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号》原型故事:老人50年后才找到老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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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百姓故事》报道 这是1999年的清明节,在华北军区烈士陵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来看望五十年前的老团长。 老人叫常梦兰,五十年来,每当黄昏时分,他总喜欢站在屋顶上,期待着他在梦中无数次听到的军号声。

1945年,常孟兰参加了八路军,1947年,常孟兰在晋察冀军区四纵十旅任排长。

如今常孟兰享受着一个老兵应有的待遇,然而,让常孟兰时时不能忘怀的还是那一声没有吹响的军号。

那是1949年初的一个黄昏,常孟兰所在晋察冀军区四纵十旅三十团,和国民党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相遇,敌强我弱,首长决定,立即将部队转移到安全地带,而掩护部队安全转移的任务就交给了常孟兰所在的八连。

常孟兰:我们的连长一脸疤,姓何,叫何有海,唐海县人,他比这时候还晚,二排长,我说有,带你排一个班,掩护全军的安全转移,听吹长号一声撤离,他就是这样下的命令,一个兵在我跟前,我看他精明,我说你跑出去百来公尺,把帽子摘了,你可不能暴露哦,专听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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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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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军人,常孟兰知道那一声长号意味着什么,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连长的长号却一直没有吹响。

那场战斗是从黄昏时候开始的,在打退了敌人的组织进攻之后,太阳落山了,然而连长的长号依然没有吹响。

常孟兰:到底是没有吹号还是我们没听见。

天黑了,常孟兰他们决定突围,突围之后常孟兰与战友们失去了联系。听不到撤退的长号,多方打听不到部队的下落,常孟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河北省赞皇县。

北竹里村,石家庄陆军学院训练基地。

自从北竹里村建起了这座营房,常孟兰就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他都要到这个家来看一看,十六年了,从来没有间断过。

常孟兰:你辛苦了。

士兵:最大的一场战斗是在哪里打的?

常孟兰:就在石家庄,就是石家庄,(解放)石家庄在中国来说,中等城市是第一次。

士兵:您当年为什么要离开部队呢?

常孟兰:他(连长)没吹号。他没吹号。我现在要找连长,原因是什么到底你是没吹号还是?(我们)背黑锅呢,你知道。现在还能找老部队的老革命同志吗?找不着一个,找着一个,我也不是这样,64军大部分在朝鲜牺牲了,战友们一个也没有了,啊,我这是找了多少年,为了找我们的师长团长,在华北烈士陵园找了两年,后来我不能去了,我一去就哭,我不能看见那些墓。

士兵:别伤心了常大爷。

常孟兰:我带的兵,八个兵我都到他们家找,连我们的连长我也找过他家,万一他们在家,就好了。

士兵:要是真的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常孟兰:就是因为这个,找不到他们急得慌。我跑东北跑了三趟,差点冻死我,我爬。

常孟兰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给战士们讲这段往事了,每次提起那支没有吹响的军号,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些年轻的战士使常孟兰想起了当年那场阻击战中牺牲的战士。

常孟兰:这时候我听到砰地一声,我说注意,敌人打炮了,不是六零炮就是掷弹筒。

常孟兰:一看当场就牺牲了两个,我领着人家来的,后来见了他们的家属,我都不敢说话,一说话,人家要是问我人去哪了,怎么交待呀?在一块一个锅里(吃饭)亲的,什么事都说排长我去吧,当班长就跟着我,机枪班的。

常孟兰:回家以后我也是想办法找部队。

常孟兰:北京开国典礼了,我又想着去北京找。

常孟兰:中午人家给我弄了一盒饭,说吃吧,我在那儿吃,我一看站岗的都带着钢盔,一看很好,高兴得,我们可没有享过这样的福,一坐那个沙发,呼地一下陷下去,高兴,下午批下来了,是黑笔,毛笔写的字,实在一卷白纸上面写的,上边写的你的部队出国了,现在没有收容单位,请你回家待命。

常孟兰这次进京,没能找到连长,他只好再次回到家乡,等待消息。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结果。回家之后,常孟兰经常想起1949年的那个黄昏,想起那一声没有吹响的军号。

常孟兰:我有时候就是见不着连长,官司打不成。几时见了连长,咱找连长,跟连长算账,咱的任务,咱完成了。

为了寻找那声没有吹响的军号,常孟兰花了整整50年的时间。他就是弄不明白,连长的那声军号到底是吹了还是没有吹。

常孟兰:我们听了多长时间,听不见号响。

在石家庄陆军学院的帮助下,常孟兰终于和自己的部队取得了联系。常孟兰得知,他的战友大部分牺牲在了朝鲜战场上,其中包括他当年的团长和连长,这也就意味着常孟兰期待揭开的军号是否吹响的真相,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五十年后,常孟兰和自己当年的团长宋选才见了面。

常孟兰:团长,咱的任务,咱完成了,我们打得苦啊,没有子弹了,打得。

每年来我一次给你扫墓。天气不好,我不能说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团长,再见。

2005年,常梦兰老人因病去世,享年80岁。

战火中的硝烟一声长长的军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