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加两个老师
一晃，到了9月1日，学校开学了。当和兰老师来到邵家渡时，正好碰到钟校长也准备去学校：“呵，冯老师，你来得真早，你是从来石碶的，还是从西城桥来的？”冯老师说是从老家石碶冯家村来的。于是两人边走边聊。
当她们来到梁山伯庙庙前时，但见阵阵香火的气味已经从庙前飘过来，见许多穿着黑纱长衫和穿着黄衣衫的善男信女手捧香火，三步一拜地虔诚地向庙前走去。走近庙门前，见两旁有许多卖水果卖大饼油条，卖各种各样吃食的小摊小贩在那里叫卖。她问钟校长：“怎么现在这里拜菩萨的人这样多？”钟校长告诉她说：“现在正是农历八月里，是梁山伯庙庙会的日子，从农历八月初一起一直到八月三十，这里的庙会要整整持续一个月呢。”冯老师听了点点头，感到老百姓们在国民党的清乡剿共中到处屠杀革命人民，抓鸡牵羊，掠夺财物，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人民在受惊吓的痛苦煎熬下没有办法，无奈只得来求神灵保佑。和兰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使命，更感到责任的重大。
他们走过梁山伯庙，就向右转弯进入庙旁的学校去。钟士康见冯老师看见这许多烧香拜佛的人似乎有所感，他对冯老师说：“我是无神论者，别看我也修过梁山伯庙，这主要是为纪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恋爱悲剧，对后人有教育意义。同时也为了让人多资助一些庙产，能增加收入办好梁山伯庙小学。但是一些老百姓相信菩萨，现在时势不好，所以拜菩萨的人特别多。”冯老师听了点点头。
来到学校里，老师学生们见钟士康校长来了，都和他打招呼。
在办公室里，她认识了所有的老师，有年轻的，也有年纪比较大一些的，但大多是女老师，30岁左右的最多。有教二年级的孙老师，有教五六年级的王老师，有教地理、历史的洪老师等等五六个老师。几个年级的老师基本上都是一人兼两个年级的课，教唱歌的老师也是由一个教五、六年级的级任老师兼的。她带着陆子奇交给她的特殊任务，看了学校配置的教师后，感到这个中心小学的教师并不多，特别是那个教高年级的王老师一人兼了两个年级的课，还要让她教唱歌，实在是太累了。她感到根据学校现有的教职员工人数，再增加几个也不算多。
她想先把班级安置好了后再说。
她来到四年级的教室，那是个在小礼堂右边的教室，背南朝西，从小礼堂右边的一个小门进去就是，窗外是一个小花园，向那里一望，见小花园里还种着一株无花果和一株蜡梅树，感觉这个教室倒是个幽雅的地方，如果冬天里梅花开起来，她站在教室的讲台旁一定会闻到梅花香气。学生们看见一个女老师走进来，知道是新老师来了，大家渐渐静下来。冯老师来到讲台上双手拍了一掌，向大家挥了一下手，然后向学生们自我介绍说：
“同学们，我叫冯和兰，冯是马字头上两只角的冯，和是和平的和，兰是兰花的兰。校长安排我到你们班级来，以后我就是你们四年级的级任老师了。今天是第一课，等下书本发下来我就给你们上语文课。现在，我们大家先选一个级长。蛇无头不行，一个班级首先要有一个级长，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向级长反映。级长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向我反映。还有上下课，也要有个人喊个口号什么的，这也需要有个人来喊，所以我们现在先选个级长。你们都是从这里附近各村小学来的吧，你们相互认识不认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有说“认识”的，有说“不认识”的。于是，同学们就自我介绍开了。有几个同学说：“我们好多人过去都是一个学校的，都认识的。”冯老师点点头说：“那好，现在你们就提名吧，三年级、四年级我们就选一个，条件是这个同学自己的功课要好，还要品行端正，能团结同学，有一定的威信。你们看看，谁符合这样条件你们就选谁。”于是，大家一个个举手说：“我选张莲芳。”“我选钟儒明。”“我选陆天龙。”提了好几个候选人，冯老师说我们现在就来投票表决吧。于是她在讲台上用小刀把几张白纸裁成无数张小纸分给同学们，叫同学们写上自己认可的同学当级长，然后把选票收齐，又叫了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唱票。一票一票地在黑板上记到那几个同学的名字下，结果选张莲芳的最多。这样大家就选了张莲芳当级长。冯老师叫张莲芳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他站起来，大家一看，是个个子不高、穿一件粗布衣衫、脸色黝黑的小同学。冯老师认得这个张莲芳就是上次由母亲陪来报名的那个父亲不在家的孩子。她觉得这是个刻苦学习的学生，让他当级长也符合她的心意。她就对张莲芳说：“张莲芳同学，大家选你当级长这是同学们对你的信任，从今往后你在学习和工作上都要起带头作用，要带领同学们把年级的学习搞好。老师来上课时你喊‘立正’，叫大家起立，行个注目礼，老师说‘坐下’就坐下；下课时你也叫大家起立，向老师行个注目礼，你就喊‘解散’，并把同学们的作业簿收来，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平时要维持课堂纪律。下面你就带几个同学到我地方去领书本。”张莲芳点点头答应了。
后来冯老师了解，这个张莲芳，当年在接待寺小学读书时就每学期都考第一名，同班的同学中他总是成绩最好的，每学期大家都叫他当级长。所以这次转到梁山伯庙中心小学来大家仍选他当级长。
冯老师把班级的级长选出后，等于在学生管理和课堂管理上有了一个小助手，她感到这个小助手还不错。
自己的班级事务吿一段落后，她就决定向钟士康讲讲陆子奇向她交代的事情。
第二天，她见钟校长一早就来了，和他打过招呼后，钟校长问她：“你感觉我们的学校怎么样？”冯老师说：“这所中心小学是我教过的小学里最好的一所学校。学校校舍也好，环境也很优美，我很喜欢。但是钟校长，我根据你的课程表来看，你这里教美术课和音乐课的专职老师还没有。”钟校长听了点点头说：“你提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学校拿不出什么高工资，聘请懂艺术的专业老师，特别是教美术、教音乐的艺术老师难聘。教高年级的那个王老师会弹弹风琴，我想叫他兼一下音乐课算了。美术老师也是请教五年级的李老师兼一下，他也会画几笔。”
冯老师乘机对钟校长说：“钟校长，要不我再给你请两个老师来好吗？这两个人年纪都很轻，一个会唱歌，一个会画画，他们都曾经在鲁迅学院学习过。工资嘛，那就随便你给多少好啦。”钟校长一听冯老师有这样专业老师，还是四明山鲁迅艺术学院出来的。抗日战争时期他知道在四明山有个鲁迅艺术学院，他就高兴地说：“你有这样的专业人才呀，如果他要求不高，我要的。”
其实冯老师也听李健民讲起过，四明山除了有一所鲁迅学院外，还办了一所鲁迅艺术学院，当时主要是吸收文艺青年参加抗日，在艺术院校也学一些艺术，但主要还是学政治、学军事，在艺术上并不是很出色的。冯老师诚实地对他说：“他们年纪很轻，专业是学过一点但并不很熟练，到这里来边教边学行吗？”
“行，”钟士康爽快地对冯老师说，“你下个礼拜就叫她们来吧。”他答得很干脆。冯老师很高兴，觉得了却了陆子奇的委托，自己也多了两个亲密伙伴，这样自己在这所学校里开展工作无形中也多了两个助手。
对于安排老师的问题，钟士康心里也有数，陈爱中和陆子奇都是共产党，而陈爱中和陆子奇介绍来的老师，肯定也是共产党员。这在早几天他送保姆到西城桥的“家”里后，知道得更清楚了。他们实际上都是一路的。又听陆子奇说冯和兰是横河小李家李琯卿的儿媳妇，他也听说过李琯卿一家都是共产党员，那冯和兰还会不是共产党吗？冯和兰是共产党员，那这两个要来的年轻人，不是共产党也是亲近共产党的青年。但是他喜欢他们这些人，他喜欢和这些共产党人打交道做朋友。
其实钟士康也不是抗日战争开始后才和共产党人来往的，早在1925年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时候，他就和共产党员打过交道。他为什么喜欢共产党呢？这说起来与他的父母有关。他的父母在乡村是喜欢修桥、铺路、造凉亭、做好事的人，他们曾经朝东铺过后塘河上从半路庵到望春的大路，朝南从半路庵铺到卖面桥，还在后塘河中间造了一间八脚凉亭，免费施茶，慈善事业做到自己家底都做光为止。由于从小受父母的影响，长大后他也成为一个喜欢修桥、铺路、办学校的人。这和共产党为广大人民谋利益的思想一拍即合，所以他和共产党人讲得来。
早在大革命时期，宁波来了共产党，他们发动工人农民，组织工会和农会，与资本家做斗争，为工人农民谋福利。当时他就请了一些共产党员来帮他办学，他们不要工资不论得失，不怕辛苦，专为大家做好事。后来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要一党专政，排斥共产党，国民党杀了当时的宁波地委书记杨眉山和总工会主席王鲲，当时他为那两位烈士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而难过得痛哭流涕。他非常同情和崇拜共产党。后来他从上海到宁波一直寻找共产党。直到抗日战争爆发，魏区长、朱区长、县委书记周飞等共产党人带了警卫队来到西乡平原，帮助他们成立民兵游击小组打鬼子打伪军，这才使他们扬眉吐气。当时的魏区长和后来的朱区长，周飞以及再后来的金声、陈爱中、包纯和，常在他家宿夜，他总是像接待自己兄弟那样热情地接待他们，长夜和他们促膝谈心，成了好朋友。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朱区长，只是朱区长说自己把头系在裤带里生活，在这乱世年月里成了家会连累家属不肯接受。后来他为新四军三五支队筹款筹粮，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他们来学校安插几个共产党老师，那是小事一桩，他还感到这是共产党对他莫大的信任，所以他一点也不嫌麻烦，心里反而高兴：共产党陆续派人来，看来西乡又有希望了。他还认识到共产党做事情都非常认真，那些共产党员教师来到学校当老师，教书做事总是兢兢业业，又从不计较待遇，对师生都很热情，所以他听冯老师说还要来两个老师，就高兴地一口答应了。至于老师的工资，多一个少一个，反正也都差不多，再紧也不在乎这两个了，实在不行，他自己还种着二十多亩田呢，到时候再从自己家里拿点出来，问题就解决了。
那两个年轻的老师来了后，钟校长和冯老师商量，让鲍老师当体育和美术老师，让喜欢唱歌的小赵老师既教二年级算术，又担任全校的歌咏老师。她说她只是自己喜欢唱，没有教过人家，也不会弹风琴。钟校长说：“你就跟王老师学吧。我让她教你，你会了再去教学生。”小赵老师听了很高兴，一有空就跟着王老师弹琴唱歌。鲍望翰也是这样，自己边学边教。由于好学上进，没有多久，鲍望翰和小赵老师都能独当一面了。而这两个人对冯老师更是敬佩有加，把她当作亲姐姐。冯老师知道他们的来历，于是在工作中就把他们俩当作自己的亲密助手。她打算把他们都培养成为共产党员。
当她们来到梁山伯庙庙前时，但见阵阵香火的气味已经从庙前飘过来，见许多穿着黑纱长衫和穿着黄衣衫的善男信女手捧香火，三步一拜地虔诚地向庙前走去。走近庙门前，见两旁有许多卖水果卖大饼油条，卖各种各样吃食的小摊小贩在那里叫卖。她问钟校长：“怎么现在这里拜菩萨的人这样多？”钟校长告诉她说：“现在正是农历八月里，是梁山伯庙庙会的日子，从农历八月初一起一直到八月三十，这里的庙会要整整持续一个月呢。”冯老师听了点点头，感到老百姓们在国民党的清乡剿共中到处屠杀革命人民，抓鸡牵羊，掠夺财物，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人民在受惊吓的痛苦煎熬下没有办法，无奈只得来求神灵保佑。和兰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使命，更感到责任的重大。
他们走过梁山伯庙，就向右转弯进入庙旁的学校去。钟士康见冯老师看见这许多烧香拜佛的人似乎有所感，他对冯老师说：“我是无神论者，别看我也修过梁山伯庙，这主要是为纪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恋爱悲剧，对后人有教育意义。同时也为了让人多资助一些庙产，能增加收入办好梁山伯庙小学。但是一些老百姓相信菩萨，现在时势不好，所以拜菩萨的人特别多。”冯老师听了点点头。
来到学校里，老师学生们见钟士康校长来了，都和他打招呼。
在办公室里，她认识了所有的老师，有年轻的，也有年纪比较大一些的，但大多是女老师，30岁左右的最多。有教二年级的孙老师，有教五六年级的王老师，有教地理、历史的洪老师等等五六个老师。几个年级的老师基本上都是一人兼两个年级的课，教唱歌的老师也是由一个教五、六年级的级任老师兼的。她带着陆子奇交给她的特殊任务，看了学校配置的教师后，感到这个中心小学的教师并不多，特别是那个教高年级的王老师一人兼了两个年级的课，还要让她教唱歌，实在是太累了。她感到根据学校现有的教职员工人数，再增加几个也不算多。
她想先把班级安置好了后再说。
她来到四年级的教室，那是个在小礼堂右边的教室，背南朝西，从小礼堂右边的一个小门进去就是，窗外是一个小花园，向那里一望，见小花园里还种着一株无花果和一株蜡梅树，感觉这个教室倒是个幽雅的地方，如果冬天里梅花开起来，她站在教室的讲台旁一定会闻到梅花香气。学生们看见一个女老师走进来，知道是新老师来了，大家渐渐静下来。冯老师来到讲台上双手拍了一掌，向大家挥了一下手，然后向学生们自我介绍说：
“同学们，我叫冯和兰，冯是马字头上两只角的冯，和是和平的和，兰是兰花的兰。校长安排我到你们班级来，以后我就是你们四年级的级任老师了。今天是第一课，等下书本发下来我就给你们上语文课。现在，我们大家先选一个级长。蛇无头不行，一个班级首先要有一个级长，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向级长反映。级长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向我反映。还有上下课，也要有个人喊个口号什么的，这也需要有个人来喊，所以我们现在先选个级长。你们都是从这里附近各村小学来的吧，你们相互认识不认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有说“认识”的，有说“不认识”的。于是，同学们就自我介绍开了。有几个同学说：“我们好多人过去都是一个学校的，都认识的。”冯老师点点头说：“那好，现在你们就提名吧，三年级、四年级我们就选一个，条件是这个同学自己的功课要好，还要品行端正，能团结同学，有一定的威信。你们看看，谁符合这样条件你们就选谁。”于是，大家一个个举手说：“我选张莲芳。”“我选钟儒明。”“我选陆天龙。”提了好几个候选人，冯老师说我们现在就来投票表决吧。于是她在讲台上用小刀把几张白纸裁成无数张小纸分给同学们，叫同学们写上自己认可的同学当级长，然后把选票收齐，又叫了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唱票。一票一票地在黑板上记到那几个同学的名字下，结果选张莲芳的最多。这样大家就选了张莲芳当级长。冯老师叫张莲芳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他站起来，大家一看，是个个子不高、穿一件粗布衣衫、脸色黝黑的小同学。冯老师认得这个张莲芳就是上次由母亲陪来报名的那个父亲不在家的孩子。她觉得这是个刻苦学习的学生，让他当级长也符合她的心意。她就对张莲芳说：“张莲芳同学，大家选你当级长这是同学们对你的信任，从今往后你在学习和工作上都要起带头作用，要带领同学们把年级的学习搞好。老师来上课时你喊‘立正’，叫大家起立，行个注目礼，老师说‘坐下’就坐下；下课时你也叫大家起立，向老师行个注目礼，你就喊‘解散’，并把同学们的作业簿收来，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平时要维持课堂纪律。下面你就带几个同学到我地方去领书本。”张莲芳点点头答应了。
后来冯老师了解，这个张莲芳，当年在接待寺小学读书时就每学期都考第一名，同班的同学中他总是成绩最好的，每学期大家都叫他当级长。所以这次转到梁山伯庙中心小学来大家仍选他当级长。
冯老师把班级的级长选出后，等于在学生管理和课堂管理上有了一个小助手，她感到这个小助手还不错。
自己的班级事务吿一段落后，她就决定向钟士康讲讲陆子奇向她交代的事情。
第二天，她见钟校长一早就来了，和他打过招呼后，钟校长问她：“你感觉我们的学校怎么样？”冯老师说：“这所中心小学是我教过的小学里最好的一所学校。学校校舍也好，环境也很优美，我很喜欢。但是钟校长，我根据你的课程表来看，你这里教美术课和音乐课的专职老师还没有。”钟校长听了点点头说：“你提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学校拿不出什么高工资，聘请懂艺术的专业老师，特别是教美术、教音乐的艺术老师难聘。教高年级的那个王老师会弹弹风琴，我想叫他兼一下音乐课算了。美术老师也是请教五年级的李老师兼一下，他也会画几笔。”
冯老师乘机对钟校长说：“钟校长，要不我再给你请两个老师来好吗？这两个人年纪都很轻，一个会唱歌，一个会画画，他们都曾经在鲁迅学院学习过。工资嘛，那就随便你给多少好啦。”钟校长一听冯老师有这样专业老师，还是四明山鲁迅艺术学院出来的。抗日战争时期他知道在四明山有个鲁迅艺术学院，他就高兴地说：“你有这样的专业人才呀，如果他要求不高，我要的。”
其实冯老师也听李健民讲起过，四明山除了有一所鲁迅学院外，还办了一所鲁迅艺术学院，当时主要是吸收文艺青年参加抗日，在艺术院校也学一些艺术，但主要还是学政治、学军事，在艺术上并不是很出色的。冯老师诚实地对他说：“他们年纪很轻，专业是学过一点但并不很熟练，到这里来边教边学行吗？”
“行，”钟士康爽快地对冯老师说，“你下个礼拜就叫她们来吧。”他答得很干脆。冯老师很高兴，觉得了却了陆子奇的委托，自己也多了两个亲密伙伴，这样自己在这所学校里开展工作无形中也多了两个助手。
对于安排老师的问题，钟士康心里也有数，陈爱中和陆子奇都是共产党，而陈爱中和陆子奇介绍来的老师，肯定也是共产党员。这在早几天他送保姆到西城桥的“家”里后，知道得更清楚了。他们实际上都是一路的。又听陆子奇说冯和兰是横河小李家李琯卿的儿媳妇，他也听说过李琯卿一家都是共产党员，那冯和兰还会不是共产党吗？冯和兰是共产党员，那这两个要来的年轻人，不是共产党也是亲近共产党的青年。但是他喜欢他们这些人，他喜欢和这些共产党人打交道做朋友。
其实钟士康也不是抗日战争开始后才和共产党人来往的，早在1925年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时候，他就和共产党员打过交道。他为什么喜欢共产党呢？这说起来与他的父母有关。他的父母在乡村是喜欢修桥、铺路、造凉亭、做好事的人，他们曾经朝东铺过后塘河上从半路庵到望春的大路，朝南从半路庵铺到卖面桥，还在后塘河中间造了一间八脚凉亭，免费施茶，慈善事业做到自己家底都做光为止。由于从小受父母的影响，长大后他也成为一个喜欢修桥、铺路、办学校的人。这和共产党为广大人民谋利益的思想一拍即合，所以他和共产党人讲得来。
早在大革命时期，宁波来了共产党，他们发动工人农民，组织工会和农会，与资本家做斗争，为工人农民谋福利。当时他就请了一些共产党员来帮他办学，他们不要工资不论得失，不怕辛苦，专为大家做好事。后来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要一党专政，排斥共产党，国民党杀了当时的宁波地委书记杨眉山和总工会主席王鲲，当时他为那两位烈士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而难过得痛哭流涕。他非常同情和崇拜共产党。后来他从上海到宁波一直寻找共产党。直到抗日战争爆发，魏区长、朱区长、县委书记周飞等共产党人带了警卫队来到西乡平原，帮助他们成立民兵游击小组打鬼子打伪军，这才使他们扬眉吐气。当时的魏区长和后来的朱区长，周飞以及再后来的金声、陈爱中、包纯和，常在他家宿夜，他总是像接待自己兄弟那样热情地接待他们，长夜和他们促膝谈心，成了好朋友。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朱区长，只是朱区长说自己把头系在裤带里生活，在这乱世年月里成了家会连累家属不肯接受。后来他为新四军三五支队筹款筹粮，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他们来学校安插几个共产党老师，那是小事一桩，他还感到这是共产党对他莫大的信任，所以他一点也不嫌麻烦，心里反而高兴：共产党陆续派人来，看来西乡又有希望了。他还认识到共产党做事情都非常认真，那些共产党员教师来到学校当老师，教书做事总是兢兢业业，又从不计较待遇，对师生都很热情，所以他听冯老师说还要来两个老师，就高兴地一口答应了。至于老师的工资，多一个少一个，反正也都差不多，再紧也不在乎这两个了，实在不行，他自己还种着二十多亩田呢，到时候再从自己家里拿点出来，问题就解决了。
那两个年轻的老师来了后，钟校长和冯老师商量，让鲍老师当体育和美术老师，让喜欢唱歌的小赵老师既教二年级算术，又担任全校的歌咏老师。她说她只是自己喜欢唱，没有教过人家，也不会弹风琴。钟校长说：“你就跟王老师学吧。我让她教你，你会了再去教学生。”小赵老师听了很高兴，一有空就跟着王老师弹琴唱歌。鲍望翰也是这样，自己边学边教。由于好学上进，没有多久，鲍望翰和小赵老师都能独当一面了。而这两个人对冯老师更是敬佩有加，把她当作亲姐姐。冯老师知道他们的来历，于是在工作中就把他们俩当作自己的亲密助手。她打算把他们都培养成为共产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