名的白胡椒了。这种白胡椒，故乡在非洲，在海南早已经推广开来。

　　咖啡园里，咖啡豆也成熟了。咖啡是茜草科的一种小乔木，两米多高，密集的枝条上，伸出许多许多条果穗，每条果穗上都挂着无数颗小小的红果，颗颗都像红玛瑙。咖啡的故乡也在非洲，现在也成了海南的大宗产品了。

　　接着，我们看到了著名的药用植物儿茶。它是一种小乔木，浑身长满了刺。儿茶的天然分布区在非洲的东部，亚洲的印度、缅甸和我国的云南，这里的儿茶是由印度引进的。从替身上可以提炼一种极好的药物，主要用于止血。儿茶的心材可以提取橡胶，边材可以做鞣料和染料。

　　由泰国引进的大风子，在园中表现也好。大风子油是一种很好的药物，人们在20世纪50年代发现，它对麻疯病有特殊的疗效。要知道，麻疯是在人类各种疾病中最凶恶的一种，曾经被宣布为“不治之症”。现在，人类已经征服了它。当然，这种常绿小乔木，栽培上有一定的难度，它要60-70年才会结果。

　　由印度引进的马钱子，浓绿的树叶中点缀着橘子般的小小的果实。马钱子的天然分布去包括澳洲和亚洲南部的一些国家，海南岛上就有3种。它的种子里含有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等成分，是上等的麻醉剂和健胃药，还能够治疗其他一些疾病。

　　这里的一种小乔木，叫丁香，满树开放着形状奇特的橙黄色的花朵。它来自印度尼西亚，是桃金娘科植物。我们中国也有丁香，但后面要加一个“花”字；我们的丁香花属于木犀科，有23种。印度尼西亚的丁香有点儿怕风，人们特意给十几株丁香搭了一排风障。丁香的花蕾干燥以后是一种很好的药，主治胸腹胀闷疼痛等症。从花蕾中提取的丁香油，是高级香料，还是牙科良药，能止牙痛防牙腐。丁香开花结果要一年时间：第一年七月孕育花蕾，第二年二月初开花，五-六月结果。

　　我们在这里也看到了檀香。主人告诉我，适合做檀香寄主的植物有100多种。而在两院，我们看到的寄主植物是紫珠。紫珠很美，主要是它果枝上爬满着圆圆的小紫果，颗颗闪着光亮，像是紫色的珠子。

　　美丽的依兰香树上挂着一串串的绿色果实，成熟以后将变成紫色，里面有4-12粒种子。它们的故乡在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现在已经遍及南半球的许多地方。我国南方一些地方的农民，也在栽培这种香料树。它已经成为最重要的香料树种。从它的花中提取的香精油，是重要的日用化工原料。

　　我们最后看到的是几株胖大海，它们是梧桐科落叶大乔木，最高30-40米。这里最高的一株还不到10米。它们的故乡在泰国和柬埔寨等地。它的椭圆形的种子浸水后就膨大成海绵状，主治感冒咳嗽、声音嘶哑和喉咙肿痛。许多演员都把胖大海作为常用药品带在身边。因为胖大海树太高，采摘果实不很方便，所以人们正在研究对它进行矮化。

　　在两院，副院长黄宗道教授给我们详细介绍了在海南发展天然橡胶的成绩，和研究工作的主要成果。例如，在各种产胶植物中巴西橡胶树产量最高，但它的故乡在亚马逊河流域赤道无风地带，到海南特别怕风，连很小的二级风都怕。上个世纪50年代初期，曾经有过大面积死亡。后来，在人工橡胶林的周围，加了防护林带，这个问题才得到解决。研究院还培育出一些高产的优良品种，在海南大量推广。找出了准确测定橡胶树营养含量的方法，根据测量结果，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施肥。为了防风和充分利用光能，确定了不同地区每亩橡胶的株数，不同的株距和行距。在橡胶林下混播了两种豆科植物，保持了水土，增加了土壤肥力……

　　主人领我们参观用花药培育的橡胶树。雄蕊花丝顶端的那个膨大的管状体，里面花粉管装的就是花药。成熟的时候，花粉管破裂，花药就出来了。花药也就是花粉。把雄蕊花药种在培养基上，加些生长素、细胞分裂素，那花药就生成小苗，长出根茎叶来。一般的繁育方法，是把良种的幼苗嫁接在砧木上，因为砧木的差别，产量相差10-15%，最高70%。花药育苗省去芽接，可以成倍地提高天然橡胶的产量。

　　大约在半亩的面积内，几十株橡胶幼树在茁壮地生长着。它们是世界上第一批用花药培育的第一批橡胶树。你会不会想到，这样的世界首创的科研成果诞生在海南呢？我在前面已经说过，用组织培养法繁育柚木种苗，也是海南首先研究功的。

　　热带林业的希望所在离开两院，我们在傍晚来到海南林业科学研究所，目的是想看一看，它们是怎样研究和推广林业科技成果的。科技成果的推广工作非常重要，因为没有推广到生产实践中去形成生产力，成果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研究所给我第一个强烈印象是院内的那株榄仁树。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满树的肥大叶片全部变红，红得让人喜爱；满树红叶的大树我看到过，但在腊月里却是没有看到过的。这种落叶的使君子科大树，故乡在马来西亚，热带地区早已广泛栽培，包括我国的海南、云南和台湾。为什么大家这样喜欢榄仁树？它们不怕干旱，不怕瘠薄，就是说在任何困难条件下都能够生长。它们的果实可以生吃，种子可以榨油。木材上等，可以造船、造车和做细木工。它们又是很好的观赏树种，种植在道路两旁和庭园里，可以美化人们的生活环境。

　　人们告诉我一个有趣的事实：这种红叶大树，常常在一天之内叶片全部落下，这已经够奇妙了；更加奇妙的是，红叶全部落下以后，又马上全部绽出新芽。我只知道，一般北方落叶的大乔木，旧的叶片在秋冬季节落下以后，要到第二年春天才发出新芽的。这样的快速落下又快速长出的事，对我是特别惊喜的新闻。

　　研究所附近的山地上，分布着一些美国湿地松人工林，它们是1964年营造的，现在早已开花结实。湿地松的故乡在美国东南部海岸地带，木材耐腐力强，松脂产量和质量都高，而且生长速度快。研究所的这片百亩湿地松林，已被做为母树林，专门向海南各地提供种子和苗木。

　　主人告诉我们，在这里，已经有40-50种海南三类材以上的珍贵树种，造林成功。这些树种的造林面积，已经达到573亩。就是说，研究所可以提供几十种珍贵树种的全部造林技术。

　　在海南，最高级的特类材有四种，其中三种已经造林成功：坡垒、花梨、母生。母生的造林关已经突破，早衰问题也将很快解决。

　　一类材中，著名的青皮、绿楠、竹柏、琼崖海棠、海南石梓、红罗等十几种，共造林236亩，其中包括几种由国外引进的优良树种，首先是柚木的造林取得成功，意义重大。

　　另外，二、三类珍贵用材树种的造林面积，也有几百亩之多。

　　走在这几百亩珍贵用材树种试验林间，看到这一片片、一行行的树木，就像是进入了一座好大好大的绿色金库。它们的外貌并没有特殊之处，一个共同的特点是生长速度很慢。最珍贵的坡垒，长得最慢。20年间，高度不到10米。

　　丘陵地带的一块洼地上，湿地松长得很好。这块地方，原来栽种过母生、油茶等几种树木，但都长的不好，栽种湿地松，就比较适应，所以长的好。

　　来自南美的加勒比松，在这里比湿地松表现还好。他们的故乡，同海南在一个纬度上，生长速度比湿地松快一倍。它们在海南能够很快成材，解决了低洼地带的造林问题。这两种引进的松树，都比马尾松的表现好。

　　看到这几十种珍贵树种的造林获得成功，心情当然十分高兴。我想，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海南林业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