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岛内媒体报道,台湾“竹联帮”的“精神领袖”陈启礼因患胰腺癌,日前低调到香港接受治疗,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三天有两天陷入昏迷。消息传出后,引发岛内各界广泛关注。据称,陈启礼作为号称“天下第一帮”的“竹联帮”前任帮主,亲身参与了对台湾社会影响颇大的“江南案”,还因在台湾黑社会超强的影响力,被道上兄弟奉为“台湾教父”。
1.软硬兼施 掌管“天下第一帮”
陈启礼,绰号“鸭霸子”,籍贯江苏,1949年随父母到台湾,住在眷村。当时,台湾本省人与外省人的冲突非常激烈,陈启礼在上学时多次与本省人学生发生冲突。1952年,陈启礼加入了黑社会帮派,在周新德与周榕等首恶的带领下,开始过上了黑社会生活。
1953年,一个名叫孙德培的人创立了“中和帮”,同时成立的帮派还有“十三太保”、“四海帮”等。孙德培带领众手下南讨北伐,建帮的两年间已将中和、永和及板桥等地打造成了据点。1956年,“中和帮”帮主孙德培在一次纠纷中杀死了一名黑帮大哥,此后被捕入狱。“中和帮”顿时群龙无首,地盘不断被其他帮派瓜分。“中和帮”元老赵宁聚集帮众召开会议,创立了“竹林联盟”(简称“竹联帮”)。当时,“竹联帮”设立了5个分支,陈启礼是分支之一“鸭”的成员,当时“鸭”的首恶是周榕。
1962年,岛内另一大黑帮“四海帮”遭政府一连串打压,内部混乱,面临解散危机,陈启礼趁机崭露头角,带领“竹联帮”成员展开大规模行动,占领了
“四海帮”的地盘。此后,又与各大黑社会帮派火拼,不断扩展地盘,因此成为“竹联帮”举足轻重的人物。1968年4月,“竹联帮”于阳明山召开会议,重新编组,陈启礼开始担任总堂主。
1970年,“竹联帮”成员陈仁盗领“帮款”逃逸,在寻求警方庇护的情况下,仍遭到“竹联帮”暗杀,被指为幕后指使者的陈启礼在1972年被捕入狱。经历4年牢狱生活之后,陈启礼大刀阔斧地统合内部混乱的“竹联帮”。当时,为了统一“竹联帮”各派系,必须解决掉周榕这块绊脚石,陈启礼软硬兼施,一边对周榕尊重有加,一边在周榕的阵营安插人马,蚕食周榕的地盘。一段时间后,陈启礼顺利统一了“竹联帮”。此后,“竹联帮”不断扩充,有“天下第一帮”之称。
2.一手制造“江南”案 险成政治牺牲品
陈启礼之所以出名,统一“竹联帮”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一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江南案”。
江南,本名刘宜良,美籍华人。他早年丧父,由祖父抚养长大。17岁那年随蒋经国到台湾,1950年入台“国防部”政工部学习,后被送到蒋经国任校长的政工干校受训,是蒋经国一手培养的政工人员。
1954年毕业前夕,江南决心脱离部队,就读于台北市师范大学英语系,后担任《台湾日报》记者。由于成绩突出,江南被派往香港、菲律宾及东南亚采访。1982年,江南开始研究蒋经国的生平及政治理想,并于1984年正式出版《蒋经国传》。
《蒋经国传》出版之后,立刻成为中文畅销书之一。由于该书对蒋氏父子的劣迹进行了深入揭露,蒋氏家族对此极为恼怒,视江南为国民党的“叛逆”,欲除之而后快。台当局“情报局”指派“竹联帮”分子陈启礼、吴敦、董桂森等人,到美国旧金山伺机刺杀江南。
身为“竹联帮”帮主的陈启礼,为何要听命于台当局呢?这一点一直是个谜,后来才逐步被解开——因为陈启礼是台当局的情报人员。
据披露,1958年,台湾警方曾强令解散“竹联帮”,使其气焰受挫。陈启礼为使“竹联帮”免于穷途末路,着手广开财路,打入娱乐界,充当保镖,占据赌场,势力又趋猖獗。进入20世纪80年代,该帮势力范围由台北至高雄,纵贯南北,成员逾万人。此时,台当局看上了“竹联帮”,蒋经国之子蒋孝武与陈启礼频繁交往,后经台“情报局长”介绍,陈启礼加入了台“情报局”。
在台“情报局”中,陈启礼的名字叫郑泰成,编号为730063。1984年8~9月,受台湾“情报局”指使,陈启礼一伙潜入美国,准备刺杀“叛徒”江南。当年10月16日,江南被刺身亡。凶手吴敦、董桂森骑单车逃离现场,后在陈启礼的接应下回台。
江南被暗杀,震惊了海内外华人社会,人们纷纷谴责这一惨无人道的暴行,并呼吁警方彻查凶手。美国各界关心江南遇刺事件的人士,在旧金山成立了“江南事件委员会”,并悬赏两万美元缉拿凶手。
案发后,美国联邦调查局随即查出,凶手为陈启礼、吴敦及董桂森,向台当局要求引渡三人未果后,向新闻界发布了陈启礼为防万一而录制的录音带,证实有台情报人员介入此案。台当局为“自保”,随即下令逮捕时任“情报局”局长、副局长,作为代罪羔羊。陈启礼回台后,被政府以“一清专案”(清除黑帮的专项行动)的名义逮捕。1991年,陈启礼出狱后,感慨黑帮已成为政治的“夜壶”,遂于1996年避居柬埔寨首都金边市。
3.私藏枪支在柬入狱 疾病缠身不敢求医
据称,陈启礼当年移居金边,除因看不惯黑帮“蜕变”为台当局的打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有贩毒、私藏枪支等官司缠身,特别是民进党执政后,一心想抓住这个当年破坏“民主”的“刽子手”,四处通缉他。
在金边,陈启礼摇身一变成为商人,还经常做善事,给当地灾区灾民捐款捐物。
2000年7月,柬埔寨台商协会会长遇刺的3个星期后,陈启礼在一次记者会上指责柬埔寨治安不良,并展示其部分武器炫耀自卫能力,此举引起了金边市市长的关注。官方立即对陈启礼采取行动,在其家中搜出了11支AK冲锋枪、8支短枪、1支M79及2000发子弹,陈启礼因此被捕入狱。
在狱中,陈启礼深受中风之苦。一年多后,陈启礼假释出狱。不久,其父在台湾病逝,灵堂前独缺爱子。陈启礼官司缠身,无法回台,只能在柬埔寨设灵堂遥祭,当时他曾透露“倦鸟归巢”的心意。
据台湾《中国时报》报道,陈启礼早在7年前就已发现患胰腺癌,病情一度得到控制,但在今年初复发。陈启礼起初拒绝就医,但病情持续恶化,并有并发腹膜炎的迹象。3月份,“竹联帮”前后几任帮主前往探视。6月,陈启礼终于在友人的安排下,前往香港接受进一步治疗。
陈启礼不愿外出治疗,其实有难言之隐——害怕一不小心被台当局拘捕。陈启礼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在流亡柬埔寨期间,一反其他通缉要犯的低调,多次公开接受台湾媒体采访,大吐不平,给台湾警方造成了很大压力。近年来,台湾警方一直关注陈启礼的行踪,试图寻找机会抓他回台受审。
2000年,陈启礼一度因中风病情,从柬埔寨飞到泰国接受治疗。台湾“刑事局”掌握这一信息后,通过泰国警方准备在医院逮人,后因有人泄密,陈启礼搭乘的班机在曼谷机场落地后,他马上转往第三国,让台湾警方扑了空。2001年,陈启礼因私藏枪支被柬埔寨警方逮捕后,台“刑事局”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请求柬埔寨将他送往第三国,之后再押回台湾。这个计划最终无疾而终。
这次因胰腺癌复发,陈启礼从柬埔寨转往香港。据称,台湾警方已锁定其行踪,但由于台湾与香港之间没有司法互助协议,抓捕陈启礼归案的难度很大。
“天下第一帮”在衰退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竹联帮”成立时,岛内另一大帮派——“四海帮”受到台湾当局连串打压,“竹联帮”趁机迅速壮大,声势如日中天。据称,“竹联帮”鼎盛时期,在台湾的成员近10万人,还在世界各地的华人社会中发展了近3万名成员,与香港新义安、日本山口组等帮会齐名。
“江南案”发生后,台湾当局发动了第一波“扫黑”,许多“竹联帮”大佬纷纷被捕入狱,使得“竹联帮”元气大伤,直到后来台当局释放了300多名帮派分子后,才由黄少岑接任帮主,重整旗鼓。
近年来,江湖上不断传出“竹联帮”许多元老各自为政的消息,“竹联帮”逐渐分崩离析,除了势力庞大的天堂、地堂外,还有60多个知名堂口。最新的是去年成立的飙堂,尚在酝酿中的还有汉、满、蒙、回、藏及正、大、光、明等堂口。
在过去经济景气的年代,帮派靠着搞赌、炒股、贩毒、放高利贷,轻而易举就能维持堂口的开销。但随着经济日益萧条,帮中经济来源有限,有时帮中成员甚至互相争夺利益,使得“竹联帮”的气势大不如前。
陈启礼到柬埔寨后,虽声称脱离帮派组织,做一个合法商人,但“竹联帮”仍视其为“精神领袖”。不过,陈启礼因疾病、官司缠身,无法顾及“竹联帮”事务。
有意思的是,陈启礼在黑道上混了大半生,其子却步入了影视圈。据报道,陈启礼的儿子陈厚俊是李登辉孙女的同学,曾在瑞士念书,两个人还是好友。回台后,陈厚俊决定投身影视圈,他的老板正是当年跟陈启礼一道制造“江南案”的吴敦。目前,吴敦是台湾娱乐圈的知名制作人,已决意力捧陈厚俊这个干儿子进军影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