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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安抚新四军家属

  自从来到梁山伯庙小学之后,冯老师常常思考到这里后怎么开展工作的问题。上次从上阳奉调来到鄞西,鄞县特派员陈爱中找她谈话时说:把你调到鄞西来,主要请你来当后塘乡和望春地区的特派员,并兼鄞西小教的支部书记。陆子奇是古林特派员,你和陆子奇配合把鄞西地区党的工作好好开展起来。在三五支队北撤以后,国民党在鄞西清乡,把我们许多党员和民兵干部都抓了去,把党组织都搅乱了。你到梁山伯庙小学后,趁去学生家做家访的机会,多了解一些基层的情况。……

  现在自己已经来到了梁山伯庙中心小学,还带来两个助手,自己怎么开展工作,做好这份新的工作呢?她思量开了。在这之前,她在塔峙岙和嘉溪岙时,都和自己的丈夫李健民在一起。李健民是个老党员,当过支部书记,而且当过多年教导主任和校长,党的工作经验和教育工作经验都很丰富,所以和他一起工作时,她总有一些依赖思想,一点也不愁。两年后,李健民被调到凤湖中学去当教导主任之后,从此她就独当一面工作了。在来这里之前,她在镇海的上阳地区工作,她住在焦山小学,工作有一帮人相帮她,而且当时吴家安已经在上阳教书了,她去上阳时,还带去了能力很强的竺冠玉和董碧芬,自己在那里工作时得心应手。可现在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虽然钟校长这个人很热情,但毕竟他对她暗地里的工作帮不上忙。而她自己现在带来的两个,几乎比自己小十岁,虽说在三五支队时也锻炼过一阵,但他们做地下工作没有什么经验。这以后怎么做好这里的工作呢?

  她躺在学校寝室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想着接下去的工作如何开展。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两个党支部,在抗日战争时期是朱区长、陈爱中等老地下党员的据点。有好多个党员,其中还有一个很可靠的保长,过去给他们做过很多工作,这个保长对他们仍会有所帮助,可是新来乍到又如何去联系?还有这周边环境究竟怎么样?从地理上讲,这里是平原地区,从西城桥到望春桥、半路庵直到高桥、岐阳、后塘河一带沿岸千家万户,有好几百个大大小小的村庄。这里地处偏僻,环境安静。南边是古林乡,北面是姚江和慈溪,西头靠四明山,东头连接宁波城。据说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就是三五支队的游击区。陈爱中和他的战友们常常在这一带活动。但是因为这里有个名声很大的梁山伯庙,特别在八月里庙会的时候,游客和香客从四乡十八村来,既有从城里来的,也有从江对岸慈溪、余姚摆渡过来的,甚至还有从杭州、上海、舟山等外地来的。这儿的游人就更复杂了,除了身上挎着黄布袋的朝山进香的香客和游客外,也有来看风景和游览梁山伯庙等名胜古迹的军人、警察甚至国民党特务。据说在抗日战争时期,在梁山伯庙庙会上,有几次日伪军就和游击队打了起来……。有一次,竟有一个女人被杀死在梁山伯庙后面的姚江江塘边。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把她杀死的,谁也说不清。还有几次慈溪国民党部队从姚江渡过来,骚扰这里后塘乡的老百姓,幸亏得那次鄞县警卫中队陈爱中他们正在这里活动,与自卫队一起把他们打回去了。

  这样说来这里的环境比她早先所在的大碶、塔峙岙与上阳复杂得多了。自己的工作要十分小心才是,否则就会引起国民党特务来找麻烦。

  千头万绪的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地来做。她准备先到学生家中去访问一下,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到了一地先到学生家里搞家访,然后再深入到民众中去。

  在一个礼拜六下午放学的时候,冯老师打算先到张莲芳家里去看一下。张莲芳是她所在班级的级长,还听他说他家里现在只有妈妈,没有爸爸,而且还有一个小弟弟,这是个困难的家庭,她想先去了解一下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

  ……“张莲芳,今天放学,老师想顺便跟你到你家里去看看,可以吗?”

  张莲芳听了高兴地说:“冯老师,你要到我家去?”

  冯老师说:“是啊,今天礼拜六,放学后我回家去,我家在西门外,从小路走正好路过你们那里,我想顺便到你家去看看。”

  张莲芳高兴地望着老师说:“我家就在离后塘河两里路的唐家漕。”她上次听莲芳说起过这个村,这正是她要去了解的村庄。

  冯老师望着张莲芳高兴地说:“走,你带路,老师跟着你去。顺便你向老师介绍一下这一路经过的村庄。我也好熟悉一下你们这里地方,以后我要再访问别的同学时,就可以自己去找了。”

  张莲芳说:“老师,我路过的村庄都会告诉你的。我从小在这里挑荠菜割野柴,这里附近每个村庄我都熟悉。等会儿我边走边向你介绍。”

  冯老师说:“好的。”

  今天冯老师穿着平常在学校里穿的单士林斜襟布衫和一条半长不短的黑裤子,提着一只木夹布提袋,从梁山伯庙小学的门口走出来,由张莲芳带着她向东走去。这正是张莲芳上学经过的路线,张莲芳最熟悉。他们往学校的左边向东走,走不到一里路就有一个小桥流水的村庄,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她问张莲芳:“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张莲芳说,“这个村子叫廿五房,这里人家也都是姓张的。”冯老师“哦”地应了一声。

  来到廿五房,走过村前的一座小石桥,再向东走去,莲芳告诉她:“这个村子叫前钟村,村民都姓钟。”接着张莲芳带着冯老师沿河往南边走,只见前面有个很大的村庄,张莲芳告诉冯老师说:“这个村庄叫高家村,村里人都姓高。河对岸那个村庄叫陆家庄。”

  再向南走,又有好几个村庄。冯老师问:“你家在哪个村庄呢?”张莲芳指着左前方的村庄说:“我家就在前面。”冯老师说:“好,到你家去看看。”于是张莲芳就把冯老师带到一个有100多户人家的村中,来到一间朝北的低矮的小平房前说:“老师,我家就住在这里。”

  这时张莲芳的妈妈阿凤正坐在自家的坐起间里,手指飞舞地拨动着席草在做草帽,心里漫无边际地在想着什么,忽然门口亮光一闪,她抬头一看,走进两个人来,不由得惊讶不已,莲芳带着老师到家里来了。

  “哎呀!还是老师来了,我家见客不来的,又小又邋遢。”她认识上次报名时遇到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女老师,她拉过刚才自己坐着的那把有靠背的竹椅子给老师坐。接着又忙从灶头桌凳上拿来一只吃饭碗,用水洗了洗,倒了一碗冷开水给冯老师:

  “嗳,老师,真不好意思,没有热水,也没有茶叶,只好请你喝点冷开水了。”

  “冷开水好,冷开水好。”冯老师欣然接了过去,喝了两口,然后放到当桌子的小木箱上,就在竹椅子上坐了下来。莲芳妈心里感到一阵欣慰,觉得这位女老师不嫌她家肮脏,拿起冷开水就喝,十分平易近人。她又忙从床铺上拿过一把扇子递过去。

  “老师,天气热,快扇扇。”

  冯老师接过那把扇面有红绿草嵌花的竹柄草扇翻来覆去地瞧了一会儿,微笑着问:“莲芳妈,这扇子也是你自己编的吧?”

  “嗳,随便编的,编得不好。”

  “蛮好的,又轻巧又好看。”冯老师又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编了一半的草帽说,“这是两根芯。编这么一顶现在能卖多少钱?”

  “便宜着呢。”彩凤说,“五角一顶。籴一升米,这样的草帽要编四五顶。”

  “哦,现在草帽这么便宜了呀,这种草帽一天编三顶也够忙的吧?”

  “是啊,一天打四顶要起早摸黑了。”莲芳妈感到奇怪,看来这位老师对编草帽也蛮在行的。她微笑着问:“老师,你对编草帽好像也熟悉呀?”

  “是啊,我在家时也编过草帽。”

  “哦,怪不得呢,你这么熟悉。”

  莲芳妈觉得和这位老师更亲近了些,原来她在家也编草帽。

  莲芳妈便坐到另一把破竹椅上,就手抓起刚才放在地上的草帽重又编了起来。一面编草帽一面和冯老师说话。一会儿就不见了莲芳,冯老师问莲芳妈:

  “莲芳呢?他把我陪到家里自己跑掉了?”

  “大概到外头割柴火去了。他一回家就出去割柴的。”

  “哦,这孩子在家还很勤快啊。”

  阿凤红着脸惭愧地说:“老师,不瞒你说,家里困难,柴草买不起,亏得他割点野柴来烧饭。”这本来是实事求是的话,但说了又觉得不该说的,怕她问起莲芳的父亲来不好回答,她不愿意在生人面前谈起丈夫的事。于是她忙岔开话题,问冯老师:“老师,我家莲芳在学校里书读得还好吗?”

  “好的。莲芳很会读书,很用功的。”冯老师点头称赞地说,“他是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还是中年级的级长呢。”

  “有这么好吗?”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争气的,但没想到有老师讲得那么好,阿凤一时高兴得满面红光,这是这些日子来她从没有过的兴奋。

  “哦,还叫他当级长,这是老师对他的培养呀!他在家里是自己管自己还管不好呢。”

  “嗳,蛮好,蛮好的。他对年级里工作很负责的,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一面说着,她一面还关切地望着角角落落,观察着什么。

  这时门外有个小孩叫了一声“妈妈!”,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哦,这是莲芳的小弟弟吧?”

  “是我的小儿子。小芳,快叫老师,这是哥哥学校里的老师,快叫老师!”

  小芳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小芳乖,你几岁了?”她见到小芳就流露出一种慈母的表情,慈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因为这孩子和她自己的小儿子平山差不多大。

  “三岁了。”他母亲替他回答。

  “嗯,小芳真乖。”冯老师就把他拉过来,让他倚在她的膝边,欢喜地瞧着他,摸摸他的头,又抬起头来随意地问阿凤:“莲芳妈,你是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吗?莲芳他爹是做什么的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碰到生人最不愿意提到莲芳的爹,冯老师进来时她曾想过,但愿她不要问起孩子他爹的事情,可是现在还是提了起来。听得问,她不由一阵惶惑面孔窘得发红,把头低下去一会儿,她想给她讲“他爹是出门做生意的”,可是像这样的家哪像是生意人家呀?再说讲假话让老师以后知道了也不好意思。想了一下,她觉得抗日当三五支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体,还是以实相告吧。于是她低着头讷讷地说:“老师,不瞒你说,莲芳他爹跟三五支队去北方了。”说了这一句,阿凤感到像说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说完忙低下头去。

  可是没有想到冯老师听了却十分高兴地看着她说:“嗯,是这样?”她仿佛是对自己说,“莲芳妈,你不用难过,莲芳爸爸那是爱国的抗日战士,这是光荣的。不瞒你说,我的丈夫也随三五支队去北方了。”

  “啊!冯老师,你说什么?你先生也跟三五支队去北方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冯老师。

  “对呀,当时跟三五支队去的人可多了!我丈夫临走时,我还到三北古窑铺去送过他们。”

  “哦!老师你还去送过呀?”阿凤睁大眼睛兴奋地望着冯老师。编草帽的手都停了下来。

  “我去送他们过,有好几千人呢。他们都是乘帆船去的。”

  阿凤说:“好几千,去的有这么多人啊,可惜你不认识我丈夫,可能他也是乘这批船去的。”

  “肯定是的。他们是去年9月30号那天走的。”

  “那么莲芳他爹现在也应该在北方了?”阿凤望着冯老师高兴地问。

  冯老师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

  自从国民党在这里开始清乡以来,多少人说起三五支队如谈虎色变。谈起三五支队的家属就像谈到土匪的家属一样可怕,就连村里的人看到她的眼光也异样的。可没想到这位冯老师听了却对她那么尊敬,而且她的丈夫也跟三五支队北撤到北方去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瞧着冯老师,高兴得眼睛发亮脸上放光,原来冯老师和她一样,也是三五支队的家属,而且还去送她丈夫上船。就凭这一层,她对她就感到亲近起来。她现在感到不孤单了,去北方的人是那么多,就像冯老师说的那样,跟共产党去北方打国民党反动派是光荣的。

  “莲芳妈,自从三五支队北撤,莲芳他爹走后,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苦……”阿凤顿时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一阵激动又低下头去,不由地触痛了自三五支队走后这些日子以来她受的屈辱。她告诉冯老师,她丈夫走后没几天,国民党就来清乡,乡队副带着国民党军队来她家抄家,硬要她说出丈夫去了什么地方。她告诉他们不知道,他们就用绳子把她绑到乡公所,把她绑在老虎凳上,用辣椒水灌她鼻子,灌得她几次死去活来,醒来后躺在血泊里。半夜里,就把她扔到义葬滩去,要不是当地的一个大伯走过听见她的呻吟声救了她,她早已经死了。“冯老师,你说我怎么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呢?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的,我会这么傻吗?这些人真是又凶又笨又可恶。”她又告诉冯老师:冯老师,自从三五支队走了后,他们就把我当作土匪的家属。我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我生下小芳,家里没有一粒米,我只好把自己做姑娘时穿过的几件好一些的衣服卖给人家,用来兑几升米来煮些粥来吃。当时我想把小儿子送给人家,可是莲芳说:‘你把弟弟送给了人家爸爸回来时你对爸爸怎么说呢?’一句话把我提醒,我才没有送。后来我只好到望春一家人家去做奶妈,我硬着心肠把生下来才三个月的小儿子扔给莲芳,小芳差一点死掉。一天莲芳从家里奔到望春去叫我,说‘妈妈,弟弟快不行了’,把我叫回来,我奔到家里一看孩子都快没了气,后来我捏了奶灌到他嘴里才慢慢回过气来。本来莲芳八岁就上学的,后来我看我家真正撑不下去了,就让莲芳去给人家放牛,这一阵做凉帽有点钱了,我听说梁山伯庙小学读书不要书费,才又让莲芳来读书的。

  莲芳妈一边哭一边诉说,把三五支队北撤后遭受的苦难和迫害向冯老师讲了一遍。冯老师一面听一面点头,末了她把自己的手绢递过去说:“那其他当过民兵自卫队的人家,有没有受到迫害?”

  “多了,”阿凤说,“我们隔壁家公公的外甥陆大恩就是一个,在打西门时,因为日本鬼子不肯向我们新四军投降,鄞县区警卫队一个战士陆金邦被碉堡里的日本鬼子打死,挂在一根电线柱上,陆大恩冲上去想把他的堂弟陆金邦的遗体抢回来。结果鬼子开枪打,陆大恩的P股被打了一个洞。后来国民党来了,把他抓去吊打上刑。国民党把当年参加打西门的民兵自卫队员说成是三五支队,都抓去关了好几天。”

  冯老师听了不胜惊讶,说:“还有这样的事?当年我们在横河听说,三五支队去攻打西门时他们不肯投降,没有想到鬼子还这样对待我们三五支队和民兵。我们曾听说有一个三五支队的战士被打死,有一个战士上前抢救时被打伤,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就是你们村附近的人,这个陆家庄离你们村多远?”

  阿凤走到门外向北面一指说:“就是后面河对岸的那个村庄,叫陆家庄,陆金邦和陆大恩就是那边陆家庄的人。”冯老师遥望着陆家庄问:“那个陆大恩现在还在吗?”阿凤说:“在的,前天他还来这里看过他舅舅。他舅舅就是我们隔壁公公。”冯老师说:“陆大恩现在还会走路吗?”“路还会走,只是走起来有点瘸。”

  冯老师目不转睛地遥望着北面的陆家庄,心里十分激动:“没有想到陈爱中向我交代的那个叫唐家漕和陆家庄的村庄就在这里。”她感到今天来这里访问收获很大。末了她向阿凤点点头,又怕天太晚了,便告辞说:“莲芳妈,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我走了。”

  临行前,冯老师悄悄地伸手去提包袋里摸出五元大洋塞到莲芳妈手里说:“莲芳妈,你太苦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我身边只有五元钱,给两个孩子买点好吃的吧。”

  “啊!”阿凤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忙缩了回去,“这我不要,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先生也去北方了,你一个人赚钱家里也很困难的。”

  冯老师又塞到阿凤手里:“我再困难总比你好过一些。你不拿就见外了。”

  莲芳妈还是不肯收。

  冯老师说:“莲芳是我的学生,这点钱就算我给莲芳买点笔墨纸砚吧。”阿凤感激地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她的眼泪扑扑地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好的人。

  其实冯老师到梁山伯庙小学后还没有发过工资,钟校长对她说过,这里的老师工资要等到晚稻割上学校里收到租谷后才能给。这五元钱还是她姐姐给的。她也知道姐姐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可是姐姐说:“你现在是到人生地不熟的西乡去,来去要乘航船,有时路上还要吃饭,身边怎么能没有一点钱呢?”她想想也是,也就收下了,可如今她看到这个三五支队的家属,丈夫跟三五支队走后,自己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靠打凉帽维持生计,比她还困难。她觉得自己比她好得多,把这五元洋钱全都拿出来给莲芳妈了。

  一会儿,莲芳回来了,在外面叫“妈妈!妈妈!”她与冯老师一齐开门把莲芳迎进屋里来。冯老师对莲芳说:“莲芳,我准备回家去了,走哪条路到塘河边近一点?”冯老师又对莲芳说:“莲芳妈,我下次再来看你。”她与莲芳妈告别,莲芳妈也忙立起来含着眼泪送冯老师:“老师,下次你如经过这里,一定要到我家来啊!”冯老师向她点点头说:“你进去吧,我会来的。”她不让她再送。阿凤叫莲芳送老师到塘河大路,莲芳高兴地说:“老师我陪你去。我陪你从我们村前的小路走,那样近一点。”冯老师对莲芳说:“好的。”于是莲芳陪着冯老师穿过下林村,他还想把冯老师送到望春桥的大拱桥下靠航船的地方。可是冯老师见还有一里多路,她就不要莲芳陪了说:“莲芳,到这里我已经认识路了,我自己会走过去的。你回去吧,你出来太长时间,你妈会担心你的。”可是莲芳执意要送冯老师到望春桥,冯老师感到这孩子挺有情义的,就由他陪到望春桥了。

  在回家的路上,冯老师还在想着莲芳家里的事情:一个三五支队家属,丈夫跟部队去了北方,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家三口,没有男人,靠做点凉帽度日,这生活是很艰难的。虽然自己的丈夫也走了,可她还能教书,还有姐姐和父母亲帮助,更还有组织,和莲芳妈不一样。自己给了五元钱,只能解她们一时的燃眉之急,她们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呢?冯老师深为莲芳家担忧。

  又想到莲芳妈妈说的陆金邦和陆大恩的事迹,她感到唐家漕和陆家庄两个村庄正是陈爱中交代过的鄞西抗日时的堡垒村。今天她跟莲芳来到了唐家漕,她想下个礼拜天就到陆家庄去。据陈爱中说,这里曾有两个党支部,其中一个就在唐家漕,还有一个在陆家庄,也是现在西乡唯一的一处党组织,叫她去看看,经过国民党清乡后有没有被敌人破坏掉,并叫她好好去整顿一下。这也是她来梁山伯庙小学的主要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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