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 激情点燃我却想退缩

文章来源: - 新闻取自各大新闻媒体,新闻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
被阅读次数

倾诉人:蔡迎松,男,29岁,公司职员   记录人:金报记者周新   时间:8月1日上午10时   地点:武昌一咖啡屋   蔡迎松曾是一名军人,10年前,他的初恋女友蔓蔓因病去世。   从此他就活在回忆里,每每想起蔓蔓翩翩起舞的倩影,他都会泪流满面。在苦闷时,他总会幻想,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并没有离他而去。但蔓蔓那冰冷的墓碑提醒他,她真的再也不能回来。   直到今年2月,他偶然地看到一个身影,那身影像极了蔓蔓。激动的他为此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听这个陌生女孩的情况,然后去接近她。当他的“阴谋”快要得逞时,却又非常后悔。   为什么呢?   我们想改变命运   我觉得自己是个想法有点怪的人,我专注,做事一丝不苟。可如果对一个人有太强烈的留恋情结,是很难受的。   蔡迎松的第一句话很突然,我起初不能理解,不过后来我懂了。   我曾有一段至今都不能忘怀的初恋,它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有切身体会。高中时,我的同学蔓蔓走进我的生命里。她并不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在我眼里,她是最美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课余时间在一起总会聊得异常投机。   那时,我们的目标是考大学,可惜我们的成绩又不好,但并未因此放弃,依旧和同学一样,在教室里挑灯夜战,至今我都很怀念那段岁月。   高考后,我们都落榜了。蔓蔓打算复读一年,希望来年可以考出好的成绩。而我家条件不好,没能力让我再回到校园。失望之余,我在当年的8月跟着同乡去了东莞。可还未等我适应过来,家人就催我回家。父亲想送我去部队锻炼一下,退伍后兴许会有个好的前途。   那年元旦前,我顺利地穿上了军装。远离家乡后,我很想以前的同学,特别是蔓蔓。对我来说,写信是表达自己思想和感情的最好方法。收到我的信后,正在复读的蔓蔓给我写了很多热情洋溢的话语。   她说命运有时可能会捉弄人,但绝对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她要我跟她一起努力,追求进步,靠自己的双手去过上好的生活。   这些语言虽很朴实,可给我的鼓励很大。在平常的训练之余,我利用一切时间学习以前的课本,我知道,那对我而言,是极佳的一次机会,如果把握得好考上了军校,我的人生从此就与众不同。   蔓蔓跟我描述自己的生活,我则讲军营里的人和事。曾经,我找不到方向,可与蔓蔓通信后,我不再彷徨,而是觉得生活有阳光和希望。这是她带给我的,但我没想到,她陪伴我的时间竟那么短暂。   蔓蔓因病去世   到部队后,头三个月训练很苦,而训练一结束,就临近5月份了。那时蔓蔓正在备考,我们的联系稍微少了一些。而我也面临着分配。其实我很想给她打电话,可惜条件不允许。我只能把自己的思念和担心压抑着。   现在已经不太记得那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了,7月份时,我只能将信写到她家里,预计高考结束之前,她可以收到。可我无论怎么等,就是没有回信。失望和沮丧笼罩在我心间,我一度想私自跑回家去把事情弄清楚。   蔡迎松抬头向上望了望,我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我低落的情绪很快被指导员知道,他就过来询问,说:“你遇上了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会帮助你。”我没有讲出实情,只说自己会挺过来的。   后来我想到,可能蔓蔓因故不能及时回信,安慰自己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当时我没有别的渠道去了解她到底遇到了何事,只能一边参加各种训练,一边耐心地等待,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消息。   我和蔓蔓的家都在偏远的小山村,村里没有一部电话,交通也非常落后。那个夏天,我还有坚强的信念,可随着落叶越来越多,秋天即将过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已经恍恍惚惚了。在我心里,蔓蔓有别人不可替代的地位,她几乎是我愿意好好奋斗下去的唯一理由。而远隔数千里之外的我,虽然心急如焚,可惜一点办法都没有。   熬到春节前,我回家的念头异常强烈。可那时再去申请探亲,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我收到了寄自蔓蔓父亲的一封信,内容很简单,说蔓蔓在高考前夕常流鼻血,后被确诊为鼻癌,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了。   我不相信这是事实,但她父亲怎么会骗我呢?此后,我的精神垮了,战友们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想尽一切办法来安慰我。后来领导安排我住院,其实我的身体没一丁点病,心倒真的病了,我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医生说我太忧郁、太封闭了,就鼓励我多跟他交流。而我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样,我是没理由始终呆在医院浪费国家的钱的。不管我多么痛苦,我必须从中走出来。可谈何容易啊?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快10年了,我依旧活在伤感里。   这是一个美丽的错   直到退伍,我才回了家。很少有人知道我爱着蔓蔓,在她家人的指引下,我去看了她的墓地。其实那不叫墓地。因为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土包,竖插着一块已经破损的木板。开始我以为自己会哭,可我没有。   得知蔓蔓病故后,我放弃了考军校的打算。而退伍回来后,我和那些种田种地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在部队我学会了开车,像我这么壮实的男人,不可能呆在家里吃闲饭,后来就辗转到很多地方去打工。应该说,我很缺钱,可是我对赚钱没多大兴趣。   我保存着蔓蔓给我写的那些信,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好好地照看它们。苦闷时,我会望着那一小包书信发呆,像在想什么,可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像我这种四处漂泊的人,也接触过一些女孩子,可我不是为了去爱对方,只觉得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但我那么做是不负责任的。当别人爱上我时,我会无情地消失。   这样的经历多了,我也对自己讨厌,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男人。但我又做不到投入地去爱。纠缠在那样的现实里,我很痛苦,明明知道伤害人的事不能做,但我还是做了。可能,我人格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分裂,变异了吧。   蔡迎松笑了笑,但那笑很勉强。他是在给自己一个缓解内心紧张的机会。   去年6月我晃到了武汉,在武汉一家公司做事。我活着挺没意思的,就像行尸走肉,每天上班,下班就回到死气沉沉的租住地。有些时候,我甚至想通过犯罪走出内心的误区。   我没有朋友,也不喜欢结交朋友。今年2月的一天,我一个人在街头闲逛。那时春节刚过,我没有回家,有一些想念亲人,可我又害怕回到那个我最熟悉的小山村。想着这些心事,我愈发觉得自己可怜。那天我在洪山广场从早上坐到下午的4时。广场上人很多,三三两两的都是成群结对的。唯独我是一个人。   到了4时多,我突然有了想吃东西的念头,打算到中南那边去吃点东西。   在等红灯过斑马线时,我看到了一个背影,几乎就是蔓蔓!虽然我知道蔓蔓已死了很多年,但我还是认为她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赶紧追过去,这个女孩进了商场,我跟在后面,她上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她没买东西,只是到几个柜台和衣服专区看了看。不久她就急匆匆地下楼去挤公交车,我也上去了。我就像个贼似的,不过这个女孩并没发现我在盯梢她。她在街道口下车后,就往一所大学里走。看她青春的样子,我预感她可能是个大学生。不一会儿她进了女生宿舍,我就在那里止步了。   我没死心,后来接连几天到那里去打听,结果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并且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何雪,在读大二。她的个头与外形,远看跟蔓蔓真的很相像。了解到这些后,我就计划怎么去认识她,同时又不让她觉得意外。   何雪学校有个舞厅,每周末都会开放,我注意到她每次都要去。机会就是这样来的。自从请她跳了第一支舞后,我在每个周末都要到那里去“蹲点”。第二次和她跳舞我就可以问她一些问题,第三次自然知道了她的联系电话。她毕竟只有这么大,后来我们恋爱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和她接触越多,我越觉得她是个纯洁的女孩。她是大学生,而我现在依旧在社会上只是混点生活费,不会有太好的前途。我看得出,她是个对爱情非常执著的人,希望能够和我结婚。可我这个到了30岁都一无所有的男人能够给她带去什么呢?(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努力改变生活   我相信,蔡迎松是真的爱上了何雪,不然他不会来找到我诉说他的痛苦。   这10年来,他以自己的方式来怀念蔓蔓。这样的一份感情,的确值得旁人称道,但是,他以伤害其他女孩的做法纪念蔓蔓,是应该受到批评的。因为,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立世和做事不能以伤害他人为代价。   至于他现在的担忧“是否可以给何雪幸福”,说明他确实对她有了责任心。他的现状可能不是很好,不过,这个不是着急就能够被改变的。他努力了,必然会有一些改善。   最后,我想拿曾经接待的一个倾诉者说的话去鼓励蔡迎松:“女孩子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时,不会绝对把对方的经济收入放在第一位,她很看重这个男人是不是努力,是不是不惧怕一切困难。”(记者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