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宁死不屈
吃晚饭的时候，一个狱警打开铁门上的小窗，递进来一个霉饭团和一罐水，她口渴得冒烟，拿过水来咕噜咕噜喝了半罐，把那个饭团扔在了一边。送饭团的狱警对她说：
“你还是啃一点饭团吧，不然到明天你身体是熬不住的。你好好坏坏还是吃一点吧。”这个狱警是个善良的人，看来他同情冯老师这样的人。
她想了一下，觉得他讲的话也有道理，明天早上法警又会来带她去受审，一定要受到折磨的，到那时要没有一点力气可是不行的，因此她勉强啃了两口。
午夜，她听见隔壁的男监有人“当当”地敲了几下铁栏杆，一会儿就从隔壁男监甩过来一条布带子，带子的头上捆扎着一个纸团，摊平一看，那是一张用香烟纸写的条子，她拿过来借着铁笼外幽暗的路灯光一看，只见上面的字是她熟悉的笔迹，纸上用铅笔写着这么几句话：“和兰同志，你在敌人面前的表现是好样的！希望你坚持到底，做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陈爱中。”
这是她的领导，也是现在狱中支部书记陈爱中同志对她的鼓励。冯老师看了心中感到莫大的安慰：“是啊，我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做一个坚强的革命斗士，决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第二天早饭过后，果然，法警又打开牢门来带她。他们又把她推上汽车，带到昨天审讯她的刑审室里。
进得里面一看，几个穿灯笼裤的打手凶巴巴地立在那里。特务头子腾潜龙威严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显得面目狰狞，见冯老师进去，劈头就问：
“冯和兰，你想好了没有，考虑了一夜该把你考虑好的想法告诉我们了吧？”
冯老师摇摇头。
“你还没有考虑好？”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挺关心地说：“我看你一夜工夫，已经熬得眼睛都陷了进去，你熬得过去吗？”
冯老师鄙视地斜了他一眼，仍不去理他。
腾潜龙沉不住气了，“霍”地站起身来，瞪着她生气地说：“那么你是一点也不肯交代了？”
冯老师从容地说：“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好！今天要给你点厉害尝尝！——来人呐——”
扎着袖子、穿着灯笼裤的两个打手大声答应一声，就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一人拉一只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似的轻巧地把冯老师抓过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打手，扬起盘扇般的大手掌，左右开弓就拍拍几巴掌，一下子就把娇弱的冯老师的嘴巴打出了血，带着血指印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冯老师感到头晕目眩。她的双手被铐着，只好提起两臂去抹一下鼻子上的血水，侧头吐了几口，感到鼻血还是流个不停。
腾潜龙冷酷地望着她说：“怎么样，你清醒一点了吗？说，还是不说？”
冯老师掩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脑子里只有愤怒和仇恨，再也不想回他的话。
特务头子腾潜龙大怒：“把她吊起来！”
一个瘦瘦的打手解开她的镣铐，用预先挂在铁葫芦上的两根粗硬的麻绳缚住她的两只细长胳膊，那个大个子打手拉动葫芦上的绳索，使劲儿一拉就把她轻轻地吊了起来，冯老师“喔唷”了一声，她感到两只手臂被麻绳勒得疼痛难挡，胸脯透不过气来，但她没有半点畏惧，仍双目圆睁愤怒地瞪着特务们。
腾潜龙依旧冷酷地望着她：“这不大舒服吧！现在还来得及，你讲，还是不讲？”
她摇了摇头，把头低到胸前，依旧不吭声。
腾潜龙气得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话来：“给我打！”
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提起一条浸过桐油的皮鞭，便向冯老师无情地打去，皮鞭呼呼作响，冯老师咬着牙齿情不自禁地“啊啊”呻吟起来，但却不流一滴眼泪。
那样一个瘦弱女人的身体，怎么禁得起这样残暴的鞭打？这种皮鞭即使打在牛的背上，也会使牛蹲下去的。她穿在外面的夹衣早已被打破，露出里面薄薄的一件毛线背心和衬衣，鲜红的血从白衬衣里渗透出来。
“怎么样，你受不了了吧，我看你还是交代吧！”
和兰老师摇摇披头散发的脑袋依旧不吭声。
腾潜龙气得脸都变了紫色。他咬着牙齿大声命令：
“再给我使劲儿打！”
残暴的打手挥起像条毒蛇似的皮鞭，又使劲地在冯老师背上、腰上、腿上继续呼呼地飞舞。起初她还会低声地呻吟，一会儿便被打得衣衫破碎，浑身血痕，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腾潜龙挥了一下手，打手们把她放下来，一个打手伸出手指去她的鼻子下试了一下，说：“好像没有气了。”解开绳子把她撂在水泥地上，只见她头发被血浆沾在脸上，脸色青灰，嘴角流血，眼睛青肿，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了。
如果她的学生们和亲人们看到她此时这个样子，准会伤心得号啕痛哭。但是她那满是伤痕的脸上，只有紫色的血印和伤痕，却不见半滴泪水。
腾潜龙坐在桌旁望了她一眼，残酷地说：“别看她瘦瘦的，骨头硬得很，这样打打会死了？泼水！”
打手们提过水桶，将大半桶水向她身上泼去，冯老师身体抖动了一下。
“怎么样，冯和兰，你吃到苦头了吧！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还要打！”醒过来的冯老师呼吸急促，痛苦地喘息着，但眼睛和嘴巴依旧紧闭着，一动不动。
“冯和兰！我看你已经差不多了，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强硬，还是交代吧，交代了让你休息两天就放你回去，去看你的孩子和老母！……”
她吃力地睁开被打得青肿的眼睛，仇恨地瞪了他一下，嘴唇微微翕动着。腾潜龙赶快低下头去，耳朵贴到她的嘴边，仔细地听她说话，只听她声音微弱但却口齿清楚地说：
“我进来……就没有……打算出去……随你们便……”她头一侧又昏了过去。
腾潜龙气得大叫：“把她拖出去！”
两个打手们一人一只手就把冯老师拖到外面交给狱警，然后他们把她送回牢笼里去。
女难友们看到冯老师好好地出去，此刻半死不活地被扔进来，都难过得哭了起来。大家帮她揩去身上的血迹，擦去脸上的血水，把她破碎的衣裳整了整，她的背脊被打得不能躺平，大家扶着她让她侧身横卧着，轻轻抚摸着她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大家知道她是个共产党员，自己身在牢中还关心着别人。前段时间，她身边还有点钱，就贿通狱警买来一点食物，却都分给了难友们。后来她的家人和在杭州的好友带点食物和衣服来，她又都分给大家。平常那每顿只够吃半肚的霉米饭和一点菜汤，也尽让着她们吃，她自己真饿不过了才吃一点点。这样好的人，他们却要这样折磨她。看她今天被他们打成这样，难友们都为她难过得哭泣不止。
但腾潜龙还不死心，妄想继续从打击肉体入手来彻底摧毁冯老师的精神。过了几天，又一次把她拉进刑讯室，他们更加残忍地对冯老师施以毒刑。在吊打以后，就上夹具夹她的十指。人们说十指连心，当打手们一人一头拉紧绳子时，她纤细的十个指头被挤压得“啧啧”地响，使她痛彻心肺，痛得她大汗淋漓，但仍紧紧咬住牙齿，不吭一声。打手们看这一招不灵，他们又把她倒挂起来，向她鼻子里灌辣椒水，她痛苦地咳呛着，几次昏死过去。打手问她：“你招不招？”她披散着头发，把头甩来甩去，依然不吭一声。于是打手们就让她上老虎凳，用绳子把她绑到老虎凳上，把砖头一块一块地塞进去，她感到两只脚都要断掉了那样的疼痛，打手问她：“你受得了吗？你受不了还是招了吧。”但冯老师摇摇头，还是不吭一声，打手们继续往她脚下塞砖头，她只是“喔喔”地呻吟着，仍不说一字，当砖块加到第五块时，冯老师“喔唷”……地呻吟一声又昏死过去，任凭他们泼冷水也没有醒过来。打手们慌了手脚，他们要留这个重要的“活口”，又将冯老师拖进了囚笼。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捏在手里都捏得死的弱小女人，怎么会这样强硬？
而后来冯老师在给李家的信中，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敌人对她的酷刑说成是动了两次“手术”，而这两次“手术”反倒将冯老师的意志锻炼得更加坚定了。他心里说：不就是这样折磨折磨我嘛，大不了被他们折磨得昏死过去。我已经昏死过几次了，死了醒不过来就算了，不死我还要和他们坚持斗争到底。他们再折磨我也甭想叫我屈服！
但这一次冯老师确实被折磨得不轻，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难友们还以为她不行了。第四天的半夜里她醒过来了，轻声地喊口渴，难友们向狱警要水，可是狱警根本不理她们，直等天亮了再三呼叫，才弄来一碗水。她喝了半碗水才慢慢缓了过来。上午，一天两顿的霉米饭开饭时，难友们优先给她打了半碗黄糙米饭喂她，她一口也吃不下去，直到第五天，才慢慢地吃了一点。当她自己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关切地问隔壁监狱里陈爱中的情况：“老陈怎样了？”
那么陈爱中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了呢？
“你还是啃一点饭团吧，不然到明天你身体是熬不住的。你好好坏坏还是吃一点吧。”这个狱警是个善良的人，看来他同情冯老师这样的人。
她想了一下，觉得他讲的话也有道理，明天早上法警又会来带她去受审，一定要受到折磨的，到那时要没有一点力气可是不行的，因此她勉强啃了两口。
午夜，她听见隔壁的男监有人“当当”地敲了几下铁栏杆，一会儿就从隔壁男监甩过来一条布带子，带子的头上捆扎着一个纸团，摊平一看，那是一张用香烟纸写的条子，她拿过来借着铁笼外幽暗的路灯光一看，只见上面的字是她熟悉的笔迹，纸上用铅笔写着这么几句话：“和兰同志，你在敌人面前的表现是好样的！希望你坚持到底，做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陈爱中。”
这是她的领导，也是现在狱中支部书记陈爱中同志对她的鼓励。冯老师看了心中感到莫大的安慰：“是啊，我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做一个坚强的革命斗士，决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第二天早饭过后，果然，法警又打开牢门来带她。他们又把她推上汽车，带到昨天审讯她的刑审室里。
进得里面一看，几个穿灯笼裤的打手凶巴巴地立在那里。特务头子腾潜龙威严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显得面目狰狞，见冯老师进去，劈头就问：
“冯和兰，你想好了没有，考虑了一夜该把你考虑好的想法告诉我们了吧？”
冯老师摇摇头。
“你还没有考虑好？”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挺关心地说：“我看你一夜工夫，已经熬得眼睛都陷了进去，你熬得过去吗？”
冯老师鄙视地斜了他一眼，仍不去理他。
腾潜龙沉不住气了，“霍”地站起身来，瞪着她生气地说：“那么你是一点也不肯交代了？”
冯老师从容地说：“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好！今天要给你点厉害尝尝！——来人呐——”
扎着袖子、穿着灯笼裤的两个打手大声答应一声，就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一人拉一只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似的轻巧地把冯老师抓过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打手，扬起盘扇般的大手掌，左右开弓就拍拍几巴掌，一下子就把娇弱的冯老师的嘴巴打出了血，带着血指印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冯老师感到头晕目眩。她的双手被铐着，只好提起两臂去抹一下鼻子上的血水，侧头吐了几口，感到鼻血还是流个不停。
腾潜龙冷酷地望着她说：“怎么样，你清醒一点了吗？说，还是不说？”
冯老师掩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脑子里只有愤怒和仇恨，再也不想回他的话。
特务头子腾潜龙大怒：“把她吊起来！”
一个瘦瘦的打手解开她的镣铐，用预先挂在铁葫芦上的两根粗硬的麻绳缚住她的两只细长胳膊，那个大个子打手拉动葫芦上的绳索，使劲儿一拉就把她轻轻地吊了起来，冯老师“喔唷”了一声，她感到两只手臂被麻绳勒得疼痛难挡，胸脯透不过气来，但她没有半点畏惧，仍双目圆睁愤怒地瞪着特务们。
腾潜龙依旧冷酷地望着她：“这不大舒服吧！现在还来得及，你讲，还是不讲？”
她摇了摇头，把头低到胸前，依旧不吭声。
腾潜龙气得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话来：“给我打！”
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提起一条浸过桐油的皮鞭，便向冯老师无情地打去，皮鞭呼呼作响，冯老师咬着牙齿情不自禁地“啊啊”呻吟起来，但却不流一滴眼泪。
那样一个瘦弱女人的身体，怎么禁得起这样残暴的鞭打？这种皮鞭即使打在牛的背上，也会使牛蹲下去的。她穿在外面的夹衣早已被打破，露出里面薄薄的一件毛线背心和衬衣，鲜红的血从白衬衣里渗透出来。
“怎么样，你受不了了吧，我看你还是交代吧！”
和兰老师摇摇披头散发的脑袋依旧不吭声。
腾潜龙气得脸都变了紫色。他咬着牙齿大声命令：
“再给我使劲儿打！”
残暴的打手挥起像条毒蛇似的皮鞭，又使劲地在冯老师背上、腰上、腿上继续呼呼地飞舞。起初她还会低声地呻吟，一会儿便被打得衣衫破碎，浑身血痕，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腾潜龙挥了一下手，打手们把她放下来，一个打手伸出手指去她的鼻子下试了一下，说：“好像没有气了。”解开绳子把她撂在水泥地上，只见她头发被血浆沾在脸上，脸色青灰，嘴角流血，眼睛青肿，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了。
如果她的学生们和亲人们看到她此时这个样子，准会伤心得号啕痛哭。但是她那满是伤痕的脸上，只有紫色的血印和伤痕，却不见半滴泪水。
腾潜龙坐在桌旁望了她一眼，残酷地说：“别看她瘦瘦的，骨头硬得很，这样打打会死了？泼水！”
打手们提过水桶，将大半桶水向她身上泼去，冯老师身体抖动了一下。
“怎么样，冯和兰，你吃到苦头了吧！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还要打！”醒过来的冯老师呼吸急促，痛苦地喘息着，但眼睛和嘴巴依旧紧闭着，一动不动。
“冯和兰！我看你已经差不多了，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强硬，还是交代吧，交代了让你休息两天就放你回去，去看你的孩子和老母！……”
她吃力地睁开被打得青肿的眼睛，仇恨地瞪了他一下，嘴唇微微翕动着。腾潜龙赶快低下头去，耳朵贴到她的嘴边，仔细地听她说话，只听她声音微弱但却口齿清楚地说：
“我进来……就没有……打算出去……随你们便……”她头一侧又昏了过去。
腾潜龙气得大叫：“把她拖出去！”
两个打手们一人一只手就把冯老师拖到外面交给狱警，然后他们把她送回牢笼里去。
女难友们看到冯老师好好地出去，此刻半死不活地被扔进来，都难过得哭了起来。大家帮她揩去身上的血迹，擦去脸上的血水，把她破碎的衣裳整了整，她的背脊被打得不能躺平，大家扶着她让她侧身横卧着，轻轻抚摸着她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大家知道她是个共产党员，自己身在牢中还关心着别人。前段时间，她身边还有点钱，就贿通狱警买来一点食物，却都分给了难友们。后来她的家人和在杭州的好友带点食物和衣服来，她又都分给大家。平常那每顿只够吃半肚的霉米饭和一点菜汤，也尽让着她们吃，她自己真饿不过了才吃一点点。这样好的人，他们却要这样折磨她。看她今天被他们打成这样，难友们都为她难过得哭泣不止。
但腾潜龙还不死心，妄想继续从打击肉体入手来彻底摧毁冯老师的精神。过了几天，又一次把她拉进刑讯室，他们更加残忍地对冯老师施以毒刑。在吊打以后，就上夹具夹她的十指。人们说十指连心，当打手们一人一头拉紧绳子时，她纤细的十个指头被挤压得“啧啧”地响，使她痛彻心肺，痛得她大汗淋漓，但仍紧紧咬住牙齿，不吭一声。打手们看这一招不灵，他们又把她倒挂起来，向她鼻子里灌辣椒水，她痛苦地咳呛着，几次昏死过去。打手问她：“你招不招？”她披散着头发，把头甩来甩去，依然不吭一声。于是打手们就让她上老虎凳，用绳子把她绑到老虎凳上，把砖头一块一块地塞进去，她感到两只脚都要断掉了那样的疼痛，打手问她：“你受得了吗？你受不了还是招了吧。”但冯老师摇摇头，还是不吭一声，打手们继续往她脚下塞砖头，她只是“喔喔”地呻吟着，仍不说一字，当砖块加到第五块时，冯老师“喔唷”……地呻吟一声又昏死过去，任凭他们泼冷水也没有醒过来。打手们慌了手脚，他们要留这个重要的“活口”，又将冯老师拖进了囚笼。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捏在手里都捏得死的弱小女人，怎么会这样强硬？
而后来冯老师在给李家的信中，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敌人对她的酷刑说成是动了两次“手术”，而这两次“手术”反倒将冯老师的意志锻炼得更加坚定了。他心里说：不就是这样折磨折磨我嘛，大不了被他们折磨得昏死过去。我已经昏死过几次了，死了醒不过来就算了，不死我还要和他们坚持斗争到底。他们再折磨我也甭想叫我屈服！
但这一次冯老师确实被折磨得不轻，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难友们还以为她不行了。第四天的半夜里她醒过来了，轻声地喊口渴，难友们向狱警要水，可是狱警根本不理她们，直等天亮了再三呼叫，才弄来一碗水。她喝了半碗水才慢慢缓了过来。上午，一天两顿的霉米饭开饭时，难友们优先给她打了半碗黄糙米饭喂她，她一口也吃不下去，直到第五天，才慢慢地吃了一点。当她自己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关切地问隔壁监狱里陈爱中的情况：“老陈怎样了？”
那么陈爱中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