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陪女儿去相亲 那男人却看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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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女   职业:退休工人   采写:李路   我陪女儿相对象,男方看上了我   我39岁时,还是一个带着两个女儿的寡妇。靠组织上照顾,18岁的大女儿进了我丈夫生前所在的工厂。   那年,同事给我大女儿介绍对象,他是我同车间的小荒,24岁,人老实单纯,从小没娘,是个独子。他爹是个工人。   女儿和小荒去文化宫见面时,小荒提出要我作陪,我想,当娘的是该在当中撮合,就去了。女儿要溜冰要吃冰棒,小荒一个大男将不动弹,只掏钱让她去玩去吃,他却陪我扯闲话,好像跟我有说不完的话。    以后,小荒到我家来,常常是女儿当班我在家的时候,因为我和小荒同一个班次。小荒来了就帮我劈柴、拖煤、钉纱窗。我可怜他没娘,好吃的尽往他碗里盛,他身上缝缝补补的活,由我包了。   日子一久,我觉得不对头了,小荒投向我的目光热辣辣的,我到厨房他跟到厨房,我在卧室他守在卧室。   当年初夏,发生了一件事,那天我午睡起来,穿着内衣,小荒悄悄摸进房,一把搂住了我。   我又惊又气,狠狠地训了他,小荒很委屈,他说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女儿,他想跟我结婚。   一个中年寡妇,对于情感不可能没有要求,何况我丈夫去世四年了。那时我惶惶不安,小荒看不中女儿,不能勉强,如果我和小荒粘拢了,在女儿面前,我还算个娘吗?   怕归怕,想归想,感情这东西很折磨人,我不可能欺骗自己,我也很需要小荒。   小荒和女儿断了,女儿没什么,本来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发展起来。可是女儿受不了我和小荒好上,她质问我:“你好不好意思?”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背着“臭名”,一天一天地熬日子   我们的关系还是暴露了。因我厂里突然停电,上一班的同事一起跑到我家来玩,我住的是平房,同事必须经过我卧室的窗户再从厨房进门。   从窗户里,她们看到我和小荒依偎在一起看电视,小荒握着我的手。见到这一幕,同事们惊呆了,你推我搡不敢喊开门。   这事在厂里传得沸沸神,被好事的人一“加工”,简直不堪入耳。有人当面骂我:你个丈母娘勾引女婿伢,跟亲生的姑娘抢男人。   流言蜚语越编越神,说我早就看中了小荒,假借姑娘的名义把小荒勾到家里,然后找各种由头支开姑娘,去媚小荒。   那是八十年代初期,这种事在人们眼里很丑,我的日子是在无地自容中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的。   有一次,小荒进我的工作房,自管自翻我的工作柜找手套,说是要去帮忙卸材料,他在众人面前不避讳我们的关系。拿了手套后,临走还摸摸我的衣裳,问冷不冷。   班组的女工们都在挤眉弄眼。有一个新工人丢下一句“不怕丑”的话,甩门而去。   小荒不依,追出去质问她,两人吵起来,越骂越凶。当时我也吞不下这口气,就说:“我们就是不怕丑,与你个岔巴子么相干?”   保卫科长把小荒带去交代问题,要小荒跟那个女青工赔礼道歉,小荒坚决不干。那个年代厂领导的作风生硬武断,他们召开车间大会,对我和小荒进“帮教”,实际上是变相的斗争会,年轻人一个一个地发言,把我俩当成了道德败坏的流氓批判,厂里还扣除了小荒当月的奖金。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选择同居   尽管如此,小荒好似吃了秤砣的,铁了心要和我结婚。厂工会干部找他谈话,要他想清楚,我大他15岁,又是结扎了的,不能替他传宗接代。   为了对小荒负责,领导还上门告诉小荒的爹,要小荒爹一起制止这桩事,小荒没有动摇。厂里人都说,小荒神经有毛病。   最终是我没有同意结婚,我已经伤害了大女儿,要是结了婚,小荒就由她的男友变成继父,对大女儿的伤害就更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荒调了一个单位。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波暂时平息了,我们的关系不得不转入到地下。   厂里效益不好时,我提前退休了。不久,小荒的爹得了癌症,我帮着小荒照料了他爹最后的日子,临终前,小荒爹把小荒托付给我。   我们在小荒爹留下的房子里公开同居了。因为我们是非婚同居,我尽量少与旁人搭话,避免风言风语的是非。随着我的两个女儿先后出嫁生子,她们慢慢理解了我们,还带着外孙来来去去。女儿都管小荒叫师傅。我们过上了一段平静安宁的日子。   外界的冷言冷语,生出许多辛酸   这多年过来了,厂里仍然有人还以“皮绊”、“姘头”称呼我们。   后来,小荒下岗了,我们的生活就很困难。为了过下去,小荒去踩麻木,风里雨里,起早赶黑,生活没有规律,得了很重的支气管炎。   我陪他看中医,为他煎中药,坚持吃了几个月的药,才止住了咳喘。为了小荒的身体,我忍痛把麻木便宜脱了手。小荒买断了工龄,算了一万九千块钱,我们拿出一部分钱在集贸市场边租个门面卖烟酒副食。   谁知不少菜农拿着自己种的蔬菜强蹲在我的门面前卖,隔壁的自行车铺修理车子又占了我的道。挡了我的生意,矛盾天天不断。   我去给小荒送饭,他们故意说:“小荒,你的老女人来了。”“个老婆娘还蛮会疼儿子。”小荒发怒了,要和他们动武,我忍着痛苦阻止他。   这种羞辱的生活,我哪里受得了,生意做不下去了,门面没有到期就转让了。钱没赚到反蚀了本。   以后的日子里,我感觉小荒好像有点嫌我老了,外界的冷言冷语对他刺激太大。他再也不愿和我上街,更不愿去公园。   为了生计,我只得做生饺子到另一集市上去卖。为了让小荒避免外界闲言碎语,我包干了外面的一切事,我每天驮着案板、盆子、饺子皮、馅子这些东西,进进出出,小荒就在家里洗菜、绞馅子、擀皮子。我来来去去地折腾,免不了生出许多感触和辛酸。   如今小荒47岁,我已经62岁了,年纪一大,愁心就重,疑心病也来了,我怕小荒嫌我老,后悔当初没和小荒拿结婚证。   当初,有好心的同事说我们属于事实婚姻,劝我们去领结婚证,都因种种顾虑未成。现在有了新婚姻法,事实婚姻这个说法取消了,我和小荒只能算同居关系,不受法律保护。这让我活得心里更虚。   现在,技校要好的同学劝我,重新选择嫁个人,可我想,我爱小荒,他也把青春交给了我,我要对得住他,对得住他爹的托付,尽管穷苦,也要与他相守到底。除非有一天,他不愿意了要分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奥一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