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前总书记江泽民星期三(11月30日)逝世的消息立刻冲上微博热搜,占据微博热搜榜前三名。网友们纷纷留言转发,表达对他的深切悼念。
很多网民以“江爷爷”、“长者”和“伟人”称呼江泽民,祝福他一路走好,对他的贡献表达感谢。中国央视新闻关于“江泽民同志在上海逝世享年96岁”的报道,已经得到69.6万的转发量,57.3万的评论。 绝大多数都在致敬、哀悼和缅怀。
有留言深情地写道:“今天上海的雪埋葬了一个时代。难忘您激情澎湃,改变中国。”
除了悼念他离世,很多网友还对“江时代”表达怀念,称他开创的是“一个最好的年代”,“是他让我们感受到了开放的自由和美好”。也有网友感慨:“年少时不知道他的不易”。
有人引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等江泽民曾经说过的话,表达缅怀和感谢。据称江泽民在1989年接受中共总书记职位时,曾以晚清禁烟英雄林则徐的这句诗词表达决心。
微博上,中国媒体大多用黑白菊花照片来配图,部分媒体和机构在转发报道时,关闭了评论功能。不过,很多网友自发上载了很多江泽民任职期间的照片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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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中国网友怀念中共“长者”?
BBC中文网
图像来源,REUTERS “至于为什么怀念,我想还是虚构一个美好的过去,无望的解嘲吧。”
2016年8月17日,中国的社交媒体为给“长者”中国领导人江泽民祝寿。包括微信和微博在内的社交平台几乎都被“长者”粉丝的祝福刷屏。
中国年轻人“从嘲讽到膜拜”
“长者”的称号源于2000年,江泽民“斥责”香港记者提问他是否“钦点”董建华连任特首。他面对镜头说:“我今天是作为一个长者给你们讲。”他继续补充:“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太简单,有时天真。后被中国网友解读为:图样,图森破。)如果不是“长者”的粉丝,得费很大周章才能搞明白网友们在说什么。比如:“一颗赛艇,二院视察, 三个代表,四次起身, 五可奉告,六月水柜, 七因祸福,八门外语, 九十大寿,十全长者”。
这个文字游戏背后,一位匿名的“民间资深长者研究爱好者”对BBC中文网记者解读为:亦可赛艇是英文exciting(激动)的谐音,长者在一次讲话中提到过。江泽民的“三个代表”思想;在2000年时“怒斥”香港记者时说“无可奉告”并起身四次。江泽民要去北京出任总书记对邓小平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他会八门外语,今年九十大寿,十全长者是乾隆帝晚年自封。但六月水柜不太清楚。
或许是继承了“长者”的衣钵,粉丝们的语言也耐人寻味。
中国的年轻人,尤其是90后,近两年民间性自发研究江泽民的生平,在互联网发表研究文章,模仿其语言和动作,并在粉丝间做交流。粉丝们也做“去政治化”的线下聚会。
比如穿统一印有“长者“的衣服吃饭或者去一个他曾经生活学习过的地方。也有粉丝最近集体组织去了一家可以拉花做成“长者”头像的奶茶店。
这位“民间资深长者研究爱好者”对BBC中文网记者说:“以前还嘲讽‘长者’,后来变成膜拜了。也逐渐演变成一种网络狂欢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娱乐精神吧。”
该爱好者还在2014年开始写江选研讨会,他说;“也就是戏谑的、假装正经的语言、荒诞式的写作来解构一个领导人,想把他还原成一个可以接近的人。”
他说:“至于为什么怀念,我想还是虚构一个美好的过去,无望的解嘲吧。”
中国现代史学者章立凡说,他注意到近两年怀念“长者”开始在中国流行。
“对现状不满和宣泄”
为什么中国网友们如此怀念“长者”呢?章立凡说:“这是老百姓对现实和现状的一种宣泄。他们没有办法直接表达对现状的不满,所以转而表达对以往领导人的怀念。”
章立凡分析说:“虽然现任领导人(习近平)上台后反腐和打老虎得了一些人心。但老百姓并没有从打老虎中获得多少红利,权贵利益集团都把改革的红利挖走了,存到巴拿马或者加勒比的离岸帐户。更何况打老虎的背后实际上是权力斗争。”
他继续分析到,由于一些毛时代或者文革的做法还有个人崇拜开始重新出现;对于思想自由的打压,法制的倒退,人权状况的恶化,这些导致相当一部分人转而怀念江时代。
江泽民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说一口流利耐听的英文,也爱好文艺。章立凡说,江泽民是历届中国领导人中文化素养最高的一个,他所受的教育也是最完备的。而跟西方的关系,在江时代是最好的。
所以会引发人们对于江泽民的怀念。但对卸任领导人的怀念并非本时代独有的印记。
时代印记
章立凡说,其实我们注意到在“长者时代”我们可能更怀念胡耀邦和赵紫阳时代。然后到了胡锦涛时代我们就很怀念江时代。这可能是执政党在现实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引发了一些民间的情绪。他说,因为体制的僵硬导致领导人一干要十年。而领导人的人选决定和任期长度,由少数人决定。“所以多数人在不满的时候也没有办法把他选下来。因为他不是我们选上去的嘛。”
江泽民在1989年到2002年任中国国家总书记。在其任期内,香港回归,中国获得了08年奥运和10年的世博会主办权。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吸引了外资进入。
章立凡说:“那个时候大家觉得还比较有希望。现在好像普遍处于一种比较失望的状态。”
他也补充道:“这些问题会影响到他们(百姓)对领导人的评价,但这也不是历史性的评价,因为历史还没有结束,他们人还活着还没有过世。”
“我想真正的比较客观的评价应该在50年到100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