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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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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玲在《赤壁》中扮演“小乔”
离开《赤壁》剧组的时候,林志玲哭了。
监制张家振透露,那天,林志玲捧着亲笔写的书信,送给剧组每个主创,表示感谢。她还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精致笔记本,像老派的中学毕业生一样,要每个人为她写点临别语。
在戛纳电影节,林志玲笑了。她兴奋地告诉记者:“我终于找到了份可以长久点的职业”。投资三亿人民币的《赤壁》今年7月10日将在全国公映,让她总算有了件像样的作品。
22岁,林志玲入行当模特;30岁,当上主持人走红;35岁这年,她成为演员,遇到在好莱坞闯荡10多年的吴宇森,主演了处女作《赤壁》,扮演中国人心目中千年美女“小乔”。
林志玲的走红是个神话:不会唱歌,主持节目也不够有特色,演戏也只是新人;唯一能够交出成绩单的就是模特走秀,可是作为模特,她又年龄偏大,身材不够高,而台湾委实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尚产业。但她能从头到脚为20多个品牌代言,名正言顺取代林青霞、萧蔷的地位,成为台湾如今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
台湾出版的《林志玲X档案》一书认为,林志玲热是台湾2004-2005年的一个“重大现象”,“这种龙卷风式的走红模式,在台湾历史上可说绝无仅有,而且迄今,仍丝毫看不到这股热潮有任何消散的征兆”。
“大众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我也喜欢这个漂亮女孩子。这很简单,不要试图去调查为什么大家喜欢,为什么她走红,我讨厌用精英立场来思考这个问题”,刘小东告诉记者。作为目前油画售价最高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他在2006 年年底给林志玲画了幅肖像,该画被广东博物馆收藏。
林志玲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红,这也是一个大问号。她曾用“水”来比喻《赤壁》中的小乔, “三国本来是男人戏,小乔在其中就如水,她像水一样柔软、温柔;但水的力量同样可以强大,它可以柔软、融化一切”。某种意义上,林志玲自己就是“水”,这个比喻就是她多年的成功哲学、生存法则。
林志玲的高情商外交在戛纳,记者问林志玲是否对处女作《赤壁》中的表演满意,她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打出了60分,在座的记者一脸愕然。
林志玲的解释是,“这么多人帮我,让我站在对的位置上,我才能够及格。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说,表演上还是有很多不足,需要再学习”。
身高174厘米、胸围35D的林志玲毕业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拥有西方美学、经济学双学士学位。在台湾娱乐圈,林志玲以高EQ著称,善于应对各种问题。戛纳的应答也不例外:既肯定自己已经及格,又留有回旋余地。
2005年初,林志玲出席福州某品牌代言活动,和近百名记者在酒店一起用餐。席间,林志玲端着酒杯从隔壁包房走过来,记者亲眼目睹她热情地端着酒杯向每一位内地记者打招呼、问好。不少人要求和她合影。因为人数太多,厂商试图阻拦,但林志玲却来者不拒,特意俯下身来和大家拍照,配合每个人的要求。
至今,林志玲仍然保持着这种姿态。在西安参加某手表代言活动,吃饭期间,100多名经销商轮流和林志玲握手、合影。该品牌台湾区副总经理张正勋注意到,穿高跟鞋的林志玲一定会膝盖微弯,下到和对方一样的高度,眼神平视地和对方握手,“她就那样蹲了八十几次,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这样做”。
台湾《壹周刊》记者黄鸿仁透露,媒体曾尝试用各种刻薄的问题去激怒林志玲,都没有成功。狗仔队跟踪她回家,她回到家门口,会转过身来说:“谢谢你们送我回家”。香港媒体拍到她走光的照片,她会说,“感谢媒体对我的一直支持,这提醒我以后要小心”。被人称为花瓶,她答道:“很好啊,这也是一种肯定方式,我会把它看作赞美。”
林志玲长年保持这种亲和、滴水不漏的状态,让她获得情商最高的艺人美誉。但也被很多人认为是“虚伪”、“做作”。
台湾《自由时报》记者认为,“很难进入林志玲真正的内心世界”。在她看来,林志玲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工作态度,绝对不会像成龙大哥那样性情。
成龙在美国看到台湾记者,就会兴高采烈地开车载他们到自己家里去喝酒。“她应该很辛苦,大多数时候都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都隐藏起来了,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这样” ,《苹果日报》资深记者林慧娟表示。
在香港女导演黄真真眼里林志玲很真诚。2005年,黄真真拍摄了十大名模的写真纪录片《Love Asia》,包括Maggie Q 和林志玲。“那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么走红,但是我觉得她很open,说话声音和现在一样,就是嗲嗲的,但是这种斯文、美丽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拍摄影片过程中,黄真真会问每个模特一些大胆火辣的问题,诸如什么做爱方式最难忘。“当时,林志玲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很坦白地回答了,不过我觉得这个答案并不特别,所以最后删掉了。她还和我讲了很多男朋友的事情。她还是个很纯情的人,生活在自己的浪漫世界里,整天在等自己的白马王子来接她。 ”
《林志玲X档案》一书认为,林志玲能够成功最大的优势是“有异常柔软的个人仪态”—面对镁光灯,少见的“缩小自我”的谦逊姿态。社会学者刘维公表示,林志玲有一种和马英九类似的“Soft Power”,看起来令人舒舒服服的,“这种柔性的力量,让原本喜爱批评、对什么事都很有意见的台湾社会消音”。
“我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好闷”《赤壁》开拍前两年,吴宇森秘密钦点林志玲演“小乔”。在吴宇森眼里,“小乔除了外表美之外,还要有美丽的内心、智慧,这些条件林志玲都具备”。
梁朝伟和吴宇森都一致认为,“志玲虽然是个新人,但表演上很有天分,无需调教,只要放松就好了”。
林志玲发现,当演员和做主持、模特最大的不同是,必须要有真感情投入才能打动人,自己以前压抑、克制的个性反而成了演戏的缺点。她说:“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好闷,真实的情绪一直都被紧紧地包住了,以为压掉它,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作为一个明星,林志玲的职业状态让每个合作者都深有感触。
刘小东告诉记者,林志玲来广州只呆一天,他必须在8个小时之内完成画作。“她要完成的这个动作很辛苦,我知道那个姿态并不容易摆,但是她中间也不要求休息,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比我平常画的普通模特都还要专业”。
第一次给明星画画,刘小东自己也紧张,“其实这是我们艺术家在占明星的便宜,希望借他们的影响力让更多人走进艺术”。他作画有个习惯,不喜欢模特动不动就跑过来看他还没有完成的画作,这会让他心理受干扰、莫名地紧张。
林志玲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好奇心,只是安静地做模特工作,任他自由发挥。“她非常懂得别人的心理,照顾别人的想法,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傻丫头,我想这就是她能够成功的原因吧”,刘小东告诉记者。
今年,林志玲为宝洁化妆品拍摄的最新一季广告由贾樟柯执导,拍摄地在上海滨江大道。为了让林志玲放松,贾樟柯让她先拿着老式宝丽莱相机,站在黄浦江边自己拍着玩。当林志玲自顾自地玩起来的时候,贾樟柯已经悄悄指挥摄影师开始偷拍。很快,林志玲警觉地发现了这个意图,她仍然不慌不忙,“玩”性更浓。
“她没有太多表演经验,第一次合作就能和导演形成默契,能够玩得起来,非常不容易。可能和她学艺术的背景有关,她对艺术的感悟天性非常好”,贾樟柯告诉记者。在此次之前,贾樟柯只在电视里见过林志玲,以为她就是个娇滴滴的瓷娃娃,一起工作后才发现,“原来她很能吃苦”。
在台湾话剧导演林奕华看来,她不可爱、不生动、不具体都是可以理解的,“林志玲的工作就是在经营一个完美的符号”。林志玲的成功是台湾“星光权力”的一次大转移。《林志玲X档案》作者认为,现在的林志玲已经超越了缜密计算的美女强人萧蔷,淘汰了台湾的“四十岁时代”;也取代了演技浑然天成的实力派林青霞,把台湾的“五十岁时代”抛出很远。
查小欣对话林志玲
“演戏时,我发掘了自己隐藏的情绪”林志玲在香港只呆了五个小时,拍照、做访问,便赶返台湾。采访她时,她声音放得很轻;笔者需要凑近点聚精会神,才听得清楚;凑近时, 笔者看到一张细滑、白皙、五官精致的脸,林志玲一点不介意。
文/查小欣(香港著名传媒人)
L= 林志玲Z= 查小欣
“我用声音去表达小乔”
Z:志玲,你拍《赤壁》拍了一年多?
L:对,投入拍摄约一年,前期几个月是接受训练。
Z:你接受了哪些训练?
L:我在北京受训了前后几个月,学习了声线,古代的礼仪,语言的运用,表演的方式。
Z:辛苦吗?
L:不辛苦哟,可以有机会学习演戏,我觉得很幸福呀。
Z:你是台湾名模,在天桥走走便赚钱,为了拍《赤壁》,停了一年的收入,值得吗?
L:值得。很棒呀,虽然学的东西不是实时派上用场,实时见效,但可以放在心中的图书馆,将来可以拿出来慢慢使用。
Z:你还会拍电影?
L:我不敢说,我一开始便喜欢演戏,越拍越喜欢演戏,快拍完的时候更是有点依依不舍。
Z:你说要训练声线,是要练得娇一点,还是浑厚一点?
L:他们说我的声音是娃娃音,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点,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方式,会不会适合这个角色;后来我跟导演讨论,发现音质是不能改变的,但说话方式可以训练,可以调整,变得沉稳、温和,演绎不一样的温柔,用声音去表达小乔。
Z:你现在是用林志玲还是小乔的声音跟我说话?
L:应该是志玲,是的,当你和另外一个演员一起时,才会不知不觉投入戏里的角色。
Z:有要求你更准确的学京片子吗?
L:没有。我自己尽量发音更准确。“吴宇森有很大的能量”
Z:接拍《赤壁》前,你试过镜吗?
L:auditon 吗?有,试了三次。
Z:紧张吗?
L:会。我记得包括第一次跟吴宇森导演见面的时候,我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他。见面过程中,我发觉导演是如此幽默、亲和,我的紧张情绪马上消失了,他是这么的友善,主动跟我沟通。
Z:你知道有多少人去争小乔的角色?
L:不大清楚耶,应该有不同的人试镜。我以一个新人,能得到这个机会,非常感动。
Z:导演有没有透露,为何选中你,他看中你甚么?
L:噢,这要问导演呢。
Z:他没告诉你?
L:有。导演觉得我某方面的性格跟小乔很贴近,我也告诉导演我会努力贴近小乔的角色。
Z:你去试镜时,戏中的丈夫是周润发,但真正开拍时却换了梁朝伟,你觉得怎样?
L:其实我的对手是周瑜,周瑜是小乔心目中的英雄。
Z:你在导演身上学到什么东西?
L:戏外我学到的是:在电影开拍初期,我们遇到很多波折,导演一直用正面态度面对,带着大家前进,我看到他坚毅的勇气和有很大的能量,这点很重要。然后我们大家都在承受一种无名的压力,很紧绷,导演仍然能保持很幽默,用很乐观的生活态度去面对,令拍摄现场的气氛很缓和,这是我从前想象不到的,让我看到导演的包容度很大。
Z:戏内你学到什么?
L: 我从前不会用outsider( 旁观者) 的眼光看自己的个性,可是演戏的时候,我发掘了自己隐藏的情绪,譬如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快乐,从不愿意生气,事实是情绪是存在心里的,只是我把它收起来,演戏时从客观的角度看到这些情绪,我反省,在看一些电影时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Z:在我眼中林志玲的EQ( 情绪智商) 非常高,遇到负面新闻,尖锐的问题,你都能用嘻嘻哈哈的,用志玲独有的一套答案去应付。
L:没有,没有,不敢当,我会说我是个非常乐观的女孩子。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许多,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如果我还觉得不开心,老天应该打我屁股了。任何情况下,任何新闻,我是个艺人都要接受,反正都会过去的,我本来是单纯快乐的,如果因为这些新闻不开心,太不值得。
Z:你会发脾气吗?
L:很少。我会先安静一下,把事情想一次,等一等,不会立即去解决,因为那是冲动的,很多时会做错决定。“梁朝伟的电眼令我很害羞”
Z:导演遇上这么多困难,你有安慰他吗?
L:我倒觉像是导演的小女儿,其实导演夫人一直陪着导演,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导演的孩子也有来探班。除了有机会拍这套戏我很感恩,能认识导演一家是一辈子的事情。
Z:你知道吴宇森煮菜很棒,你有试过他的厨艺吗?
L:说起来导演还欠我一餐,我知道他有很多拿手好菜,但在北京拍摄时他太忙了,我在等着吃这一顿。
Z:你第一次拍电影,便拍好莱坞大导演的大制作,对手是影帝级的梁朝伟、金城武和赵薇,在他们身上学到什么?
L:梁朝伟刚开始时跟我说了句话,我觉得很受用,他说:演戏就是要快乐。简简单单的,就可以看到他,过去他在拍戏的领域中,得到某种的力量。我是一个新人,刚开始就想太多,给自己无谓的压力,其实只要回到原点出发便行,就那么单纯。
Z:梁朝伟一定看到你很紧张。
L:对呀。他可以感受得到,因为我总是一个人很安静,在片场我觉得不应该嘻嘻哈哈的,张丰毅教我多观察场记及其它工作人员的动态,他说对演戏有帮助。至于赵薇,她很自然,很率性,跟她演的孙尚香角色很贴近,我很欣赏她的性格,在戏中,我跟她的对手戏不多。
Z:梁朝伟和金城武这么帅,有令你晕倒的感觉吗?
L:真的很棒耶,我有晕倒吗?我又不能晕呀。在我心目中,他们是非常有魅力的大明星,能跟他们合作,我觉得不可思议。
Z:有没有给梁朝伟的电眼电倒?
L:他的电眼令我很害羞,但因我们是演夫妇,不能老是害羞,所以便好好调整自己。
Z:你最喜欢哪场戏?
L:这个很难选耶,唔??很多场戏我都喜欢,有些场口没我的戏,我也很喜欢。因为每场戏都有不同的点,会感动我,例如见到当时的社会动荡,战争令生灵涂炭。
Z:《 赤壁》里有需要你哭的戏份吗?
L:有,就是我拍的第一场戏,要哭,我哭出真眼泪。
Z:你是一个开心乐观的人,想起什么能令你会真哭?
L:很多人都告诉我,想一些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带入剧情,但我不行,那与剧情不配合。我从当下的环境出发,看到很多人因为战争,失去生命,觉得自己的力量很微薄,很微不足道,很痛心,为了要让这个情绪包围自己,我早上便开始听音乐。
Z:梁朝伟帮过你吗?
L:那场戏,就只我自己一个,我拍完之后,仍然感觉很想哭。
Z:通常新人都因太投入,抽离不出角色,你有吗?
L:我还未到这阶段,我羡慕别人可以走进去,走不出来,我会沉淀在拍戏的时代的环境,所以我是有点不舍得,对所演角色是有感觉的。
Z:往后还会拍戏吗?
L:会,希望有机会再拍。
Z:不是说你今年会结婚吗?
L: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