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的卢玉婷有着一份特殊的职业———动漫制作者,《宠物小精灵》、《火影忍者》等日本的动漫作品一直深受青少年的喜爱,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动画片中有很大一部分画面是由中国的动漫绘画者制作完成的,而23岁的卢玉婷便是其中之一。
凌晨3点少女死在街头现场:腰背部有汽车轮胎印
4月8日的凌晨3点半,悲剧不期而至,在大连西路靠近东体育会路路口,警方发现,一名女子倒在非机动车道内,已经死亡。从女子随身携带的证件中,警方得知她叫卢玉婷,家住在杨浦区。
警方对现场展开了勘查,由于案发时间是凌晨3点多钟,路上比较冷清,警方首先怀疑婷婷遭遇抢劫,但在随后的调查中,这种可能性被排除了,虹口交警支队事故科民警杨奇源说:“没刀伤,包还在。”其后在尸检中,法医在婷婷的腰背部发现明显的汽车轮胎花纹印,并证实汽车的碾压是致死原因,事故被确定为交通肇事逃逸。
警方的破案工作连夜进行,在现场走访没有获得任何线索后,他们决定从路口的监控录像中寻找突破口。在派出所,警方找到了大连西路东体育会路路口的摄像头在事发时所拍摄的画面。遗憾的是,摄像头并没有对准事故发生的地点,它所拍摄的范围是事发地点以东大约50米左右的地方。不过这段并没有对准事发现场的录像,让警方发现了蛛丝马迹。
从录像中可以看到,3点16分时,有一辆白色冷藏车在最右侧的机动车道内行驶,还打了右转向灯。在东体育会路路口,它想右转弯,但那里在修路,走不通。于是半分钟后,它向后倒车,驶进了非机动车道。接着,就驶出了画面。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它又重新驶入画面,驾驶员还开着车门向后看了一眼,才向前开走的。民警现场解说:“冷藏车停车,会不会就是因为撞倒了婷婷呢?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这辆车的肇事嫌疑最大。但是仅仅从这个监控录像里,我们无法看清冷藏车的车牌号码。”考虑到冷藏车在凌晨3点左右出现在这个路段,很可能是给便利店送货的,警方随即走访了周边便利店和菜市场,还对松江南汇的几家大型冷鲜食品厂进行排查,但也未获得有效线索。
复查录像查出肇事车牌疑点:旁边车道一冷藏车观望
调查无功而返,唯一的线索还是那盘监控录像。民警再次来到监控中心,调取大连西路上相邻路口的监控资料。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民警们再次复查了所有当天的录像资料。这次,曙光出现了。原来,事故发生后,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将摄像头对准了出事地点。就在这段录像上,办案民警看到,现场旁边的机动车道内有一辆冷藏车在观望。它应该就是那辆在非机动车道内倒车的冷藏车!这辆车的牌照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民警们将画面定格后,终于看清了车牌号码———沪A53523,然而上网比对却发现车牌与车型不符。
将近40个小时没有合眼的民警们又一次翻看录像资料,经过反复观看,他们发现这辆从画面上一闪而过的车,在它运动的时候,第一个数字好像不是“5”,而像字母“S”。民警杨奇源说:“我们又上网查,对上了。”民警们连夜驱车赶到了网上登记的车辆单位,位于闵行区虹梅路上的一家冷鲜食品运送公司。此时,这辆牌号为沪AS3523的白色冷藏车正停在停车场的中央。
肇事司机单位门口被抓追责:情节严重至少获刑3年
经查该车后轮胎上有擦印,车辆后保险杠也看到了新鲜的擦痕,与婷婷的自行车进行比对后,位置正好吻合。“经过询问车辆单位的负责人,我们得知,事发当晚驾驶这辆车去虹口区送货的驾驶员名叫杨环民。民警立即通知杨环民到单位来。”经过近43小时不眠不休的作战,肇事司机最终被警方在单位门口抓获。警方最终确认肇事司机在非机动车道内,在未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倒车,导致被害人死亡负本起事故的全部责任。虹口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佘光峰表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杨环民属于发生重大事故,并驾车逃逸,驾驶逃逸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就是说逃逸致人死亡的是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肇事司机: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家人
据悉,当晚肇事司机杨环民驾驶着冷藏车沿着大连西路由西向东行驶,到东体育会路时,他准备右转弯到里面的便利店送货。
由于东体育会路修路,无法通行,他便想在非机动车道内倒车,从旁边的东体育会支路开进去。肇事司机杨环民说,为了图近便,尽管无法看清后面情况,他还是倒了车,直到他感觉后轮颠簸了一下,接着又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将车停下来。杨环民说他当时并没有看到倒在车下的婷婷,还以为自己撞的是停在路边的电平车。怕被车主发现,他想赶紧离开。可就在车子向前开的时候,又颠簸了一下,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压了人。杨环民说:“我当时非常害怕。”于是,杨环民开车离开了。送完货之后,他再次回到事故现场,但因为害怕他又一次开车逃逸。
见到记者的杨环民表现了他的悔恨:“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家人,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而记者将婷婷生前的照片和漫画出示给杨环民看时,他一直死死地捂住,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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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卢家人还保留着一个习惯,就是每天都给婷婷的手机充电,他们空了就会翻翻婷婷的手机,看看里面的相片,“实在想她了就给她的手机打电话,听听里面唱歌都好。”卢爸爸说。
昨天晚上7点,夜色中记者来到了卢玉婷位于控江路打虎山路辽源三村的家。走进卢玉婷生前的家,一个32平方米一室户的房子,屋内只有一张大床,卢玉婷的爸爸卢永浩说,平时玉婷跟妈妈睡大床,晚上他在阳台上搭张床,白天拆掉,他们已在这里住了快30年了。
但记者发现,房屋装修很新,新铺设木地板、崭新的家具、白色淋浴房,电视机旁一束干枯的小菊花配着勿忘我,搭拉着,显得格外醒目,“这是4月26日,她朋友送来的,我们都不记得它在了。房子去年10月9日新装修的,婷婷今年4月8日去世,住进来刚好半年,装修花4.5万元,都是婷婷工作后的积蓄。”
记者见到了卢妈妈,一个捏着一块小方巾的中年妇女,方巾是两年前买的,现在专门用来擦眼泪。卢妈妈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身前放着一个灰色的方形小箱子,记者发现卢玉婷身前的通讯录、相簿、动漫闪帖、日记本都放在里面,卢妈妈每天都会翻开箱子看看,然后整理一遍。因为装这些东西的箱子很奇特,记者不仅问了一句箱子是哪里来的,卢妈妈指着身边柜子上的骨灰盒说:“这个箱子原来是装骨灰盒的,我们地方小,很多东西都没地方放,再说这个箱子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了。”
现在卢家人还保留着一个习惯,就是每天都给婷婷的手机充电,他们空了就会翻翻婷婷的手机,看看里面的相片,“这是她睡觉的时候,我给她偷拍的,她平时不大喜欢我们给她拍照。”坐在房屋另一角卢永浩翻着婷婷的手机告诉记者,“有时候我真的不相信婷婷已经走了,实在想她了就给她的手机打电话,听听里面唱歌都好。”
卢玉婷的阿姨卢雪芬告诉记者,婷婷已经过世了,她父母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唯一觉得难受的是司机连救都没有救就开车走了,婷婷连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希望司机开车要安全,一旦发生了事故要救人。”
卢玉婷一年画了1万多幅动画
2005年年底,卢玉婷应聘进入一家日本的动漫制作公司工作。虽然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一两点钟,但她从没觉得辛苦。昨天下午5点,记者来到了卢玉婷生前工作的公司,在同事的印象中,卢玉婷是个文静踏实的女孩,“她走路都是靠着墙边走,上班的时候很少说话,有时甚至让人感受不到她存在,但是她每次都能按时完成各种图画,见到人会叫声阿姨。”
动画片一秒钟的画面需要画12幅图,卢玉婷一个月要画1000幅图,进公司一年多已经画了1万多幅动画。公司的行政主管叶先生告诉记者:“我们都很喜欢婷婷,作为一个新人,在不到2年的时间里,能够在一个动漫员的评分里达到80分,很不容易,一般10个人里只有两三名,而根据动漫的规律,在3至5年后,婷婷可能会有大的发展。”玉婷的同事吴晓燕告诉记者:“她也有很多日本动画作品,就比如说那些《火影忍者》《宠物小精灵》,最近基本上动漫情报里有放的,她都有画。”“婷婷从小就有个愿望,做个少女漫画家,画好漫画。”卢玉婷的阿姨卢雪芬告诉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