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因为和家里起了点争执,家人播通了西山精神病院的电话,一辆面的开到小区前,几个穿白大褂的冲进家门把我绑了送进了精神病院,开始了我20天的落难生涯。医生居然根本就没和我谈话,在医院20天也只是去体检了一次,吃的药是每天的罗拉和维斯通,据说病因是忧郁症,或许有吧,但不明白,忧郁症用得着绑人和关人么。我只知道,这个小医院的副院长是一个远亲。绑进去的时候我对他们说,这是绑架,他们的表情麻木的象石头,后来20天里我看到了好几次差不多的几个难友,基本上是先来个麻醉针下马威,对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大声大喊的多得是。 这个医院有两幢建筑,我住的这一幢有八层,下面四层是老年疗养区,五楼开始是病人区,完全用铁门封琐,一天到晚都在里面,只有一个活动室可以去,里面两张乒乓桌,一台电视。想见到草地晒晒太阳也是很难的,要表现好,才可能在某个下去下去活动一个小时,我在那里20天,也就下去了几次。这还是因为是院长亲属的关系。关在里面20天,连基本的阳光都成了享受,自由的滋味,每次下去我都只是躺在草地上。 一开始没人告诉我要呆多久,在里面的人有的都呆了十几年了。所以心里很空虚很害怕,里面的人大家都很无聊,无聊的近于变态,有点象香港电影里面的监狱生活。你很难同其他人交流,因为有的人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就象一个孤岛,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还好我让人带了几本书,那20天啃完了一本带注的孙子兵法。如果不是这样,简直就要无聊的疯掉了。 这里面有几个人很有意思。有个中年人据他自己说已经进来十几年了。他说他家人叫他到里面来共产主义。他常常莫名其妙的大声对其他人喊叫,说自己没有罪,为什么被关了十几年,这时候往往有警卫和医院在病人里的代理C哥(此人后面会谈到)出来阻止,我出来前让他给我写个名字,我想上网问问看,他写的是天帝明天帝清什么大帝某某某。后来出来了我也不了了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个矮矮胖胖的,叫小B的,据他自己说已经29岁了,口齿不清,据说是公费住院,已经在这呆了三四年了。经常被人欺负,甚至经常告诉我,P股好痛,有一次在厕所他扒了裤子给我看,肛门的周围红红的一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有可能是演戏给我这种不老实的人看,据他自己说,他这种人出去是混不下去的,也许,这就是他的角色,他在这里的生存方式。提到这,就不能不提他背后的C哥了。 我们是要象犯人一样排队吃饭,吃药的,那个倒水盛饭的,就是C哥,据说是医院默认的,有什么事情病人做的不对,比如破坏马桶医院不好出面,就有C哥出手了。据他说已经呆了七八年了,和一群常年在这的都混得很熟,新来的一群一般呆几个月,换了一茬又一茬,进进出出,而他们总是那一群,所以在里面谁也惹不起他们。 和我同寝室的有个叫小D的,整天蒙头大睡,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他承受不住打击,就崩溃了。他经常念叨她妈妈,有好几次用脑袋撞墙。他的家人来看他的时候一定会唱基督教的什么歌。看来都是坚定的基督徒。 谈完了病人谈医生。 我的主治医生姓陈,可是他连我的脉都没把过,只会隔天来问问你好。开的药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我跟他说,我就象马加爵一样被学校里的纨绔子弟整,那个混蛋就姓陈。我知道他家有钱有势力,谁知道是不是买通了家人和医生要把我的愤怒恐吓下去。陈医生对我,我是妄想症。一句话,就关了我20天。 20天后,我出去,发现医疗费要三千多,日,这不是吃人吗,一天就吃几片药而已。等我走出医院,回头看,只看了一个字,钱,只要有钱,有法律的空子,帮你整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