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曼原本是要慢慢起身的,结果被突如其来的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向上抬起身子,结果“咚”的一声闷响,头直接撞到了桌子,力量之大让苏晓曼猛的抬手捂住了后脑,原本刚刚抬起的身子瞬间又压了下去,比之前压的更低,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由于过猛的撞击导致头昏目眩,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的留下来。
正当她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身旁的椅子被一把扯开,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身影在朦胧中蹲了下来,将她拥入怀中,并用手揉向了她的头。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苏晓曼在那只手揉到自己头的时候,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连串仿佛加了变声器的“痛”字,被她这样一喊,那只大手立刻像触电般离开了她的头,换到了她的身侧轻轻的拥着她。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疼痛终于渐渐消退,苏晓曼这才慢慢抬起挂满泪痕的脸,看清楚身旁这个拥她在怀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欧洛辰。
于是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怒气,干嘛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办桌前突然说话啊?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吗?难道没看见人家正在弯着腰打电话吗?不知道这样会撞到头的吗?
诶?弯着腰打电话?想到这里,苏晓曼盯着欧洛辰的眼睛里的怒气,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慌乱,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桌前的啊?不会刚刚她和妈妈通话的整个过程,都被她听见了吧?诶呀,实在是太糗了!苏晓曼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刚刚的那通电话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撞到脑子,这会可能是脑震荡了或者间歇性失忆或者别的什么突发性疾病,她的脑海竟然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刚刚都说了什么。不过她还记得那刚刚似乎是欧洛辰问了一句什么问题,才让她吓了一跳撞到头的。
“你,刚刚说什么?”苏晓曼脸上挂着泪痕,从欧洛辰的怀中抬起头问道。
“我刚才问,就只是租住这么简单?!”欧洛辰拥着她,眉眼冷冷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苏晓曼却从这一个问题中,追溯到了她和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跟欧洛辰,什么都没有!就只是我租住在他那里那么简单,就这样!”,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他问的是这个。苏晓曼之所以这样回答妈妈,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她和欧洛辰之间,也从未明确过一种关系,他们之间,更像是,暧昧?对,是暧昧,就是那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没有确立关系的明确的开始,又比朋友更亲昵,两个人之间,总有一种酸酸痒痒的感觉在做祟,这到底是什么,苏晓曼自己也说不清楚。况且欧洛辰经常是一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样子,让苏晓曼根本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对于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苏晓曼从来不敢轻易下定论,在爱情中,她还是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女孩。
第二嘛,就是,自从谭静茹出现在ZUE后,苏晓曼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更像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却又来的那么强烈。她总是觉得,这个一线国际巨星,跟欧洛辰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着或者即将要发生,以至于她每次看见谭静茹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
光是以上这两点,就足以让苏晓曼不确定她和欧洛辰之间的关系了。再说,柳如春是个多么难缠的母亲啊,在某些问题上,她哪里是一个母亲,简直是身披金甲圣衣的战士,时刻准备着投身于女儿爱情革命的事业中去,并为之奋斗终生啊。现在还没怎么着呢,电话里就一惊一乍的,这要是真让她知道她女儿和堂堂有名的欧总在暧昧,她还不打着“飞的”直接杀来北京,横不能揠苗助长立刻促成一段美好姻缘吗?
所以综上所述,她不对柳如春说出实情是十分有理有据的。可是要对欧洛辰解释,就有些难了,毕竟第一条和第二条都是不能说出口的,那就只好拿柳如春说事了。于是苏晓曼故意做出了一副轻松的姿态,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大大咧咧的说道:
“诶呀,我妈就是到了更年期,刚刚退休觉得不被社会需要了,并且少女心爆棚整天被乌七八糟的韩国偶像剧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我没办法用常人的方式跟她沟通。这什么都没有还捕风捉影没完没了呢,要是真跟她说了有什么,那她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朵来找我的。”
欧洛辰随着苏晓曼的解释,甚至在脑海里描绘出了一个,和《大圣娶亲》里周星驰一样的一个老年版的苏晓曼,满脸皱纹,还身披着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朵,歪歪斜斜的腾云驾雾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向上勾了勾,差点笑出了声来。但是那嘴角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对着怀里的人儿展开了另一番攻势: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止是租住关系那么简单了?”
“诶?这个……这个……”苏晓曼没想到欧洛辰会杀他一记回马枪,还以为刚刚的那个七扯八扯的理由就可以搞定他了呢,果然还是自己图样图森破了,这个老奸巨猾的欧洛辰,哪有那么容易搞定啊。于是苏晓曼喃喃的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还有上下级关系啊,还有……”
欧洛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涨红了脸组织措辞的苏晓曼,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心疼,于是双手钳住她瘦弱的双肩,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又一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将苏晓曼按坐在椅子上,双手仍然停留在她的双肩上,人站在她的背后,弯下身来,将那一双棱角分明的俊俏的唇,移到她的耳边,轻声但不容回绝的说道:
“仔细想,晚上回家的时候,要想出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我们的关系。”
说完,双手在苏晓曼的双肩上轻轻加大了一点力度按了按,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总裁专用电梯,按下按钮,消失在电梯门内。苏晓曼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想着他刚刚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想出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我们的关系。”,这算是什么命令啊?苏晓曼完全没有get到欧洛辰这个问题的着力点到底在哪里,于是用牙咬着手中的笔杆,慢慢的低下头来,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猛地想起还有一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于是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余乐的号码。
余乐和五度,正提着五度刚刚从原来的家收拾下来的行李,大包小包的到处找中介看房子。想要综合两个人上班的情况,以两个人的上班地点为终点,中间取一个到两个终点距离都差不多的地点选房子,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不是地段不合适,就是房子实在是太小了,要不然就是价格贵的离谱,以至于他们两个人拖着这些行李奔走了快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却竟然在这寒冬的室外,生生走出了一头的汗,两个人的头上,都热气腾腾像是两颗刚刚从笼屉上拿出来的包子。
余乐走累了,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花坛,一P股坐在了花坛边上:“不行了不行了,歇一会儿再找吧。”
五度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装着被子的袋子塞到了余乐的P股下:“垫着这个做,别着凉,你现在啊最不能着凉了。”
余乐歪着头看着他:“看不出来你倒是轻车熟路啊,对这些女孩儿的事儿,还都门儿清啊!”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刚才明明是很温馨的气氛,瞬间如同这室外的温度一样,结成了冰。五度的脸,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他和余乐之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克服。比如,他们在拥有余乐腹中这个孩子之前,其实只有过一次半醉半醒间的交流,两个人对彼此陌生的一无所知,甚至由于当时的意识模糊,五度连余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也都想不起来了。再比如,他们之间,永远有一个贝贝,是不能提也不能碰的伤口,谁也不知道,它多久才能愈合……
余乐见五度的脸上,瞬间没有了笑容,自己的心里也有些难过,就在她刚刚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包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于是她把手伸进了包里,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终于在一大堆东西中翻出了手机,划开了接听键拿到耳边:“喂?晓曼啊。。”
苏晓曼听见电话那头的余乐,气喘吁吁,好像旁边还有车来车往的声音,于是奇怪的问:“你在哪啊?怎么那么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