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子弟兵决战翠岗
总攻之前，采取了各连每天晚上轮流向敌进行袭扰的措施，这就既便于疲惫敌人和查明敌人明暗火力点，又容易给敌人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解放军惯于夜战，白天不会进攻，并使敌不知解放军是真打还是假打，是从这里打，还是从那里打，是今天打，还是明天打，以便搞得它头尾难顾，心神不定，疲惫不堪。在这一段时间内，为了使敌人深信解放军没有炮，部队的大炮始终“一言未发”。
9月23日凌晨，天气晴朗，战士们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格外舒畅。在九连阵地上，战士们静静地爬在进攻出发地，急切地期待着炮兵老大哥运用不同口径的大炮奏出那胜利序曲。
在六连阵地上，肖指导员，这位年青又富有政治工作经验的政工干部，一会儿跑到这儿检查突击组的各项准备工作，一会儿又跑到那里鼓励爆破组胜利成功的信心。这时战士们个个都像拉满弦的弓箭一样，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即穿云破雾，英武地出现在敌人的面前。
在炮兵阵地上，战士们把准备在大炮旁边的炮弹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只等指挥员一声令下就要大显神威。
在一四四师指挥所里，张师长全神贯注地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一秒一秒地移动。当时针与分针重叠在6字上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四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数十门大炮怒吼了，敌阵地顿时硝烟弥漫，烈火熊熊。炮声震撼山谷，宛如山洪暴发，万马齐奔。敌人没想到解放军有这么多的大炮，也没有想到善于夜战的解放军会在白天发起总攻，在浓焰烈火下像被山火烧着了的野兽一样到处乱钻乱窜。
30分钟的炮火准备以后，两颗绿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五把“刀子”从四面八方猛力地插向敌人心脏。
从北面突进的尖刀四三二团三营九连冲到谷口，被寨墙前大地堡的火网所阻，这就是金精洞前一寨门。雨点般的炮弹落到地堡上只啃了碗口大的坑。爆破组连续爆破数次都没有成功。这时机枪副射手刘荣一跃而起，要求担任爆破任务，但未被批准，刘荣猜透了连长的心思，又恳切地向连长要求说：“爆破的路线我早就摸得烂熟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保证能完成。”连长到底还是熟悉自己的战士，立即把爆破任务交给他和贺江春。他俩一人带了十多颗手榴弹，趁炮火再次压制敌人的瞬间，冒着浓焰紧贴山崖，用手撑着铁丝网的木桩，脚蹬崖壁，倒身翻过铁丝网。顺着枪眼角靠近地堡，纵身一跃，骑上去就往抢眼里塞手榴弹，但一个一个都被狡猾的敌人扔了出来。爆豆般的子弹向他们射来，贺江春负了伤，刘荣正要塞最后一颗手榴弹时，右臂也挂了花，手榴弹溜下山沟去了。这时贺江春不顾负伤，抓住仅剩的一颗手榴弹跳下地堡向枪眼扑去，但就在这一刹那，他倒下了。刘荣看到战友牺牲，报仇心切，瞪着他那血红的大眼睛，咬着牙骂道：“只要有我刘荣一口气在，不搬开你这个乌龟壳子，誓不为人！”边骂边用他那能动的一只左手去摸手榴弹，待他摸遍全身，才知道手榴弹已经用光了，这怎么办呢？回去拿吧，来不及了；不回去拿吧！牺牲的战友就躺在自己的眼前。正在犹豫之际，忽然一眼看见牺牲了的贺江春手里还握着一颗没有投出去的手榴弹，他毫不犹豫地将身子一翻，滚下了地堡，用他那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寸一寸地爬到贺江春的身边，用脚把贺江春手中的手榴弹挟过来。他想这是最后一颗手榴弹，要是敌人再扔出来，炸不开乌龟壳子，部队冲不上来，就要拖延战斗时间，这怎么行！他咬着他那因流血过多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忍着胳膊的剧痛，又艰难地爬上了碉堡。他用左手握紧手榴弹，用牙咬着拉开了导火索，两只血红的眼睛瞅着手榴弹哧哧地冒着蓝烟，直至快要爆炸时，才用他那全身仅有的一点余力，猛劲地塞进枪眼里去，只听得地堡里“轰隆”一声闷响，敌人的机枪哑巴了，刘荣也被震昏了，被阻的突击组趁着烟雾弥漫之际冲上来了。一个小组用两架梯子在铁丝网上搭起一座梯桥。当部队迅速从梯桥上通过时，爆破组又在“一寨门”撕开了一个缺口。至此，敌人曾经吹嘘为“坚不可破”的寨门就这样被我们的英雄们用近战火器突破了。九连涌了进去，迅速地占领了母狮峰，拿下了翠微主峰，解除了从东西两面突进部队的威胁，孤立了敌凌霄峰阵地，切断了敌人东西两面的联系。
在九连占领母狮峰的时候，从西北角插进的尖刀四三二团二营四连又被阻在雄狮峰寨墙前的一座拱形小石桥前。地堡像雄狮的爪子一样抓住了四连不放，枪弹疯狂地朝小桥卷来，打得沟水哧哧作响，三个突击班连续冲锋三次均未突破，三排长、一班长、八班长光荣牺牲。指挥所当即命令四连暂停冲锋，开展战地民主，讨论对策。九班长李务官抢先发言说：“我在桥头发现，咱们的火力打不到敌人地堡侧面的枪眼，如能把地堡侧面火力压住，部队可从石桥底下钻过去。”指导员马上亲自侦察，认为有理。正当火力组向右迂回还未来得及对准敌人火力点的时候，“哒哒哒”，九连从母狮峰西麓支援的机枪火舌紧舐着敌地堡东侧的枪眼。李务官带领一个突击组从桥右边顺利地钻过去，迅速地占领了三段寨北部之寨墙，消灭寨墙内敌人40余名，歼灭匪独立团团部及一个营部，接着一口气登上了300多尺高的石梯，歼灭雄狮峰的全部守敌，向金精洞推进。
四三二团二营六连在炮火消灭了封锁前进道路上的敌两挺轻机枪时，迅速逼近三段寨山脚，爬上山峰。他们运用“你插我打，你打我插”的办法，迅速地歼灭了守敌。这时我军正以猛烈的炮火轰击三峰顶上之敌，六连指导员率领五班战士趁敌人被我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迅速滚下三段寨，爬上三峰。三峰只有一条小石梯上得去，在梯上，敌人用石头与麻袋垒起了一道高高的寨墙，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战士们立即用人梯（人顶人）往上爬，第一个上去的战士一到上面就迅速给敌人几颗手榴弹，里面的敌人一枪未放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五班的战士又合力将麻袋推倒，为部队开辟一条道路，而肖指导员和五班长王玉坡等则迅速向一座破庙旁的敌机关炮阵地摸去。只见敌炮兵正在集中精力轰击我抢占观音山的五连，肖指导员和王玉坡等人已摸到他们跟前，他们还不知道呢！肖指导员举枪厉声命令：“赶快掉转炮口立功赎罪！目标，观音山机枪阵地，放！”二十多个蒙头转向的匪徒，被这些自天而降的“神兵”惊呆了，无可奈何之下，乖乖地转过炮口发射，一连串的敌人自己发射的炮弹飞到了观音山敌人自己的阵地上，有力地支援了五连，使五连迅速地占领了观音山，把住了金精洞后门。这时一线天方面也被四二八团突破，从东刺入敌人咽喉，截断了敌人逃路，胜利完成了钳制任务。
四三二团二营五连，从西南方向突击，在山炮的掩护下，突破了大石寨、小石寨，全歼敌独立团三个连，并在六连的火力支援下，又迅速攻占安仁山、观音山，把住了金精洞的后门。
四二八团一营一连、七连从东南和南面向敌突破。一连在山炮的掩护下，迅速接近“一线天”工事，用爆破手段摧毁了地堡寨墙，打开了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线天”，旋即攻占了敌特务营阵地仙桃峰、翠微峰，8时左右胜利地把鲜艳的红旗插上翠微峰。七连从南面突破，攻占了马脑寨、黄竹寨，消灭了敌特务营第三连和“戡乱”大队，从而控制了金精洞。
四三二团二营六连占领三峰，歼敌200余人，本来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这时担任主攻任务的九连和四连尚未赶到。眼看黄镇中就在鼻子底下，为了不失战机必须赶紧行动，肖指导员把这个情况告诉六连战士，战士们本来就想争先抓到黄镇中，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讲，一个个简直心里乐得比吃糖还甜呢！
从三峰下到金精洞口有一段陡壁石梯已被破坏，肖指导员毫不犹豫地把驳壳枪往腰里一插，喊了声：“跟我来！”就第一个顺陡坡滑下去。战士们一个一个往下“哧溜”，荆棘、岩石划破了手，擦坏了脚，摔伤了腰，血水、汗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涂满了全身，但谁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快到金精洞活捉黄镇中！”滑下陡坡，五班长王玉坡领着全班最先冲进深谷，长驱直入，到达金精洞口。他们向洞内顽抗的敌人扫射了一阵，一串串的手榴弹又在里面开了花，敌人的枪不响了。王玉坡高喊：“缴枪不杀！”不一会儿，一个手举白旗的人耷拉着脑袋走出洞来。尽管他强作镇定，但仍掩饰不住他的战栗。他就是匪副司令李馥斋。这时主攻团刘桐山团长也已赶到，指着洞口问李馥斋：“你们的司令黄镇中是不是还在里面？”李馥斋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在，在里面。”这时王玉坡还在那里喊：“快出来，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刘团长回过头来，以命令的口吻说：“他不交枪，把火箭筒调上来，烧死他。”
敌人不投降就坚决消灭他！战士们勇猛地冲进了金精洞，用刺刀逼着一群如丧家之犬的匪徒放下了武器。这时黄镇中已离开了指挥位置，躲到洞的左湾纵深由两个山岩合围的腰部--“金线吊葫芦”那里去了。这里面很窄，兵力展不开，解放军又不摸敌人的底细，据说有一个排完全是黄家的子弟兵，如果硬攻，怕要遭受些损失。战士们又向敌人展开政治攻势，向他们喊话。这时黄镇中虽然意识到走投无路，但还抱有一线逃跑的希望，下面传来一片喊杀声：“再不下来，我们就用火箭炮，黄色炸药把这座山全部轰掉”。敌人到底是些怕死鬼，最后终于举起了双手，浑身颤抖，有气无力地沿着阶梯走了下来。
至此，从围攻到总攻历时25天的战斗结束了，原计划3至7天拿下翠微峰，现在只用了9小时便全部解决了。除击毙、投降者外，生俘敌匪首江西省第八区行政专员兼豫章山区绥靖司令黄镇中，副司令李馥斋、汤宗威、吴楚山，参谋长刘伟文、何平，豫章山区银行经理曾桂秋，兴国县长许勋，南城代县长梅润霖，宁都副县长陈宏等将校级官员75名，俘虏将校级以下官兵1974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军需物资、金银货币。在这次战斗中，解放军有116人英勇牺牲，72名指战员光荣负伤。
翠微峰战斗的胜利，标志着宁都县全境得到解放，也标志着赣南全境得到解放。它不仅为宁都人民除了一大害，而且加快了解放福建、广东的进程。
翠微峰战斗是解放军渡江战役以后，在江西遇到的最大的山地攻坚战。正因为这样，全国解放不到两年，上海电影制片厂便于1951年以翠微峰战斗为主要素材创作了电影《翠岗红旗》。1984年9月23日，中共宁都县委、宁都县人民政府隆重召开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攻克翠微峰35周年大会，中顾委委员、原四十八军军长贺晋年，原四三二团团长刘桐山、参谋长杨华等同志参加了纪念大会。并为建在翠微峰南、双桃峰旁的“怀功亭”落成剪彩。亭内正中央嵌立大理石石碑一块，正面镌刻“为民立功”四个大字，背面镌刻《赣西南军区嘉奖令》全文，记载着解放军一四四师攻克翠微峰的战绩。
§§第十三章 将星璀璨
9月23日凌晨，天气晴朗，战士们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格外舒畅。在九连阵地上，战士们静静地爬在进攻出发地，急切地期待着炮兵老大哥运用不同口径的大炮奏出那胜利序曲。
在六连阵地上，肖指导员，这位年青又富有政治工作经验的政工干部，一会儿跑到这儿检查突击组的各项准备工作，一会儿又跑到那里鼓励爆破组胜利成功的信心。这时战士们个个都像拉满弦的弓箭一样，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即穿云破雾，英武地出现在敌人的面前。
在炮兵阵地上，战士们把准备在大炮旁边的炮弹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只等指挥员一声令下就要大显神威。
在一四四师指挥所里，张师长全神贯注地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一秒一秒地移动。当时针与分针重叠在6字上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四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数十门大炮怒吼了，敌阵地顿时硝烟弥漫，烈火熊熊。炮声震撼山谷，宛如山洪暴发，万马齐奔。敌人没想到解放军有这么多的大炮，也没有想到善于夜战的解放军会在白天发起总攻，在浓焰烈火下像被山火烧着了的野兽一样到处乱钻乱窜。
30分钟的炮火准备以后，两颗绿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五把“刀子”从四面八方猛力地插向敌人心脏。
从北面突进的尖刀四三二团三营九连冲到谷口，被寨墙前大地堡的火网所阻，这就是金精洞前一寨门。雨点般的炮弹落到地堡上只啃了碗口大的坑。爆破组连续爆破数次都没有成功。这时机枪副射手刘荣一跃而起，要求担任爆破任务，但未被批准，刘荣猜透了连长的心思，又恳切地向连长要求说：“爆破的路线我早就摸得烂熟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保证能完成。”连长到底还是熟悉自己的战士，立即把爆破任务交给他和贺江春。他俩一人带了十多颗手榴弹，趁炮火再次压制敌人的瞬间，冒着浓焰紧贴山崖，用手撑着铁丝网的木桩，脚蹬崖壁，倒身翻过铁丝网。顺着枪眼角靠近地堡，纵身一跃，骑上去就往抢眼里塞手榴弹，但一个一个都被狡猾的敌人扔了出来。爆豆般的子弹向他们射来，贺江春负了伤，刘荣正要塞最后一颗手榴弹时，右臂也挂了花，手榴弹溜下山沟去了。这时贺江春不顾负伤，抓住仅剩的一颗手榴弹跳下地堡向枪眼扑去，但就在这一刹那，他倒下了。刘荣看到战友牺牲，报仇心切，瞪着他那血红的大眼睛，咬着牙骂道：“只要有我刘荣一口气在，不搬开你这个乌龟壳子，誓不为人！”边骂边用他那能动的一只左手去摸手榴弹，待他摸遍全身，才知道手榴弹已经用光了，这怎么办呢？回去拿吧，来不及了；不回去拿吧！牺牲的战友就躺在自己的眼前。正在犹豫之际，忽然一眼看见牺牲了的贺江春手里还握着一颗没有投出去的手榴弹，他毫不犹豫地将身子一翻，滚下了地堡，用他那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寸一寸地爬到贺江春的身边，用脚把贺江春手中的手榴弹挟过来。他想这是最后一颗手榴弹，要是敌人再扔出来，炸不开乌龟壳子，部队冲不上来，就要拖延战斗时间，这怎么行！他咬着他那因流血过多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忍着胳膊的剧痛，又艰难地爬上了碉堡。他用左手握紧手榴弹，用牙咬着拉开了导火索，两只血红的眼睛瞅着手榴弹哧哧地冒着蓝烟，直至快要爆炸时，才用他那全身仅有的一点余力，猛劲地塞进枪眼里去，只听得地堡里“轰隆”一声闷响，敌人的机枪哑巴了，刘荣也被震昏了，被阻的突击组趁着烟雾弥漫之际冲上来了。一个小组用两架梯子在铁丝网上搭起一座梯桥。当部队迅速从梯桥上通过时，爆破组又在“一寨门”撕开了一个缺口。至此，敌人曾经吹嘘为“坚不可破”的寨门就这样被我们的英雄们用近战火器突破了。九连涌了进去，迅速地占领了母狮峰，拿下了翠微主峰，解除了从东西两面突进部队的威胁，孤立了敌凌霄峰阵地，切断了敌人东西两面的联系。
在九连占领母狮峰的时候，从西北角插进的尖刀四三二团二营四连又被阻在雄狮峰寨墙前的一座拱形小石桥前。地堡像雄狮的爪子一样抓住了四连不放，枪弹疯狂地朝小桥卷来，打得沟水哧哧作响，三个突击班连续冲锋三次均未突破，三排长、一班长、八班长光荣牺牲。指挥所当即命令四连暂停冲锋，开展战地民主，讨论对策。九班长李务官抢先发言说：“我在桥头发现，咱们的火力打不到敌人地堡侧面的枪眼，如能把地堡侧面火力压住，部队可从石桥底下钻过去。”指导员马上亲自侦察，认为有理。正当火力组向右迂回还未来得及对准敌人火力点的时候，“哒哒哒”，九连从母狮峰西麓支援的机枪火舌紧舐着敌地堡东侧的枪眼。李务官带领一个突击组从桥右边顺利地钻过去，迅速地占领了三段寨北部之寨墙，消灭寨墙内敌人40余名，歼灭匪独立团团部及一个营部，接着一口气登上了300多尺高的石梯，歼灭雄狮峰的全部守敌，向金精洞推进。
四三二团二营六连在炮火消灭了封锁前进道路上的敌两挺轻机枪时，迅速逼近三段寨山脚，爬上山峰。他们运用“你插我打，你打我插”的办法，迅速地歼灭了守敌。这时我军正以猛烈的炮火轰击三峰顶上之敌，六连指导员率领五班战士趁敌人被我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迅速滚下三段寨，爬上三峰。三峰只有一条小石梯上得去，在梯上，敌人用石头与麻袋垒起了一道高高的寨墙，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战士们立即用人梯（人顶人）往上爬，第一个上去的战士一到上面就迅速给敌人几颗手榴弹，里面的敌人一枪未放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五班的战士又合力将麻袋推倒，为部队开辟一条道路，而肖指导员和五班长王玉坡等则迅速向一座破庙旁的敌机关炮阵地摸去。只见敌炮兵正在集中精力轰击我抢占观音山的五连，肖指导员和王玉坡等人已摸到他们跟前，他们还不知道呢！肖指导员举枪厉声命令：“赶快掉转炮口立功赎罪！目标，观音山机枪阵地，放！”二十多个蒙头转向的匪徒，被这些自天而降的“神兵”惊呆了，无可奈何之下，乖乖地转过炮口发射，一连串的敌人自己发射的炮弹飞到了观音山敌人自己的阵地上，有力地支援了五连，使五连迅速地占领了观音山，把住了金精洞后门。这时一线天方面也被四二八团突破，从东刺入敌人咽喉，截断了敌人逃路，胜利完成了钳制任务。
四三二团二营五连，从西南方向突击，在山炮的掩护下，突破了大石寨、小石寨，全歼敌独立团三个连，并在六连的火力支援下，又迅速攻占安仁山、观音山，把住了金精洞的后门。
四二八团一营一连、七连从东南和南面向敌突破。一连在山炮的掩护下，迅速接近“一线天”工事，用爆破手段摧毁了地堡寨墙，打开了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线天”，旋即攻占了敌特务营阵地仙桃峰、翠微峰，8时左右胜利地把鲜艳的红旗插上翠微峰。七连从南面突破，攻占了马脑寨、黄竹寨，消灭了敌特务营第三连和“戡乱”大队，从而控制了金精洞。
四三二团二营六连占领三峰，歼敌200余人，本来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这时担任主攻任务的九连和四连尚未赶到。眼看黄镇中就在鼻子底下，为了不失战机必须赶紧行动，肖指导员把这个情况告诉六连战士，战士们本来就想争先抓到黄镇中，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讲，一个个简直心里乐得比吃糖还甜呢！
从三峰下到金精洞口有一段陡壁石梯已被破坏，肖指导员毫不犹豫地把驳壳枪往腰里一插，喊了声：“跟我来！”就第一个顺陡坡滑下去。战士们一个一个往下“哧溜”，荆棘、岩石划破了手，擦坏了脚，摔伤了腰，血水、汗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涂满了全身，但谁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快到金精洞活捉黄镇中！”滑下陡坡，五班长王玉坡领着全班最先冲进深谷，长驱直入，到达金精洞口。他们向洞内顽抗的敌人扫射了一阵，一串串的手榴弹又在里面开了花，敌人的枪不响了。王玉坡高喊：“缴枪不杀！”不一会儿，一个手举白旗的人耷拉着脑袋走出洞来。尽管他强作镇定，但仍掩饰不住他的战栗。他就是匪副司令李馥斋。这时主攻团刘桐山团长也已赶到，指着洞口问李馥斋：“你们的司令黄镇中是不是还在里面？”李馥斋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在，在里面。”这时王玉坡还在那里喊：“快出来，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刘团长回过头来，以命令的口吻说：“他不交枪，把火箭筒调上来，烧死他。”
敌人不投降就坚决消灭他！战士们勇猛地冲进了金精洞，用刺刀逼着一群如丧家之犬的匪徒放下了武器。这时黄镇中已离开了指挥位置，躲到洞的左湾纵深由两个山岩合围的腰部--“金线吊葫芦”那里去了。这里面很窄，兵力展不开，解放军又不摸敌人的底细，据说有一个排完全是黄家的子弟兵，如果硬攻，怕要遭受些损失。战士们又向敌人展开政治攻势，向他们喊话。这时黄镇中虽然意识到走投无路，但还抱有一线逃跑的希望，下面传来一片喊杀声：“再不下来，我们就用火箭炮，黄色炸药把这座山全部轰掉”。敌人到底是些怕死鬼，最后终于举起了双手，浑身颤抖，有气无力地沿着阶梯走了下来。
至此，从围攻到总攻历时25天的战斗结束了，原计划3至7天拿下翠微峰，现在只用了9小时便全部解决了。除击毙、投降者外，生俘敌匪首江西省第八区行政专员兼豫章山区绥靖司令黄镇中，副司令李馥斋、汤宗威、吴楚山，参谋长刘伟文、何平，豫章山区银行经理曾桂秋，兴国县长许勋，南城代县长梅润霖，宁都副县长陈宏等将校级官员75名，俘虏将校级以下官兵1974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军需物资、金银货币。在这次战斗中，解放军有116人英勇牺牲，72名指战员光荣负伤。
翠微峰战斗的胜利，标志着宁都县全境得到解放，也标志着赣南全境得到解放。它不仅为宁都人民除了一大害，而且加快了解放福建、广东的进程。
翠微峰战斗是解放军渡江战役以后，在江西遇到的最大的山地攻坚战。正因为这样，全国解放不到两年，上海电影制片厂便于1951年以翠微峰战斗为主要素材创作了电影《翠岗红旗》。1984年9月23日，中共宁都县委、宁都县人民政府隆重召开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攻克翠微峰35周年大会，中顾委委员、原四十八军军长贺晋年，原四三二团团长刘桐山、参谋长杨华等同志参加了纪念大会。并为建在翠微峰南、双桃峰旁的“怀功亭”落成剪彩。亭内正中央嵌立大理石石碑一块，正面镌刻“为民立功”四个大字，背面镌刻《赣西南军区嘉奖令》全文，记载着解放军一四四师攻克翠微峰的战绩。
§§第十三章 将星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