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大战”是三国时代最精彩的战役之一,而罗贯中也在《三国演义》中撰写了日后脍炙人口的不少经典段落。在吴宇森的影片《赤壁》中,这些经典段落被保留了下来,不过在修改过之后却让人觉得似是而非。
《三国演义》中,“草船借箭”和“群英会瑜赚蒋干”是两个独立的故事。前者是心胸狭窄的周瑜为了给诸葛亮穿小鞋,故意布下了难题;后者则是周瑜利用曹操派来招降自己的旧友蒋干传递假消息,使出离间计,让曹操杀了东吴投降过去的水军首领蔡瑁、张允。
“借东风”变成“猜东风”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舌战群儒、七星坛上“借东风”都是脍炙人口的段落,到了电影《赤壁》里,这些段落都被精简或删除了。《赤壁》里诸葛亮初次拜见孙权时,并没有跟东吴的朝臣雄辩滔滔,自始至终都是在激怒孙权。经过他的一番又激又捧,孙权终于答应联手抗曹,但立时遭到群臣的反对,孙权也陷入犹豫。诸葛亮没有再与群臣争辩,而是退出朝堂,请鲁肃带他去见周瑜。此后,诸葛亮主要打交道的对象就是周瑜。两人惺惺相惜,诸葛亮从周瑜的琴声中就听出了他誓与曹军决一死战的决心。最后还是周瑜带着孙权一边打虎一边讲道理,加上孙尚香的帮腔,才促使优柔寡断的孙权作出“联刘抗曹”的决定。
“火烧赤壁”需要当晚刮起东南风,时值隆冬,东风难求,《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在七星坛上装神弄鬼一番,就借到了东风。《赤壁》里的诸葛亮没有那么神,他坦白地告诉周瑜和鲁肃,他根据经验推断出当天会起东南风,至于是早上还是晚上起风就不知道了。出兵时机全是靠猜,不过也猜对了,加上小乔成功拖住了曹操,孙刘联军终于完成火烧赤壁的壮举。
风格 又一出《英雄本色》
更壮观的暴力美学
由于《赤壁》计划于今年5月率先在戛纳电影节亮相,因此影片的预告片于近日陆续出笼。在预告片中,金城武扮演的诸葛亮、梁朝伟扮演的周瑜、胡军扮演的赵云、日本影星中村狮童扮演的甘兴、林志玲扮演的小乔以及赵薇扮演的孙尚香等悉数出现。一些以往只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场景,导演也非常用心地将其一一重现在大家眼前,例如火炮击城、野放天灯、弓箭火战、夜间浴血刀战、千军万马的奔驰场面等等。除此之外,梁朝伟与林志玲的激情戏也在预告片中一闪而过。
从预告片的品质来看,《赤壁》在战争场面的把握上应当是相当出色的。吴宇森把好莱坞的运动摄影技术运用得相当娴熟,并且完美地结合在影片中。与吴宇森以往的暴力美学相比,这次构筑在冷兵器基础上的暴力美学更直接也更壮观。
值得商榷的江湖情怀
由于作者罗贯中的个人原因,《三国演义》中的曹操与乱世奸臣的名号始终脱不了干系。和罗贯中一样,吴宇森在《赤壁》中的个人江湖情怀把曹操妖魔化了。
在影片开场的段落中,吴宇森导演就设计了曹操胁迫献帝、冷血斩杀孔融的戏份。在随后的长坂坡段落中又设计了曹军屠杀难民,野蛮毁城的细节。曹操在《赤壁》中完全没有了枭雄的气概和风度,赤裸裸一副奸臣的嘴脸,甚至还有意图强奸小乔的戏份。总之,吴宇森《英雄本色》、《喋血双雄》等以往作品中的反面角色特质这次都集合在了曹操这个人物角色上。
在影片开场的长坂坡段落中,赵云、张飞、关羽三兄弟对抗曹操的段落像极了当年《英雄本色》中张国荣、周润发、狄龙共同对抗反派的段落。在吴宇森看来,无论是《英雄本色》还是《赤壁》,江湖总是会有一个最邪恶的大反派,而英雄们要做的就是打倒这个大反派,“赤壁之战”也再度被简单地划分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事实上,如此简单的二元世界观并不能体现三国时代的精髓。
文戏、台词太时髦
早在《赤壁》开拍前吴宇森就表示过,电影《赤壁》的对白将采用文白相间的方式,既让现代观众看得懂,又要保留一些古汉语的优雅与简洁。从目前获悉的剧本来看,《赤壁》的对白的确是文白相间。既有曹操自诩齐桓公所吟的诗——“驾六龙……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也有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翻译过来的大白话“成大事者,不讲小仁小义”,还有十分现代的词语如“卧倒”等,可谓精彩纷呈。25幕分镜头剧本中,张飞和曹操的台词让人印象深刻。同一个张飞,在曹军冲破长坂坡第一道防线时大喊“卧倒”,用语很现代;立马当阳桥时却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和《三国演义》中的话一样。曹操在第5幕中吟诗,却在第25幕中非常口语化地评论诸葛亮:“噢,一个乡下人。”
除此之外,曹操、周瑜、小乔之间的三角恋也因为太过于时髦而成为关注的焦点,就看吴宇森如何将这些矛盾在影片中巧妙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