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母亲说,“我本以为学校是教书育人、最让人放心的地方,没想到出了这么个禽兽教师”
刘兴国,一个有着20多年教龄的乡村教师,从2001年3月至2002年6月,在课间和下午放学后,将8名不满14周岁的女学生,以抱作业本、留下谈话、拿粉笔、看水烧开了没有等理由,骗到其宿舍,先后对5人多次实施奸淫,对3人多次猥亵。
刘兴国以强奸罪、猥亵儿童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2003年5月16日,刘兴国被执行死刑。
6月8日,在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吉县川口村,我们找到了受害人家长。许多家长提起此事就哭,因受娃娃事情的刺激,今年30多岁的占为得了一种“怪”病:经常不由自主地抽搐、发颤。
2002年6月4日下午,占为的妻子听说女儿小花在学校被一个老师污辱了,小花的两位女同学也有同样的遭遇。占为的妻子忙把小花叫到屋子里细问,小花光哭不说,急得占为的妻子只好跑出门去找另外两位家长。另外两位家长听后也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询问自己的孩子。终于,有个叫小菜的娃娃讲出了真相。孩子们还陆续说出了其他孩子的名字,一共有8个孩子,年龄最小的8岁,最大的12岁。
占为当即去找当时的校长王忠孝。王校长说:“绝对不可能,刘老师年龄那么大了……”当晚,占为去兴隆镇派出所报案。第二天一早,刘兴国被民警带上了警车。
川口小学依山形地势而建,由三个梯形平台组成,依次为操场、教室、办公室。现任校长叫唐忠礼,是刘兴国事发后兴隆学区新任命的校长。据唐校长介绍说,学校现有8名教师,5个年级,共6个班,242个学生。
在专门介绍老师简况的壁窗里,刘兴国的相片已被撤掉,只有简单的介绍:刘兴国,男,川口村人,1958年7月出生。1976年初中毕业参加工作,1992年卫电函授毕业,中师学历。
唐忠礼说,“我和刘兴国在1993年就认识了,他口才非常好,但从不谈下流话。2002年初,刘兴国被学区评为优秀教师。教书20多年,只知道他以前在家打老婆挺严重,没有其他劣迹,没受过什么处罚”。
刘兴国作案的教师宿舍西侧曾是校长宿舍,东边是学校大办公室。这排房屋位于学校最高处,非常僻静,刘兴国作案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从2001年6月到案发,在长达1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受害女孩子主动向家长或学校告发。
受害孩子说,每次被欺负之后,刘兴国都会威胁说:“不要对别人说,否则你妈妈会杀死你的。”这句话堵住了孩子们的嘴。
2002年“六一”节前的一天上午,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男同学,透过遮得不很严实的窗帘发现刘兴国正在欺负一个女生。从那时开始,刘兴国的禽兽行为才在学生中间流传。
当谈到此事对学校影响时,唐忠礼摇摇头苦笑着说:“刘兴国被拘留后,这8个学生全不上学了,学校老师挨家做工作,总算说服家长让孩子回到了学校。”但是川口小学在村民心中的安全感和信任度已经打了折扣。据悉,目前有4名受害学生转到镇上一所希望小学读书,还有4名受害学生在这所小学,学校给他们减免了各种学杂费。
唐忠礼说,刘兴国案发后,县教育局进行了内部通报,要求学校今后坚决避免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学校现在集中在大办公室集体办公,不许教师单独办公;学校由两个老师轮流值班;每周进行一次思想学习总结。”前校长王忠孝因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撤职。
受害者小丽的母亲说,“我一直认为学校是教书育人、最让人放心的地方,没想到出了刘兴国这么个禽兽。”
小花的父亲占为一直保存着一张发旧的2002年5月31日的《中国青年报》,有一篇文章题目是《泣血的花朵:如何保护儿童的性权利》,写的是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法院对北京市通州区永顺小学教师陈有海曾先后对两名不满14周岁的幼女多次实施奸淫,并曾猥亵16名未满14周岁的幼女的案件。“这张报纸对我非常有用,文章说的事情和我娃的像得很,我有空就读,也不知读了多少遍。在赔偿处理上能和报上写的一样就好了,但我们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占为说。
刘兴国被依法处决了,但此案反映出农村教师队伍教育管理亟待加强。当前,在农村和偏远地区的中小学校,行政管理人员相当缺乏,学校疲于应付教学任务,忽视对教师队伍的管理和教育,缺乏监督。一些相关的规章制度不健全,已有的制度亦形同虚设,男教师可随意将女生唤至自己的宿舍单独辅导等情况,极易诱发犯罪。
农村儿童的性教育同样令人堪忧。相比于城市,农村儿童对性知识的了解和自我保护知之甚少,甚至完全不了解,因此,在有的孩子脑海里,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只是穿不穿裙子而已。小花等几个女孩只知道刘老师在欺负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受到了侵害。农村学生性心理成长过程中,尤其需要得到学校和家长的更多关怀。(文中受害人及家长均为化名)(薛正俭
本报记者 吴海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