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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永远不相见

  1815年12月10日下午13时,安娜贝拉——拜伦的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孩。小孩被命名为奥古丝塔·艾达。然而,孩子的出生,并没有给安娜贝拉带来一点希望。即使拜伦很疼爱这小孩,他仍旧没有因为小孩的缘故,而想挽回他们失败的婚姻,反而对安娜贝拉越来越坏。

  在极端失望的情形下,拜伦夫人考虑到一个可能——拜伦会不会有点精神失常,才对她这样?于是她积极地去搜寻拜伦精神失常的证据。

  这一天,安娜贝拉接到了母亲的信,信上说:

  亲爱的女儿、女婿,我诚心邀请你们带着孩子来我这里住几天,我很期待见到我那可爱的小外孙女。你们快点来吧,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就连孩子的小床和小被褥都一起弄好了。

  安娜贝拉拿着信高兴地跟拜伦说:“亲爱的,我的母亲来信了,她邀请我们去她那里住几天,她也想看看小外孙女呢!”

  拜伦连头也没抬就说:“你去吧,带着孩子一起去。我没有时间,我还要写东西呢!代我跟他们问好。”

  安娜贝拉很诧异地说:“你让我带着孩子自己回娘家吗?我才生完孩子几天啊,孩子这么小,还没满月呢,你不陪着我们,我们怎么去啊?”

  拜伦说:“这一路都有车,要不然给你们找个保姆照顾。你要去就赶快确定日期,最好就这几天。这孩子天天哭闹,我受够了!你们快点离开,好让我能安静一会儿吧!现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钱,债主在四处逼债,我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养活你们了,说不定债主明天就会来这里搬东西。趁着他们还没来,你们快点走吧!我先去伦敦办点事,然后再去找你们。”

  虽然她同意了拜伦的意见——先回娘家等候拜伦去伦敦办完事,再一起搬到开销较小的地方去居住。然而,她却一再拖延回娘家的时间,以便证实她自己的假设。拜伦渐渐发现他的妻子正以一种怜悯和焦急的眼光注视着他,因为安娜贝拉确信拜伦精神出现了问题。拜伦对于妻子一向自以为是的样子更厌恶了。

  安娜贝拉回娘家之后,她的父母发现了她的异样。她原来像苹果一样红润的面颊变成苍白的颜色;她原来肥圆丰满的身体变得瘦弱不堪。她沉默不语,正表示着她内心的不幸。

  她的母亲问她:“安娜贝拉,你最近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瘦弱,脸色也苍白难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拜伦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们之间发生什么问题了吗?快告诉我,是不是他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她尽可能不让父母知道她和拜伦的情形。她含含糊糊地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我根本不了解我的丈夫。他总是喜怒无常的,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没用。

  他就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似的。发脾气的时候特别吓人,摔坏杯子是最正常不过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拿刀子比划,说不知道刀子插进我的心口,血流出来是不是和葡萄酒一样迷人。

  “我劝不了他,他总是说我没有他姐姐奥古丝塔好。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不满意。虽然我爱他,可是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他疯癫的样子。我怀疑他的神经不太正常。”

  她随口说出了自己和拜伦之间的生活问题,马上又后悔了,因为她知道她的父母不能像自己一样饶恕拜伦。不过,话既然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

  她的父母听了女儿的这番话之后非常气愤。她的父亲说:“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简直就是疯子啊!我可怜的女儿竟然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她的母亲也说:“真是太过分了,敢对我的女儿这样无礼。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靠不住,真不应该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她继续说:“安娜贝拉,我可怜的孩子,这样的男人不配做你的丈夫。他借债那么多,还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他这样的‘混混’搅在一起呢?赶快离开他。你后半生的幸福一定不在他身上。不要再回去见他,除非他能到这里来跟我们解释清楚。”

  安娜贝拉与一位精神病学专家研究后,唯一的希望也失去了,因为从安娜贝拉提供的资料中,找不出一点拜伦神经错乱的证据。精神病学专家说:“尊敬的夫人,从您提供的材料,我们不能认为你的丈夫有精神类的疾病。因为从诊断学的标准来说,他不符合精神病确诊的标准。”她也明白,唯一避免自己再受折磨的方法,就是和拜伦分居。

  她听从父母的建议,答应在一份要求分居的文件上签字,但是,她极感矛盾和痛苦。因为她是爱拜伦的,她并不想离开他。可是拜伦不爱她,拜伦总是想尽办法折磨自己。只有离开才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安稳一些。

  当安娜贝拉家的朋友,把这一份分居协议书交给拜伦后,拜伦非常激动。他拿着信激动地说:“什么,她要和我分居?她竟然要和我分居!这简直太过分了!这,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吧?我要亲自找到她,当着她的面对质!”

  安娜贝拉的朋友说:“你不要这么激动,安娜贝拉是不会再见你的,你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你当初那么对她,没有想到她会因此离开吗?你还是放手吧,反正你也不爱她。再这样下去,会给你们彼此带来更大的伤害。”

  奥古丝塔听到这消息后,也曾写信劝阻安娜贝拉:“我可怜的弟媳,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决定这样做的。我替他向你道歉。我知道我的弟弟一定是不小心冒犯了你,你还是原谅他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让他那么欺负你了!你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让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陪伴呢?希望你慎重考虑和拜伦分居的事情,这对于你们的婚姻来说,是致命的决定。请你三思!不要被其他人所蛊惑,我相信你还是爱他的。”

  安娜贝拉去意已决,她写信给奥古丝塔说:姐姐,你不要再劝我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他就是个疯子、魔鬼!我拯救不了他,他天生就是魔鬼!我再和他待在一起也会被他拖入地狱的。我跟他过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他四处借债,债主逼得我们东躲西藏。我受够了这样躲躲闪闪的日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他拿着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相信,这是上帝的旨意,他要拯救我这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我必须离开他!”

  拜伦并不想和妻子分居,因为他想让她为他再生下儿子继承遗产。他给妻子写下了这样的信:

  我能够说的似乎是废话,我已经说的一切恐怕也是无用的。然而在我希望的残骸沉没之前,我仍然死死抱住她不放。难道你同我在一起不曾有半点幸福吗?难道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是幸福的吗?难道我们之间不曾有过爱情、不曾有过最热烈的相互恩爱的表示吗?或者说,在一方面,而且常常是在双方面,难道真的连一天也没有发生过这种爱情么?

  他想得没错,安娜贝拉没有被这样的祈求打动,她坚持寸步不让。因为她笃信宗教,她得到的是神的指引,所以她必须离开他。

  1816年4月21日,他终于签署了同意与安娜贝拉分居的文件。

  拜伦的初次婚姻就这样失败了。但是婚姻的失败也不能完全指责拜伦。或许他是有过错,他不应该为了结婚而选择自己不爱的人。但是安娜贝拉也是有责任的,她在没有确定自己和拜伦之间是否存在爱情的情况下就草率地和拜伦结婚了。

  可是拜伦在失去安娜贝拉时又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原来自己的内心还是很眷恋她的。

  §§第五章 成为诗坛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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