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不少人在为说谎的专家们和决策者的错误开脱。言下之意,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做了一些违心的决定,违心地参加了一些不得不执行的任务。
他们,没得选。
比较典型且流传较广的,是一篇公号小作文《看到有些人在骂吴尊友,带着心酸,说说曾经认识的吴大夫》。这篇发布于12月11日的小作文,为吴尊友先生此前的“误判”做了很多辩解。
大致意思是说,他认识的吴是位好大夫,但作为首席科学家时,“他并不是他自己”,只不过是“言不由衷”。
作者在这篇小作文儿中写道:
吴大夫被人骂,是因为发言。但是,骂人者没有厘清事实。吴大夫对着摄像机时,他的身份是发言人,不是大夫,也不是首席科学家。首席科学家根据自己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提供给决策者的,不是给公众的。我对吴大夫的专业能力和素养,没有任何质疑,根据以往的认识,我觉得,他会依照事实和专业判断,提供专业的意见。但是,发言人的职责,是解释决策,而不是宣布自己的判断或决定。本人相信,而且确实了解过,吴大夫没有、也不会支持全员、多次核酸检测,因为,那是违背基本科学原理的做法。
作者还在文中列举了吴当年做艾滋病流行实地调查时的一些情形,认为吴实际上是一位“罕见的实干者”。
对于这篇小作文儿中列举的部分事实,我大抵相信是真实的。但认为吴作为“首席科学家”时“不是他自己”,我实在觉得荒唐可笑。
这让我想起上海那位“著名相声演员”的一句名言:
以下内容,是周立波所扮演的周立波的个人臆测和梦话,与周立波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说的是:作为人,我们在任何时候其实都是有选择的,无论有多艰难。
没有选择,只能是一个借口。
比如,新闻编辑有时看上去对某些内容似乎是没有选择权的,但实际上,并非完全没有选择。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报纸编辑的时候,对于那些不得不刊发的谎言,我会主动要求标注来源,谁说的谁特麼自己负责。我可能没有权力拒绝刊载,但至少我能让读者们知道,那不是我们的观点,您得注意分辨。
再比如,封控期间,小区铁皮封门,有的工作人员坚决不让急需去看病的人出去,“上边有通知”“我只是执行”“你们不要为难我”。看上去,他们似乎没有选择。但实际上,他只需要说一句,“我实在拦不住他”,就完事儿了。
专家也一样。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谎言看上去似乎不得不说,但实际上并不是。既然那么多人都阳了,你难道就不可以“阳”一个“宝娟儿嗓”吗?
没有什么谎言,是刀架在专家脖子上说的。
对于吴首席,那句“新十条出台时机恰到好处”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儿。假如提前到今年年初要多死86.6万-103.9万人是真的,那么提前到今年8月份可不可以?或者,推后一周,让大家把退烧药备好,会不会是“更恰到好处”的时机呢?
一句“恰到好处”,真是把专家的公信力败了个精光。
谄媚之态,昭然若揭。
最近我读的一本书(《项塔兰》)里,有这麽一段话:
“我花了很长的岁月,走过了大半个世界,才真正学会什么是爱与命运,以及我们所做的抉择。我被拴在墙上遭受拷打时,才顿悟这个真谛。不知为何,就在我内心发出呐喊之际,我意识到,即使镣铐加身,一身血污,孤立无助,我仍然是自由之身,我可以决定要痛恨拷打我的人,还是原谅他们。我知道,这听起来不算什么,但在镣铐加身,痛苦万分的当下,当镣铐是你唯一仅有的,那份自由将带给你无限的希望。要痛恨还是要原谅,这抉择足以决定人一生的际遇。”
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有选择的,即使再难,选择做一个良善之人都不难。
没有选择,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