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启发陆子奇入党
和兰她们从大碶贴传单回来后不久，上级党组织传下话来，为把抗日战争进行到底，把日本鬼子从中国大地上赶出去，也为了建设未来的新中国，共产党的组织要加快发展。在支部会上，支部书记李健民对大家说：“这样，你们各位党员，都看看你们周围的老师或高年级的学生，谁在抗日救亡中表现积极的，对党已经有点认识的，你们就可以把他（她）们发展进来。现在我们横河乡仅仅十几个党员是不够的，把党员队伍发展壮大起来，我们抗日和革命就有了更多的种子，然后再把这批种子撒到各处去，我们党的力量就会逐渐强大起来。”
会后，冯老师决定把表现积极的陆子奇吸收进党组织。因为，她感到陆子奇虽然是学校里一个只有小学程度的艺友，可是她学习认真，对抗日救亡工作也很积极，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是说起话来很有条理，在群众中也有亲和力，现在党组织很需要这样的人才。在这之前，她已经有意识地对她进行了培养和锻炼。比如让她配合自己一起到大碶街上去贴传单，那天她表现得很勇敢，平常跟她们到街上去演戏唱歌也很积极，她早就想发展陆子奇入党，现在上级有号召，感到是找她谈话的时候了。
一个礼拜六的傍晚，和兰老师约陆子奇来到横河一处河畔上。这时晚风习习，太阳已经下了山，她们在学校里已经吃过晚饭。冯老师带着陆子奇在河埠的一块高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火红的晚霞，和兰老师对陆子奇说：“你来学校已经不少时间了吧？”
陆子奇点点头，说：“有一年了。当时我在塔峙岙时听说横河公德小学在招艺友，那时我也不知道艺友是干什么的，人家告诉我说，就是在学校里当实习老师，一面读书一面教书，不要学费，饭是吃学校里的。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抗日年月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因为塔峙岙离大碶不远，不过十多里路，于是我就到横河来一趟。我来到公德学校，问了几个老师，说是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起码要高小毕业，我正好读到高小就没读了，想上中学又上不起，待在家里苦闷死了，有这样的机会，我真是高兴极了。我觉得我符合条件，于是就到李校长处报了名。”
“陆子奇，那你来了这么长时间感到怎么样？在这里当艺友，只吃一口饭，也没有工资，放学后有时我们还要去学生家走访或上街搞抗日救亡活动，你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陆子奇说：“我不觉得辛苦，我感到蛮好的呀。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在学校里当个实习老师，我感到已经够好了。要是不出来，我妈替我寻一个男人早早地嫁出去，一辈子做个家庭妇女，太没意思了。还是出来好，现在我要多自由有多自由，还和你们进步老师一起参加抗日救亡，这生活多有意义呀！”
冯老师感到眼前的陆子奇和自己当年出来时一样，有一种飞向自由天地飞向火热的抗日斗争前线那样的激情。于是冯老师接着问她：“这仅仅是你参加工作和参加抗日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们的祖国光复了，到时候再去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陆子奇眨巴着眼睛望着冯老师一时回答不上来，她这样看了冯老师半天，想不出个正确回答：“冯老师，到那时干什么呀？那咱们不还是在学校里当个教书先生，如果到时候我能当上正式的教书先生，有一份工资拿，我可以自掏自撑就满足了，还有什么呀？顶多再在学校里或别的什么地方找一个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自由恋爱，那就算是幸福了。”
冯老师望着她说：“那生活不还是和现在差不多。”
陆子奇望着冯老师说：“这已经比当年在家里当个农民强多了呀。”
“你就这点希望？”
陆子奇说：“那还想怎么样呀？”
“你难道就没有更大的理想吗？”
“理想？”陆子奇望着冯老师眨巴着眼睛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时候还要过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
“是啊，比方说像苏联那样的社会主义生活。”
“苏联社会主义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人家那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生产资料归大家所有，人人在集体农庄里劳动，生产出的劳动成果由大家公平分配。人人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你愿意读出可以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毕业出来你想当工人就当工人，你想到集体农庄当庄员就当农庄庄员，你想当科学家，想当艺术家都可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人人平等，大家都过着幸福生活。”
“那么农庄里种田还苦不苦？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老牛耕田，要一株一株插秧一株一株割稻？”
“人家早就不用牛耕田了，耕田用拖拉机。只要坐在拖拉机上把把方向盘就行了，还有女拖拉机手呢。收割有收割机。人家那里的人说：‘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走路不小心，当心苹果碰了头。’”
“点灯不用油用什么呀？”
“用电呀，家家户户都点电灯。你没有看见城里晚上店家都点电灯吗？人家农庄里普通农民家都点电灯。”
“苏联真有这么好吗？”
“是啊，我听校长说，他在延安时，就曾碰到过去过苏联的人，现在苏联就这样的。他们叫苏维埃政权。我们主张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也要建设这样的社会。我们将来还要为建设这样的社会而奋斗，和为实现更高级的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呢。”
“那我们等得到吗？”
“不，不能只等，等是等不到的，这就要求我们去奋斗。你想想即使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了，蒋介石和国民党反动派能心甘情愿让我们搞社会主义社会吗？”
陆子奇摇摇头说：“国民党和老板们当然不会肯的。”
“那我们就要和他们作斗争，我们就要有长期打算，树立为共产主义社会奋斗到底的决心。”停了一下，她望着陆子奇说：“你有没有这样的决心呀？”
陆子奇点点头说：“我有这样的决心。”
“那好，你就加入中国共产党吧，我们共产党就是要实现这样奋斗目标的组织。”
“我们横河也有共产党？”
“有。”
“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子奇眼睛眨巴着望望冯老师，仿佛说：“冯老师你就是共产党？”冯老师对她说：“我们横河地区抗日救亡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我们这里的海燕歌咏队、海鹰剧团搞得特别活跃，你知道都是谁在领导的吗？”
陆子奇摇摇头说：“听说是校长李健民，还有李侠民老校长带头发动起来的。”
“你知道他们俩是什么身份吗？”
“一个是老校长，一个是新校长呗。”
“这都对。但他们俩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都是共产党员。”
“听说他们和王博平都去过陕北？”
“对呀，他们两兄弟去过延安，并且在延安入了党。回来后就在横河建立了党支部，不但进一步发动群众抗日，还改革学校的办学方式。我们教师自己编写教案，把语文、史地、社会等课程结合起来，充实抗战的内容，我们在课堂上给同学们上抗日救亡课，我们把劳作课变成劳动课，带领孩子们一块开荒种田。包括把你们这些失学青年招进来当艺友，让你们一批读过高小的同学一面教书，一面提高自己。你说我们共产党做的事情好不好？”
“好！如果这些都是共产党带领我们做的，我愿意加入这样的组织，因为如果没有李校长他们设立艺友制，像我这样一个只有高小学历的人还进不来学校当老师呢。共产党对穷人这样好，我愿意加入共产党。可是入党也有条件的吧？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吗？”
冯老师热切地望着她说：“你问得好，这正是我下面要跟你讲的。想加入共产党的条件是不怕吃苦，不怕牺牲，如果叫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抓住，是要坐牢、要杀头的，你肯不怕牺牲，坚持自己的信仰，和他们斗争到底吗？”
“我想我会坚持的。共产党对老百姓这样好，就是要我死我也愿意。”
冯老师听了点点头说：“就是要有这种精神。如果你愿意加入党组织，我就向支部讲一下。我做你的介绍人，不过到时候你还得再找一个人。要有两个人介绍才行。”
“还有一个我找谁去呢？”
“你可以找校长，或者其他党员，校长他是老党员了。他既是校长也是我们横河乡的党支部书记。”
“哦，好的，谢谢冯老师了。”
“不用谢，等你入了党我们就是同志了。到时候我们就为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吧。”
“那我你就介绍我入党吧，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帮我办办好了。”冯老师看着她笑了，觉得陆子奇这人还真天真。说话这么简单，这时月亮已经出来了，于是她们也就愉快地回到学校宿舍去。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陆子奇入党以后不但表现出色，后来她还成了一名党的干部，成了冯老师的上级。冯老师看着她当年培养和介绍入党的人这样能干，感到非常欣慰。
会后，冯老师决定把表现积极的陆子奇吸收进党组织。因为，她感到陆子奇虽然是学校里一个只有小学程度的艺友，可是她学习认真，对抗日救亡工作也很积极，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是说起话来很有条理，在群众中也有亲和力，现在党组织很需要这样的人才。在这之前，她已经有意识地对她进行了培养和锻炼。比如让她配合自己一起到大碶街上去贴传单，那天她表现得很勇敢，平常跟她们到街上去演戏唱歌也很积极，她早就想发展陆子奇入党，现在上级有号召，感到是找她谈话的时候了。
一个礼拜六的傍晚，和兰老师约陆子奇来到横河一处河畔上。这时晚风习习，太阳已经下了山，她们在学校里已经吃过晚饭。冯老师带着陆子奇在河埠的一块高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火红的晚霞，和兰老师对陆子奇说：“你来学校已经不少时间了吧？”
陆子奇点点头，说：“有一年了。当时我在塔峙岙时听说横河公德小学在招艺友，那时我也不知道艺友是干什么的，人家告诉我说，就是在学校里当实习老师，一面读书一面教书，不要学费，饭是吃学校里的。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抗日年月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因为塔峙岙离大碶不远，不过十多里路，于是我就到横河来一趟。我来到公德学校，问了几个老师，说是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起码要高小毕业，我正好读到高小就没读了，想上中学又上不起，待在家里苦闷死了，有这样的机会，我真是高兴极了。我觉得我符合条件，于是就到李校长处报了名。”
“陆子奇，那你来了这么长时间感到怎么样？在这里当艺友，只吃一口饭，也没有工资，放学后有时我们还要去学生家走访或上街搞抗日救亡活动，你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陆子奇说：“我不觉得辛苦，我感到蛮好的呀。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在学校里当个实习老师，我感到已经够好了。要是不出来，我妈替我寻一个男人早早地嫁出去，一辈子做个家庭妇女，太没意思了。还是出来好，现在我要多自由有多自由，还和你们进步老师一起参加抗日救亡，这生活多有意义呀！”
冯老师感到眼前的陆子奇和自己当年出来时一样，有一种飞向自由天地飞向火热的抗日斗争前线那样的激情。于是冯老师接着问她：“这仅仅是你参加工作和参加抗日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们的祖国光复了，到时候再去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陆子奇眨巴着眼睛望着冯老师一时回答不上来，她这样看了冯老师半天，想不出个正确回答：“冯老师，到那时干什么呀？那咱们不还是在学校里当个教书先生，如果到时候我能当上正式的教书先生，有一份工资拿，我可以自掏自撑就满足了，还有什么呀？顶多再在学校里或别的什么地方找一个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自由恋爱，那就算是幸福了。”
冯老师望着她说：“那生活不还是和现在差不多。”
陆子奇望着冯老师说：“这已经比当年在家里当个农民强多了呀。”
“你就这点希望？”
陆子奇说：“那还想怎么样呀？”
“你难道就没有更大的理想吗？”
“理想？”陆子奇望着冯老师眨巴着眼睛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时候还要过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
“是啊，比方说像苏联那样的社会主义生活。”
“苏联社会主义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人家那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生产资料归大家所有，人人在集体农庄里劳动，生产出的劳动成果由大家公平分配。人人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你愿意读出可以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毕业出来你想当工人就当工人，你想到集体农庄当庄员就当农庄庄员，你想当科学家，想当艺术家都可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人人平等，大家都过着幸福生活。”
“那么农庄里种田还苦不苦？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老牛耕田，要一株一株插秧一株一株割稻？”
“人家早就不用牛耕田了，耕田用拖拉机。只要坐在拖拉机上把把方向盘就行了，还有女拖拉机手呢。收割有收割机。人家那里的人说：‘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走路不小心，当心苹果碰了头。’”
“点灯不用油用什么呀？”
“用电呀，家家户户都点电灯。你没有看见城里晚上店家都点电灯吗？人家农庄里普通农民家都点电灯。”
“苏联真有这么好吗？”
“是啊，我听校长说，他在延安时，就曾碰到过去过苏联的人，现在苏联就这样的。他们叫苏维埃政权。我们主张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也要建设这样的社会。我们将来还要为建设这样的社会而奋斗，和为实现更高级的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呢。”
“那我们等得到吗？”
“不，不能只等，等是等不到的，这就要求我们去奋斗。你想想即使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了，蒋介石和国民党反动派能心甘情愿让我们搞社会主义社会吗？”
陆子奇摇摇头说：“国民党和老板们当然不会肯的。”
“那我们就要和他们作斗争，我们就要有长期打算，树立为共产主义社会奋斗到底的决心。”停了一下，她望着陆子奇说：“你有没有这样的决心呀？”
陆子奇点点头说：“我有这样的决心。”
“那好，你就加入中国共产党吧，我们共产党就是要实现这样奋斗目标的组织。”
“我们横河也有共产党？”
“有。”
“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子奇眼睛眨巴着望望冯老师，仿佛说：“冯老师你就是共产党？”冯老师对她说：“我们横河地区抗日救亡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我们这里的海燕歌咏队、海鹰剧团搞得特别活跃，你知道都是谁在领导的吗？”
陆子奇摇摇头说：“听说是校长李健民，还有李侠民老校长带头发动起来的。”
“你知道他们俩是什么身份吗？”
“一个是老校长，一个是新校长呗。”
“这都对。但他们俩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都是共产党员。”
“听说他们和王博平都去过陕北？”
“对呀，他们两兄弟去过延安，并且在延安入了党。回来后就在横河建立了党支部，不但进一步发动群众抗日，还改革学校的办学方式。我们教师自己编写教案，把语文、史地、社会等课程结合起来，充实抗战的内容，我们在课堂上给同学们上抗日救亡课，我们把劳作课变成劳动课，带领孩子们一块开荒种田。包括把你们这些失学青年招进来当艺友，让你们一批读过高小的同学一面教书，一面提高自己。你说我们共产党做的事情好不好？”
“好！如果这些都是共产党带领我们做的，我愿意加入这样的组织，因为如果没有李校长他们设立艺友制，像我这样一个只有高小学历的人还进不来学校当老师呢。共产党对穷人这样好，我愿意加入共产党。可是入党也有条件的吧？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吗？”
冯老师热切地望着她说：“你问得好，这正是我下面要跟你讲的。想加入共产党的条件是不怕吃苦，不怕牺牲，如果叫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抓住，是要坐牢、要杀头的，你肯不怕牺牲，坚持自己的信仰，和他们斗争到底吗？”
“我想我会坚持的。共产党对老百姓这样好，就是要我死我也愿意。”
冯老师听了点点头说：“就是要有这种精神。如果你愿意加入党组织，我就向支部讲一下。我做你的介绍人，不过到时候你还得再找一个人。要有两个人介绍才行。”
“还有一个我找谁去呢？”
“你可以找校长，或者其他党员，校长他是老党员了。他既是校长也是我们横河乡的党支部书记。”
“哦，好的，谢谢冯老师了。”
“不用谢，等你入了党我们就是同志了。到时候我们就为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吧。”
“那我你就介绍我入党吧，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帮我办办好了。”冯老师看着她笑了，觉得陆子奇这人还真天真。说话这么简单，这时月亮已经出来了，于是她们也就愉快地回到学校宿舍去。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陆子奇入党以后不但表现出色，后来她还成了一名党的干部，成了冯老师的上级。冯老师看着她当年培养和介绍入党的人这样能干，感到非常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