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上县立女中
高小毕业后她还想去读中学。当时福谦小学有几个毕业的同学打算去考县立女子中学，这勾起了她也想继续去上中学的心思。她回去与家里商量。当时父亲不同意，说上中学的都是开店开号老板人家的子女，他一个钱庄小职员，一个月十几二十元的工钱哪里养得起一个中学生？“到宁波去读中学，这不是在家乡读小学了，那是要寄宿的。每天寄宿在学校里，吃饭要饭钱，住校要住宿费，礼拜天回家还要乘航船的路费，我们家里能开支得起吗？”可是和兰缠着父亲说：“我每礼拜回来仍会抓紧时间做凉帽。礼拜天来回，我不乘航船自己走路，从冯家到城里，和从冯家到黄古林福谦小学差不多。礼拜一去上学时我早点走去就是了。没有事情就不回家了。”
回娘家来的姐姐也帮她说话：“阿爸，妹妹这么想读书，就让她再读几年吧，像我只读到高小毕业，到小学教书，也只能教个一二年级，教三四年级人家就信不过你了。让妹妹再多读两年，用场就大得多了。学费不够我来帮助一点。还是让妹妹去女中考考看吧。”阿妈也对和兰父亲说：“你就让她去考考看吧，考得上让她去读，考不上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们都替和兰说话，叫父亲感到很为难。幸而这时他又在钱庄做事了，收入暂时比较稳定，想想她既然这么想读书，就让她再去读几年吧。于是就对她说：“这么入魔一样想读中学，我看这女子中学也不是很好考的。你考进了我就让你去读，考不进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打凉帽。”和兰见阿爸同意了，高兴得“诶”地应了一声，就去考县立女子中学。
当时的县立女子中学就在市区的月湖南边。校舍三面环湖，一面傍岸，环境幽静，风景秀丽，是个读书的好地方，所以很多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想进这所女子中学，因此竞争也相当激烈。那一年学校招收40名女生，去考的学生有三四百人。当时考是考了，至于能不能录取，和兰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想想自己在福谦小学读书时成绩还是比较好的，总在全班前五名，常常得到老师的表扬，心中还是抱着希望。
考完以后，和兰和同学们游览了一下月湖，又回头看看湖畔的女中校舍，她多想到这所风景秀丽的学校来读书啊！
回家后，和兰每天又接着跟阿妈一起打凉帽，心里虽盼着能有好消息来，却又不敢想太多。她想到自己小学成绩虽好，当时去考的学生都是又年轻又聪明的城里女孩子，好多是从城里有名的小学毕业的，自己一个乡下小学毕业的学生，未必能考上。
那一天她像往常那样，正在楼下坐起间里与阿妈一起打着凉帽，忽然听门外邮递员叫：“冯美棠！有挂号信！”她一听到就蹦了起来，想到可能是县里女子中学来通知了，未等母亲发话就撂下凉帽跑到门外去接信。邮递员说是挂号信，要冯美棠图章，她立刻回到屋里奔到楼上寻到父亲的小图章。盖了章后邮递员把那挂号信递给她。一看牛皮纸大信封上落款写着“鄞县县立女子中学”，她的心就咚咚地急跳起来。急忙撕开来看，果真是女中的录取通知书！她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地对阿妈说：“阿妈！我考上了县立女子中学了！阿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考上县立女子中学了！”她想到去考试时看到的女中美丽的校舍，风景秀丽的月湖公园，想到以后就真的能在月湖旁的女中读书，开心极了。她觉得自己终于实现了梦想，感到自己的人生有了奔头。
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能考上女中，阿爸当时也很高兴。在同事们面前，说起自己的女儿考上了县立女子中学的事，大家也称道他，说：“你女儿这么会读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阿爸感到很有面子……。
和兰去女中上学那天，阿爸特地请了半天假，回到家里陪她一起到城里去。阿妈早早地替他们弄好了饭，还特地为和兰煮了两个鸡蛋。吃好早饭后，和兰就跟着阿爸出发去学校了。阿爸亲自为她扛起被包，她手上提着一只姐姐用过的旧的小藤荚，阿爸亲自带她坐石碶航船到宁波。到了航船埠头阿爸讨了一辆黄包车，她和阿爸坐上车后把行李放在脚边。到了学校门前，阿爸又替她扛着行李包，她提着小藤荚到学校去报到。阿爸替她付了学费，办好手续后还亲自同她到宿舍、食堂看了看后才离开。临行前，阿爸一再嘱咐她“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自己冷热要当心”这类在家已经叮嘱了好多遍的话，并叫她礼拜天回家时还是乘航船回去。她“诶诶”地应着。阿爸还嘱咐她，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到大道头他做事的钱庄里去找他。然后，阿爸就去他工作的钱庄了。
但她在城里读了两年书，从来也没有去过阿爸工作的地方。她没有事是不去找阿爸的，因为阿爸很严肃，没有事尽量少去打扰他。倒是在天封塔下大沙泥街开盐店的大舅舅地方，母亲有事会叫他带信，她去过几次。
在女子中学里学习的日子是愉快的。首先，她过起了寄宿生活，下课后不用每天再打凉帽了。第二，寄宿的学校里伙食也比家里好，早晨有粥和馒头或年糕汤，中晚餐都是八个人一桌，有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这也比在家里成天吃萝卜、青菜好多了。第三，她在这里结识了许多新同学，特别是住在一个寝室里的邬如如同学，直到她工作以后还一直有交往。她和同学们吃过晚饭后，就常常到月湖公园去玩玩，看看湖光水色，到月湖畔树下坐着谈谈天，说说她们未来的梦想或当时社会上大家关切的问题。所以她在城里上了女中后，礼拜天一般不回家，真有事要回家了，她也是走回去。在家里还没有住在学校里愉快，而且在学校礼拜天不上课，还可以到城里的中山公园或东门口去逛逛，或到江北岸邬如如等同学家里去玩玩。
当她在女中读到第二年的时候，国家发生了“七·七”事变。
自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件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得寸进尺，这时已经从东北打到了华北。1937年7月7日，日军进攻卢沟桥，英勇的二十九路军奋起反击。
当天晚上，在庐山大礼堂，蒋介石正在宴请各国使节。豪华的舞会开始后，宋美龄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挽着高鼻子的洋人翩翩起舞，几乎是在舞会音乐奏响的同时，卢沟桥的炮声也响了。
7月8日，蒋介石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关于卢沟桥事变的电文，大为震惊。他想起了周恩来的警告：“战争迫在眉睫！”现在真的应验了，他佩服周恩来的预见。在同一天，中国共产党发表了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日的宣言。宣言指出：“日本帝国主义武力侵占平津与华北的危险，已经放在每一个中国人的面前”，“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我们要立刻给进攻的日军以坚决的反攻，并立刻准备应付新的大事变。全国上下应该立刻放弃任何与日寇和平苟安的希望与估计。”红军将领致电蒋介石，表示：“红军将士，咸愿在委员长领导之下，为国效命，与敌周旋，以达保土卫国之目的。”7月9日，中国共产党代表周恩来等前往庐山会见蒋介石，共商抗日救国大计。经过庐山会议，中国的抗战体制正式形成，而在这个战争的节点上，国共两党再次实现联手，从此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全面抗日战争。
“七七”事变后，全国掀起了抗日游行示威热潮。7月8日，效实中学、鄞县中学、鄞县高级工业学校、鄞县师范学校等中学的学生们都到鼓楼前和东门口集会游行，和兰所在的县立女中也积极响应。同学们把学校里的横幅拿出来，和兰自告奋勇拿起毛笔，和邬如如等同学一起连夜写了几大幅标语：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把抗日战争进行到底！”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把日本鬼子从我国领土上赶出去！”
“还我河山！”
“向抗日将士致敬！”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扛着大幅标语到最热闹的鼓楼、东门口和大道头去游行示威。和兰站在队伍前列。她想到因为大批日货运进中国来，使我国国产的货物卖不出去，市面萧条，许多商店关门，父亲说他工作的钱庄也将关门。如果让日本人再打到南方来，中国人民的生活就更不好过了。所以和兰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深恶痛绝。她激情满怀，带头高举大旗高喊口号，有时还和学生会主席一起到人多的东门口和大道头向群众发表演说。她激情澎湃地向群众高声地说：“同胞们，日本帝国主义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占我国领土，他们已经占领了我们东三省，现在又向华北进攻，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是想吞并我们整个中国！这是要叫我们全国人民都做他们的亡国奴呀！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支持中国共产党的号召，我们要迅速开展抗日救亡斗争！我们要誓死保卫我们的祖国的领土！不让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华东来！不让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南方来！同胞们，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彻底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祖国万岁！”她的演讲慷慨激昂。同学们见这个平常不大说话的冯和兰在集会场合竟如此活跃，如此勇敢，如此能言善语，这是她们没有想到的，从此她们对她刮目相看了。而学生会的干部们从此也把她当作学校里的骨干分子，有什么活动都让她参与。这以后，她还多次和邬如如一起参加同学们发起的抵制日货运动。和兰就这样一面在城里女中读书，一面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
谁都没有想到战祸来得如此之快，距1937年“七七”事变不到半年，同年11月14日，日本鬼子的飞机就来轰炸宁波江北岸，把宁波火车站及附近的商店炸塌一大片，炸死老百姓30多人，炸毁房屋200多间，从此宁波警报声不断地响起，城乡人心惶惶。城里老百姓纷纷逃难，从城里逃到乡下去，逃到樟村蜜岩四明山里去，宁波东门大道头、药行街等商店，怕日本人来轰炸，纷纷关门。钱庄也关闭了，父亲又失业了，而且这次是彻底失业。学校也打算搬到乡下去了，她的书又读不下去了。
回娘家来的姐姐也帮她说话：“阿爸，妹妹这么想读书，就让她再读几年吧，像我只读到高小毕业，到小学教书，也只能教个一二年级，教三四年级人家就信不过你了。让妹妹再多读两年，用场就大得多了。学费不够我来帮助一点。还是让妹妹去女中考考看吧。”阿妈也对和兰父亲说：“你就让她去考考看吧，考得上让她去读，考不上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们都替和兰说话，叫父亲感到很为难。幸而这时他又在钱庄做事了，收入暂时比较稳定，想想她既然这么想读书，就让她再去读几年吧。于是就对她说：“这么入魔一样想读中学，我看这女子中学也不是很好考的。你考进了我就让你去读，考不进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打凉帽。”和兰见阿爸同意了，高兴得“诶”地应了一声，就去考县立女子中学。
当时的县立女子中学就在市区的月湖南边。校舍三面环湖，一面傍岸，环境幽静，风景秀丽，是个读书的好地方，所以很多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想进这所女子中学，因此竞争也相当激烈。那一年学校招收40名女生，去考的学生有三四百人。当时考是考了，至于能不能录取，和兰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想想自己在福谦小学读书时成绩还是比较好的，总在全班前五名，常常得到老师的表扬，心中还是抱着希望。
考完以后，和兰和同学们游览了一下月湖，又回头看看湖畔的女中校舍，她多想到这所风景秀丽的学校来读书啊！
回家后，和兰每天又接着跟阿妈一起打凉帽，心里虽盼着能有好消息来，却又不敢想太多。她想到自己小学成绩虽好，当时去考的学生都是又年轻又聪明的城里女孩子，好多是从城里有名的小学毕业的，自己一个乡下小学毕业的学生，未必能考上。
那一天她像往常那样，正在楼下坐起间里与阿妈一起打着凉帽，忽然听门外邮递员叫：“冯美棠！有挂号信！”她一听到就蹦了起来，想到可能是县里女子中学来通知了，未等母亲发话就撂下凉帽跑到门外去接信。邮递员说是挂号信，要冯美棠图章，她立刻回到屋里奔到楼上寻到父亲的小图章。盖了章后邮递员把那挂号信递给她。一看牛皮纸大信封上落款写着“鄞县县立女子中学”，她的心就咚咚地急跳起来。急忙撕开来看，果真是女中的录取通知书！她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地对阿妈说：“阿妈！我考上了县立女子中学了！阿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考上县立女子中学了！”她想到去考试时看到的女中美丽的校舍，风景秀丽的月湖公园，想到以后就真的能在月湖旁的女中读书，开心极了。她觉得自己终于实现了梦想，感到自己的人生有了奔头。
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能考上女中，阿爸当时也很高兴。在同事们面前，说起自己的女儿考上了县立女子中学的事，大家也称道他，说：“你女儿这么会读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阿爸感到很有面子……。
和兰去女中上学那天，阿爸特地请了半天假，回到家里陪她一起到城里去。阿妈早早地替他们弄好了饭，还特地为和兰煮了两个鸡蛋。吃好早饭后，和兰就跟着阿爸出发去学校了。阿爸亲自为她扛起被包，她手上提着一只姐姐用过的旧的小藤荚，阿爸亲自带她坐石碶航船到宁波。到了航船埠头阿爸讨了一辆黄包车，她和阿爸坐上车后把行李放在脚边。到了学校门前，阿爸又替她扛着行李包，她提着小藤荚到学校去报到。阿爸替她付了学费，办好手续后还亲自同她到宿舍、食堂看了看后才离开。临行前，阿爸一再嘱咐她“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自己冷热要当心”这类在家已经叮嘱了好多遍的话，并叫她礼拜天回家时还是乘航船回去。她“诶诶”地应着。阿爸还嘱咐她，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到大道头他做事的钱庄里去找他。然后，阿爸就去他工作的钱庄了。
但她在城里读了两年书，从来也没有去过阿爸工作的地方。她没有事是不去找阿爸的，因为阿爸很严肃，没有事尽量少去打扰他。倒是在天封塔下大沙泥街开盐店的大舅舅地方，母亲有事会叫他带信，她去过几次。
在女子中学里学习的日子是愉快的。首先，她过起了寄宿生活，下课后不用每天再打凉帽了。第二，寄宿的学校里伙食也比家里好，早晨有粥和馒头或年糕汤，中晚餐都是八个人一桌，有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这也比在家里成天吃萝卜、青菜好多了。第三，她在这里结识了许多新同学，特别是住在一个寝室里的邬如如同学，直到她工作以后还一直有交往。她和同学们吃过晚饭后，就常常到月湖公园去玩玩，看看湖光水色，到月湖畔树下坐着谈谈天，说说她们未来的梦想或当时社会上大家关切的问题。所以她在城里上了女中后，礼拜天一般不回家，真有事要回家了，她也是走回去。在家里还没有住在学校里愉快，而且在学校礼拜天不上课，还可以到城里的中山公园或东门口去逛逛，或到江北岸邬如如等同学家里去玩玩。
当她在女中读到第二年的时候，国家发生了“七·七”事变。
自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件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得寸进尺，这时已经从东北打到了华北。1937年7月7日，日军进攻卢沟桥，英勇的二十九路军奋起反击。
当天晚上，在庐山大礼堂，蒋介石正在宴请各国使节。豪华的舞会开始后，宋美龄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挽着高鼻子的洋人翩翩起舞，几乎是在舞会音乐奏响的同时，卢沟桥的炮声也响了。
7月8日，蒋介石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关于卢沟桥事变的电文，大为震惊。他想起了周恩来的警告：“战争迫在眉睫！”现在真的应验了，他佩服周恩来的预见。在同一天，中国共产党发表了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日的宣言。宣言指出：“日本帝国主义武力侵占平津与华北的危险，已经放在每一个中国人的面前”，“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我们要立刻给进攻的日军以坚决的反攻，并立刻准备应付新的大事变。全国上下应该立刻放弃任何与日寇和平苟安的希望与估计。”红军将领致电蒋介石，表示：“红军将士，咸愿在委员长领导之下，为国效命，与敌周旋，以达保土卫国之目的。”7月9日，中国共产党代表周恩来等前往庐山会见蒋介石，共商抗日救国大计。经过庐山会议，中国的抗战体制正式形成，而在这个战争的节点上，国共两党再次实现联手，从此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全面抗日战争。
“七七”事变后，全国掀起了抗日游行示威热潮。7月8日，效实中学、鄞县中学、鄞县高级工业学校、鄞县师范学校等中学的学生们都到鼓楼前和东门口集会游行，和兰所在的县立女中也积极响应。同学们把学校里的横幅拿出来，和兰自告奋勇拿起毛笔，和邬如如等同学一起连夜写了几大幅标语：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把抗日战争进行到底！”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把日本鬼子从我国领土上赶出去！”
“还我河山！”
“向抗日将士致敬！”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扛着大幅标语到最热闹的鼓楼、东门口和大道头去游行示威。和兰站在队伍前列。她想到因为大批日货运进中国来，使我国国产的货物卖不出去，市面萧条，许多商店关门，父亲说他工作的钱庄也将关门。如果让日本人再打到南方来，中国人民的生活就更不好过了。所以和兰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深恶痛绝。她激情满怀，带头高举大旗高喊口号，有时还和学生会主席一起到人多的东门口和大道头向群众发表演说。她激情澎湃地向群众高声地说：“同胞们，日本帝国主义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占我国领土，他们已经占领了我们东三省，现在又向华北进攻，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是想吞并我们整个中国！这是要叫我们全国人民都做他们的亡国奴呀！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支持中国共产党的号召，我们要迅速开展抗日救亡斗争！我们要誓死保卫我们的祖国的领土！不让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华东来！不让日本鬼子打到我们南方来！同胞们，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彻底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祖国万岁！”她的演讲慷慨激昂。同学们见这个平常不大说话的冯和兰在集会场合竟如此活跃，如此勇敢，如此能言善语，这是她们没有想到的，从此她们对她刮目相看了。而学生会的干部们从此也把她当作学校里的骨干分子，有什么活动都让她参与。这以后，她还多次和邬如如一起参加同学们发起的抵制日货运动。和兰就这样一面在城里女中读书，一面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
谁都没有想到战祸来得如此之快，距1937年“七七”事变不到半年，同年11月14日，日本鬼子的飞机就来轰炸宁波江北岸，把宁波火车站及附近的商店炸塌一大片，炸死老百姓30多人，炸毁房屋200多间，从此宁波警报声不断地响起，城乡人心惶惶。城里老百姓纷纷逃难，从城里逃到乡下去，逃到樟村蜜岩四明山里去，宁波东门大道头、药行街等商店，怕日本人来轰炸，纷纷关门。钱庄也关闭了，父亲又失业了，而且这次是彻底失业。学校也打算搬到乡下去了，她的书又读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