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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当好电台台长

  连队是个大熔炉,是我成长的摇篮,事业的起点。

  班长是军中之母,是兵头将尾。在无线电连,电台台长就像班长,一个台只有7个人,但要当好台长也是不容易的。要知兵爱兵,才能带好兵。

  1963年的11月,我被任命为无线电连15瓦电台报务主任,是个少尉正排级干部了。1964年3月,我被任命为15瓦电台台长。就在我提升干部后,接连发生几件事,对我帮助教育很大。

  虚心接受批评

  刚当“官”就挨批评。指导员宣读了命令后,应该在第二天就要戴新的军衔。可是我不好意思戴,怕被同志们开玩笑。结果一个星期还没有戴上新军衔。指导员王会堂找我谈话,狠狠地批评我一顿,说我不执行命令。我给他做解释,他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今晚就把新军衔戴上,明早出操我检查。这是我刚当“官”就受到了批评。

  被戴上“资产阶级思想”的帽子。当了电台的报务主任,在管理层次上,实质就是个副班长。就在我当了报务主任不久,部队冬季野营拉练来到汤山,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连队集体到汤山温泉去洗澡。这是我第一次到温泉洗澡,大家特别高兴。听说蒋介石在南京当总统,每个星期都要到汤山温泉洗澡,我们大家都开笑地说,今天享受到总统的待遇,真是今生难得呀。

  到晚上开班务会的时候,我们台的摇机员陈万全抢先发言说:“我们主任许志龙同志,才提升几天,就产生了贪图享受的资产阶级思想。”

  这一发言,给我们台长杨德成以震惊,他惊奇地说:“你说什么?什么资产阶级思想?”陈万全说:“主任他今天洗过澡,头发就吹风了!”台长霍地一下站起来,伸手就把我戴在头上的棉帽摘下,一看就说:“啊!真的吹风啦?”我忙说:“没有啊!”台长狠狠地批评说:“什么没有?你拿镜子好好照照看!”我很委屈地说:“真的没有,我太委屈了。”这时,台长忽然大悟,问我:“你在温泉洗澡后,用自来水冲洗头发了没有?”我说:“没有”。原来是温泉水含有硫磺,如不用自来水冲洗,头发就会粘到一起。我没有用自来水冲洗头发,加上我刚刚理过发,头发有点自然卷,又戴上棉帽,就像吹过风一样。因而产生了误会。

  事后陈万全给我作检讨,我说:“没关系,你能大胆地给我提意见,说明你能及时热情地帮助同志,我还要感谢你呢!”

  争当“四会”教练员

  1964年3月30日,指导员王会堂找我谈话,正式通知我:上级已命令你为无线电连五台台长。以后的五台工作要大胆地抓起来,五台是我们连的典型,你要和全台同志团结协作,大胆工作,保持五台的荣誉,争取成为我们营、我们师的典型。

  担任台长不久,我接到了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争当“四会”教练员。当时,全军开展学习郭兴福教学方法,努力争当四会教练员。这项任务对于我来说,真是难上加难。我的教学课题是“发报教学”,当时我的发报技术自己和自己比虽有很大进步,但速度和质量仍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只能说是一般偏上,胆子不大,在众人面前讲话有时脸发红,有点害羞的感觉。

  我接受任务后就认真进行备课,连长、营长、通信科的王国安参谋,都来听我试讲。他们都是搞无线电的老前辈,对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以及说话的表情,都精心给予指点,使我讲课有很大的进步。

  我们台编制有两名报务员,一个是和我同年入伍,获全师发报第一名的倪承仟,另一名是比我入伍晚一年的侯德稳。为了把发报教学课讲好,指导员分别找他俩谈话,教育他们如何和我配合好。

  为了帮助我搞好教学,连队两次组织全连老报务员来听我讲课。并且要求大家提意见,第二次干脆只提缺点,每人至少提两条,才算完成任务。前后两次共提100多条意见和建议。这些意见和建议都是围绕“会讲、会做、会教、会做思想工作”的“四会”标准来提的。我根据同志们的意见,在领导的帮助指导下认真改进和完善,整理了一份比较理想的教案。

  过了几天,师通信科长李荣欣在全师“四会”教练员表演之前,先组织检查全师的通信科目的“四会”教练员预演。我按照连、营领导要求:讲课时心里要沉着稳定,眼睛看着你的教学对象,不要去看参观者,根据报务员的表现,及时抓住“活思想”,运用毛主席的话,去做战士的思想工作。这次讲课,通信科集中全师的通信干部来听课,要求大家横挑鼻子竖挑眼,大胆揭短,为的是让通信课目在全师“四会”教练员表演中取得好成绩。我讲完课后,大家的反映还可以。通信科长在讲评中还表扬我能运用毛主席的语录抓好战士“活思想”的做法。

  又过了几天,南京步兵学校通信教研组的领导和教员来到我们师,要看我的“发报教学”课,我们按照全师通信课目预演的情况进行了汇报。可这一次我出了大洋相,闹出了大笑话。当我向步校的那位少校报告时说:“少校同志,181师通信营无线电连第五台,上课准备完毕,请指示!”他回答说:“向你们学习!”我事先只估计他会说“开始”,我说“是”就可以讲课了。可我讲课讲了几十次,没有人说“向你们学习”。当时,我愣了一下,还是回答说:“是”。我在事后把这洋相写在日记里,以便吸取教训。当我几十年后的今天,翻开日记看到这一洋相时,还在笑话自己过去的幼稚。

  4月18日,我们台到军通信营汇报“发报教学”课,同时汇报的还有军通信营无线电连的“整报教学”课。军区通信兵部的谢处长,唐参谋、张参谋,军通信处的高柏林处长等前来检查。我讲课完毕后,各位领导既讲了我们的优点也讲了我们的缺点,特别是我们的发报质量仍需要提高,讲课要如何更加形象化等。我们全台同志决心更加努力,争取在较短时间内有明显进步。

  全师学习郭兴福教学法,进行“四会”教学评比交流后,我荣幸地被评为“四会”教练员。这一活动对我来说锻炼很大,收获也很大。不仅在讲课艺术上有提高,而且在思想上、作风上、组织能力上都有提高。特别在接受批评上,思想逐步走向成熟和老练。

  学会做思想工作

  当了电台台长,不光要提高全台人员的技术水平,还要做好战士的思想工作。全台人员团结一心,才能完成任务。台长是带兵者,要带兵就要知兵爱兵,才能带好兵。我们电台编制有2名报务员,4名摇机员,在营区工作有电,不用摇机发电,只是电台在野外工作时,摇机员才有工作干,平时没有多少技术可学,公差勤务多,或者搞点连队菜地的小生产。对这些同志的管理和思想工作就很难做。

  特别是我在搞“四会”教练员期间,主要精力去搞“四会”了,一度忽视了对摇机员的管理和思想工作。摇机员李巨实同志是位山东兵,看不起上海入伍的陈志鹏,说他只会打球、唱歌,不会种菜,不爱劳动。而陈志鹏也看不起李巨实,说他笨,只会种菜,其他都不会。他俩关系紧张,甚至到了不讲话的程度。

  面对台里的情况,我找每一个同志谈一遍心。先找党团员,要他们真正起到骨干作用。然后,又找互相有意见的同志谈话,指出他们的缺点和优点,要求他们用一分为二的观点看待同志,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在做好思想工作的基础上,李巨实首先主动地找陈志鹏谈心,通过真诚交换意见,各自做了自我批评,他们后来成了一对很要好的战友。

  通过实践,我在日记中写道:谈心活动是个好办法,要知兵就要谈心,谈心中要平等相待,要相互交心,使战士真正感到你在关心他。实践证明,知兵是带兵的前提,爱兵是带兵的基础,不知兵不爱兵就没有资格带兵,也不可能带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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