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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期嘉宾梁朝伟
梁朝伟:香港最著名的演员之一。毕业于无线艺员训练班,曾以《鹿鼎记》(黄晓明版 陈小春版 梁朝伟版)
、《新扎师兄》等电视剧成为香港最受欢迎的电视艺人,后转往电影界发展。戏路广阔的梁朝伟以演王家卫的电影将演技推向另一个高峰。堪称当今华语电影界演技最好的男演员。
人生太短了,我不是很进取的啊,看书看海看云又是一天,人家认为我神经病,但是,云多好看啊,水多好看啊。
我不喜欢赌,一千三百万跟两千一百万相差多少啊?数字而已。
人与人相处一向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惟有互相迁就。
其实我很怕死,不是想自杀,而是我很小便演戏,体内一直有很多的人,我再也找不到自己。
嘉玲有一点点事我已经那么担心,小狗死了我都那么伤心,子女有事我怎么办?
正如李小龙谈水,你把水倒进不同形状的器皿里它便有不同的形状,要是你老是把自己倒进同一形状的杯子里面,那便等于整天自限。
爸爸走后,我对自己说我以后不会对人哭泣。
梁朝伟不爱应酬,“基本上我是个很无知的人,外边发生什么我都不理。要是有什么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去查询。”伟仔平日不大出门,喜欢窝在家里看书,打乒乓球和下象棋,极少出外看电影。
“小时整天跟爸爸下棋,这是我从小便爱玩的东西。”
提及父亲,他说小学时爸爸离开了家庭令他在学校很自卑,很怕在班上轮到他讲“我的家庭”,那令他自闭,养成了不喜欢自己的心态。
“爸爸跑掉的时候我还很小,他跑掉过好多次了,每次消失几个月,有时一年,简直无法估计,随时消失,那令我很愤怒,至少他走他应该讲,即使是谎言都要讲,要负责任的。”回忆小时他有微微的激动:“爸爸走后,我对自己说我以后不会对人哭泣,家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了,我不能倒下来。十几岁时我觉得我已经做了爸爸应做的事,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妈妈和妹妹。妈妈很辛苦地出去工作,我得拖着妹妹的手上学,并接她坐巴士放学。我跟妹妹很少交谈,也许其实三个人都很独立,都在互相关心着,那是我小时没领悟到的。”在无线当了演员后,伟仔见过爸爸一次,饮杯茶,十分陌生,比陌路人更陌生,之后便没有再见了。
不要整天记住自己的优点,不然会渐渐自大和骄傲
“我忽然找着一样不用做自己的东西,那便是演戏,一进入了无线电视训练班我便知道我钟爱做戏。”然后他自嘲:“其实一样是自己,流下的泪也是我自己的泪。”
梁朝伟自出道以来一直没有过事业低潮,问他怕有低潮吗?他说:“有如滑水,浪好像很高,但总想:滑了上去再算,待上到浪头,又觉得其实没什么,人生没低便没有高,失败我当是学习。”朋友失意,他便叫他们试试这个想法。
“要是不让我失败,下回我可能犯同样错误,一定要紧记着。要是我曾经做得好,下回这优点自然还会存在。不过,”伟仔说:“不要整天记住自己的优点,不然会渐渐自大和骄傲。”
梁朝伟的样子常常很认真似的,他却笑说从小至大都懒懒闲闲:“人生太短了,我不是很进取的啊,看书看海看云又是一天,人家认为我神经病,但是,云多好看啊,水多好看啊。叫我一年拍八部戏我一定不肯,准备得不好必定做得不好。我又不喜欢赌,一千三百万跟二千一百万相差多少啊?数字而已。”
那时十分享受自己的不开心
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拍《春光乍泄》的时候,整整住了三个月酒店,伟仔是最怕在酒店住上三个月那类人,特别是开头那一个半月因为罢工问题,他们无事可做,那么他便买了很多个花瓶放在酒店房间里,插满了花,还剥了花瓣撒在浴缸中,与花瓣共浴:“看上去好像很无聊,但是水里有花香,很享受。令到自己好开心好舒服,让朋友也好开心好舒服,多有意思。”
这个与花瓣共浴的男子,常常提及“享受”这两个字,那不是物质享受,而是在感性上的享受,他享受演戏的过程,他享受看白云。从前每到下雨便觉得自己不开心:“但那时十分享受自己的不开心。”伟仔有艺术家的浪漫。
其实观众不会规限你的,是你自己规限自己
伟仔说演戏是他的享受,他说不要求做什么杰出的演员,他享受拍摄的过程,虽然如此,他实在是个杰出的演员。谈及演戏,他有他的一套:“职业演员每个都有固定模式的,连身体语言也是。有些演员常沿着模式演戏,并非他们有意如是,而是潜意识地再用了那一套自己都没觉察。”
怎么才能不做自己的倒模?伟仔主张“洗带法”,把过去的演戏模式完全洗掉,“洗”的秘诀是:“不要想那么多,今天的梁朝伟跟昨天的梁朝伟已经不同了,价值观,人生观会改变,例如我长大后没有以前孤独,也会有朋友来打乒乓球、下棋一样。但那依然是我啊,好的演员应该经常呈现不同的自己,这世界都常常不同的了。”
他不喜欢导演要他演倒模式的戏:“我不会让你知道我下一回是怎样的。演戏是因为我喜欢,我怎么,我不理会观众的。我深信我若用心演戏一定能感动观众。其实观众不会规限你的,是你自己规限自己。正如李小龙谈水,你把水倒进不同形状的器皿里它便有不同的形状,要是你老是把自己倒进同一形状的杯子里面,那便等于整天自限。”
他觉得拍戏很好玩。上训练班时,老师的第一句话便是:“演戏最要紧是‘放松’,有如打乒乓球一样,手要放松,要出击时才用力,每次击完都要回到原来位置。”这句话其实揉合了所有演员的毕生经验。
有天分的人赢了时间,没天分的人输了时间
伟仔常谈及乒乓球,他每天跟朋友打两小时,他觉得艺人多学别的东西很有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噢,解决的方法原来也是解决演戏的方法。
演戏演得不好时怎么办?“做不到时别去想它,”他又去看白云,拿着一杯茶看上老半天:“白云蛮好看吧。”别人又以为他傻了。
记得问过萧芳芳“演戏天分”如何解释?有些人演了五、六年还不行,是没天分了吧?但怎么却会一时间开了窍,以后便变成好演员了?伟仔的答案是:“有天分的人赢了时间,没天分的人输了时间,他们需要较长的时间去琢磨和感受。”
伟仔是属于有天分那类,他演的韦小宝活灵活现,跟《春光乍泄》那失落的同性恋者是南辕北辙的角色。
《鹿鼎记》原来令伟仔困惑了好多年,入了戏出不了来,知道了要演韦小宝这个角色时,他把金庸的《鹿鼎记》原著看了十几次,连花瓶上面有头鸟他都记得,他熟悉了整本书的环境和人物:“那么演起来时便很清楚,开拍时我什么都不用想了,甚至不知不觉变成了那个人。”
书到底是书,演员得设计那个人物的身体语言,伟仔觉得最好用动物代表,韦小宝像头猴子,《新扎师兄》的囝囝就像一头牛。伟仔身边有个朋友很像韦小宝,那么他便观察他,学他:“演员必须有很强的观察力和模仿能力。”伟仔演过很多截然不同的角色,是个可塑性极大的出色演员。
拍戏多么好玩,生命是没有NG的,演戏有啊。
他并不着重看剧本,瞧瞧便够了,他又主张“不要记对白,那样先给自己个框框。你了解那角色便自然说得出对白,拿得住重心。”有些人讲不出对白,因为太紧张。“他们都没明白整出戏,那怎么做?”记得冯宝宝说过,单有演技不等于懂得戏,好的演员都能够明白整部戏,而不单是自己那部分。
伟仔懂得戏,放松不等于不认真,他完全不介意NG.“要是对手怕NG,那我梁朝伟NG给他看好了。拍戏多么好玩,生命是没有NG的,演戏有啊。”
他的NG哲学蛮有道理:“别当刚才那个很好,应觉得下一个会更好。有些演员NG得多便做得油了,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是在感受,而是在回忆方才的感觉,那当然不会好,要是导演要我做得十足似方才那样,我会说不行,我不是倒模人,做月饼呀?”
从来没想过要子女
我已经要照顾这么多人了,妈妈、妹妹、嘉玲,我不能再照顾更多人了。
人皆说伟仔重情,他也不讳言他重视知己:“我有两个。最近我对‘情’这个字范围扩大多了,爱情对我十分重要,亲情友情蛮重要。”
伟仔跟刘嘉玲拍拖多年了,那么长的时间,双宿双栖的,怎能还能相处愉快?“人与人相处一向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惟有互相迁就。”他看得很透彻:“吵嘴时多半我忍她,爱情最重要一个‘忍’字。两人风头火势在吵架的当儿,最好不要尝试解决一个问题,不然只会小事变大。”
伟仔很爱嘉玲,我都没听过男友会因女友撞断了手,又不是重伤而会一连三天三夜侍候左右不眠不休担心不已的。小时他有只狗,好得让他拉着尾巴走,但小狗死了他很伤心,所以他说:“从来没想过要子女。我已经要照顾这么多人了,妈妈、妹妹、嘉玲,我不能再照顾更多人了。嘉玲有一点点事我已经那么担心,小狗死了我都那么伤心,子女有事我怎么办?”
多笨,其实不用找自己的,戏中人个个都是我
嘉玲好搓麻将,伟仔不搓,便看书下棋饮酒。伟仔酒量奇佳,他说那是爸爸遗传给他的。
母亲倒有一个时间担心他会自杀,伟仔拍完《鹿鼎记》后,一直出不了角色,迷失了自己,在拍《新扎师兄》拍了两集时哭了起来,每三个月撞一次车。“其实我很怕死,不是想自杀,而是我很小便演戏,体内一直有很多的人,我再也找不到自己。有一天从外景车下来,突地觉得让四块棺木板围住,有死的感觉,那时我说我不要再拍戏了。”
但是《新扎师兄》是无线最受欢迎的剧集之一,大众都喜爱剧中的伟仔。“其实那几年我都很混乱,乱做啦,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春光乍泄》才出得了角色。想想,找到自己又怎样?多笨,其实不用找自己的,戏中人个个都是我。”
周润发叫伟仔拍完戏便别再跟圈子内的人联络,伟仔觉得有道理:“要是老跟同组人联络,那才糟糕。戏中的家庭是假的,爱人是假的,但我的感情是真的啊,所以戏拍完了便算,别再去想。”
我并不特别渴望做导演,我在人生中已经做了导演了
说起《春光乍泄》,我讶异伟仔对“同性恋”这回事的震惊。小时他对“同志”反感,因他被男人跟过,感觉很别扭。拍完《春光乍泄》倒没什么了。他拍王家卫的戏,他了解王家卫想要什么。王家卫喜欢一个场面拍二、三十次,他认为人的日常生活是没有预见设计的,所以他希望拍到演员没有设计,真情自露的地步。伟仔认为《春光乍泄》给他很大的启示,演同志?还有床上戏?很难,但难又怎样?若然要做,那便什么都不想便去做,做不好再算。
他会服从导演,到底导演是一片的统帅,演员不可做叛将,这样拍不成的,他最喜欢导演给他个开头和结尾的方向,中间让他自由发挥。拍戏有如整组人共同作战,意见纷坛便难以成戏了。当他想到他该怎样做时,他会跟导演商量。
问他有没有特别想演的角色,他说没有。“要是有,我一定自己拍。不过我并不特别渴望做导演,我在人生中已经做了导演了。”
梁朝伟在吸完一包烟和饮完三杯双重威士忌苏打后,穿着他的深蓝色衬衫走进风中了,那天他的眼珠子并不像琉璃,只像两颗大大黑黑的龙眼核子,在转动间表现了他的所有思绪。
跟花瓣共浴,看白云出神,又似乎只适合伟仔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