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张峥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时为了爱情,我们选择了留在北京。幸运的是,两人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且逐步稳定下来,在北京买了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我的怀孕不在计划之中,可是,我们还是决定生下孩子。 怀孕期间,我肆无忌惮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几个月后,我从一个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俄罗斯大妈。 从怀孕那时起,我就发现张峥一直没有找到感觉,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没有作父亲的准备,所以,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惊喜,也没有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时候,张峥的工作刚刚稳定正是上升阶段。为了和老板搞好关系,他只要一有机会就去陪老板。为了他的事业,我自然不能拉后腿。 其实张峥的老板也是年轻人,他们在一起和哥们差不多,老板接了大单,心里高兴,就和大伙分享,请他们去吃饭、喝酒、唱歌、泡吧。 我和丈夫有一个习惯,彼此的事情都不会隐瞒对方。这是一个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性格使然。张峥周围的人我都很熟悉,所以,他不管去哪儿,回来总会给我讲他们聊的一些内容和事情。 可有一天,我觉得张峥不太对劲,因为他接电话时的神情很异样也很兴奋,我们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样的表情。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几乎不吃饭,一直很愉快的样子,我很奇怪他的愉快从何而来? 晚上入睡时,他终于忍不住问我:在他这一生中,可不可以将他的1%留给他自己。我开玩笑地说:“当然可以,你留1%,我留2%。还是我赚。”他非常高兴地问:“真的?”我想,坏了,可能有事了。 为了探清事情的真相,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逗他说:“你是不是又恋爱了。”他居然很甜蜜地说:“可能是吧。”他的样子,好像我是他的姐妹或是朋友,完全忘了我是他的妻子! 我依然保持镇静,玩笑着让他讲他的恋爱:和老板在KTV唱歌喝酒时,一个推销酒的女孩陪他喝酒,喝多了自然就瞎闹,他说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他就和那个女孩吻在了一起。他说,真的很晕啊!到现在,手里依然能够感觉到女孩细细的腰和腰的温度。 我无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看到我忽然不说话了,他才醒悟过来,非常抱歉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气得直想笑,我能不生气吗?他真把我当知心姐姐了。我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对他说:“这是男人成长中必经的事情,那么,我们怎么办呢?”他说:“你别紧张,她根本没法和你相提并论,只是喝酒时的玩伴而已,更不会有更深的交往。” 我说:“要多深,上床吗?在我看来,深情地接吻与上床是等同的。”他问:“你生气了?”我说:“没有。”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有些紧张:“你怎么了?我们真的没什么,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不去就是了,你别生气。”我说:“我不生气,就是很伤心。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带我到另一个城市的风景区玩,忽然我发现我和他走散了,那时我还不认识路,那是一种恐惧感。我觉得我与自己最依赖的人走散了。”他揽住我说:“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本来我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你看,不如撒谎,不告诉你,我怎么这么傻,要告诉你呢?” 我说:“谢谢你告诉我,其实,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感觉得到,我很害怕你不告诉我,你能告诉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们来一起面对。” 他说:“没有什么好面对的,我以后不见她就行了。” 可那是一个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如果老板要带他去,他能拒绝吗?我没有把握。 宽容让我陪他一起走过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想,他为何会对那个女孩倾心?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我知道我的形象已经不能吸引任何异性的目光。自从怀孕后,我的母性意识很强烈,女性意识却荡然无存,难怪他几乎忘了我是他的妻子,难怪他会在酒后出格。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想到他的诚实,我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孩子,孩子都是会犯错、会生病的,我决定原谅他,陪他一起去改正他的错误。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一连几天,他都接到那个女孩的电话和短信。电话一响我就紧张,他一看是她的电话就坚决不接。她发来的短信他也拿给我看,短信无非是想他了,让他去找她的一些话。不过我想,这可能只是女孩拉拢客户的一种手段。 我开玩笑地说:“她肯定以为你是大款,让你去消费呢!”他说:“你别这么说她,她不是三陪小姐。”我知道,他一时还不可能接受。为了让他认识到那个女孩的真面目,我说:“也许你们真的有些缘分,上次你喝多了,这次你清醒时去看看她,看她是不是还让你动情,否则会很遗憾的。”他说:“我不会去的。” 但是,他还是去了。那天,他应酬到很晚。回到家他有些沮丧地告诉我,他又去了,是老板让去的。 我揽过他,说:“别自责,我不是同意你去了吗?我信任你。”我本来不想问什么,可最终我还是忍不住问到了她。张峥说:“她穿的衣服很好看,很性感,她的皮肤也很好。我们聊了会儿,还聊了你,她说要送个礼物给我们的宝宝。” 我知道他虽然不拿我和她相比较,但是我还是禁不住把自己和她作比较。我甚至想,等自己生完孩子,一定也要穿上最性感的衣服,去最好的酒店和他去约会,我要让他知道,如果我作为一个“纯粹的女性”,我不会太差。以前我认为打扮得性感很轻浮,现在觉得性感没什么不好,我后悔自己从来舍不得花钱买衣服打扮自己。也许,在某些场合、某些环境下,他需要性感的,有情调的,而我从没有给过他,是那个她给我上了一课。 我觉得张峥很傻,但是他傻得可爱,傻得让我不能恨他。 有一天,他说加夜班,晚上两点多才回来,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了很重的烟味,办公室是不能吸烟的,一定是在一个可以吸烟的封闭环境里待了很久。 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吃饭后一起挽着手散步。我说:“你昨晚没加班,又去那里了吧。” 他很吃惊,说:“我根本没法在你面前撒谎,我回来就睡觉,就是因为我不会撒谎,我知道,我只要和你说什么,立刻就会让你看出来。可是你还是看出来了。”我笑着说:“怀孕的人是通灵的,我能感觉到。” 他说:“我真的加班了,12点多钟时,工作完成了,他们打电话让我过去,我犹豫了很久,开车在街上转了好几个弯,他们总在打电话催我,我还是去了。我想,我去不理她就是了。到那儿后,只是随便聊了两句,她送了礼物给宝宝。” 看着他手里拿的小玩偶,我说:“我不会收的,你抽个时间送回去吧。不是因为别的,我相信这件事情会很快过去,可是,如果一个东西存在我们家,我会时时想起这件事,这样对我们不好。”他说:“好,我听你的。” 直至后来,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那个礼物的。我从没问过,但是我相信他不会送回去,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婚姻不能轻言放弃 她还是经常发来迷情而诱惑的短信,我忍不住回了信息:“美好的感觉封存起来比泼洒掉更有意义,我不愿相信你们之间只是一种消费关系,至少他不这么认为,请你珍惜。” 随着我预产期的临近,他在家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这段时间里,我经常和他一起回顾我们的过去,回忆大学时期我们青涩而美好的爱情,同时也在规划着我们的未来,丈夫完全沉浸在家的幸福和温暖之中。 尽管那个女孩还会发来短信,但丈夫已经非常坦诚地和我商量对策,他决定再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短信,这样她可能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果然如我们所料,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个女孩再不打电话或发短信了,可能她觉得这个客户已经没有发展潜力了。渐渐地,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心完全回来了。 其实整个事情也就发生在两三个月内,一切就结束了。在这期间,我们彼此却更加亲昵,更加相互依恋和信任。我们还把这件事情当作彼此之间的一个秘密。 这段时间,我就像照顾一个病人,在他经历了一些新奇与刺激后,慢慢地帮他梳理情感的迷乱和伤感。其实,这些在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中是多么正常啊。他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我为什么不能为一个值得爱的人去努力,去帮助他呢? 感谢这个小插曲发生在我母性意识最浓女性意识最淡的时候,让我能用宽容去对待他、接纳他小小的迷失。 我们立下盟约:将来无论谁因为什么原因,心走失时,另一个都不能轻言放弃,要尽最大努力将走失的心找回来。因为我们早就认定这辈子一定要一起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