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次政治群殴说起 知识分子的脊梁是如何一步步弯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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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2月胡风与妻子梅志

署名「大川」的作者曾对五十年代的胡风事件发表过感慨。

1949年,胡风写了一首交响乐式的抒情长诗:《时间开始了》,那诗句那抒情,是说:不仅全中国、而且全人类,在此之前都是黑洞,时间根本就没开始,只有到了某人在城楼子上一声吆喝,时间才正式算是开始了。

马屁不可谓不响、舔功不可谓不精。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5年后,被他狂拍马屁的领袖,下令逮捕他,连他太太一起抓。罪名是“胡风反革命集团”。

他有什么罪过呢?

据说是因为跟周扬辩论文艺思想,被舒芜揭发,反对“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

后来胡风的孩子问他:姓毛的为什么对你这么狠?

胡风说:“…因为他不喜欢别人不佩服他。也许他觉得我不尊重他。”

不佩服、不尊重,就抓、就关。

在秦城监狱关了10年后,对他进行了审判。

抓了10年后,才进行审判。判刑14年。

没过两年,又改判无期徒刑。

胡风的亲朋好友,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但是能拐弯抹角联系上的人,以及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成千上万,都被抓被关,罪名是“胡风反革命集团”。

胡风的家乡,湖北黄冈蕲qi春县,全县的语文老师,虽然没有一个人认识胡风,但是全被停职审查一年,交待清楚与胡风的关系。

在监狱中胡风得了精神分裂症。1979年被释出狱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大风说,各界名人在整胡风的时候,像非洲草原上最擅长掏肛的鬣狗群一样,一拥而上:

戏剧家夏衍(胡风20多年的老朋友,一夜之间反目):彻底揭露胡风反革命集团的罪恶活动,是我们革命事业一个伟大的胜利。这等于从我们的身体上割掉了一个足以致命的毒瘤。阶级敌人一刻也没有睡觉,他们处心积虑地在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缺口,他们在磨刀,窥测方向。

作协副主席冯雪峰(第一个建议法律处理胡风的人):胡风曾经挑拨鲁迅和茅盾的关系,这就是他反革命的证据。应该作出决定,把胡风从中国作家协会清洗出去,撤销一切职务,并建议政府依法处理。

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吴伯萧:反革命分子胡风,走也好,滚也好,割下头颅抛掷也好,我们再也不会上当了,我们必须彻底清查这个反动集团的底细。

作家老舍发文《看透了胡风的心》

作家丁玲发文《敌人在哪里?》

“世纪老人”冰心发文《我看出了胡风的阴谋》

“中国知识分子的良心”巴金发文《必须彻底打垮胡风反党集团》

大戏剧家曹禺发文《胡风,你的主子是谁?》

著名演员赵丹发文《我的愤怒已达极点》;

历史学家翦伯赞发文《坚决反对胡风集团的罪行》;

画家丰子恺发文《肃清阴险的反革命分子》;

豫剧艺术家常香玉发文《坚决镇压胡风》;

音乐家马思聪发文《胡风——蛀墙角的白蚁》;

这些整胡风的人们,日后还有反右和文革等着他们。一个个都遭受了跟胡风类似比胡风更惨的下场。

大风感慨,洪洞县里,哪有一个好人?

只有一个好人,就是胡风的太太梅志,对胡风始终不离不弃。梅志被抓时,坚信胡风无罪,拒绝划清界限,放出来之后几次探监,又要求重返监狱陪伴胡风,二十多年冤案中,她一直陪伴他照顾他,最后送走他,最后晚年又为平反胡风冤案奔走呼吁。梅志最后活到了90岁。

梅志,是中国女性的勇敢、坚韧、诚实、正直的化身。

不由得记起一句话:荒诞的时代没有干净的人

厦门大学七七级中文系毕业的陈徒手, 在其《故国人民有所思》和《人有病,天知否》这两部作品中,写新中国知识分子在“思想改造运动”当中的种种难堪,讲述11位大学教授1949年后“思想改造”的过程。

黄宗英曾经打电话给陈徒手:“冯亦代看了你这本书,看哭了。书中说到的这些人都是他的熟人,但是你说的这些事他又不知道,所以哭了。”

1957年“反右”,中国作协开了二十多次大会批判“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会上常常状况不断,有人骂,有人哭,有人闹。一次会议,天津女作家柳溪当众揭发陈企霞,指认陈曾和自己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床笫之间的细节也一一抖落。全场愕然。

陈徒手抄到这份会议记录,大感震撼:“这大概是最残酷的一次,原本都是老朋友,当着面争得你死我活,拿最恶心的事情来治你。”

为了整陈企霞,作协党组书记刘白羽专程去天津动员柳溪来现场。陈企霞任《文艺报》主编,原本“很神气、很坚持的一个人”,一下垮掉了。

陈徒手总结:“反右是一个战役套着另一个战役,一个人套着另一个人,好像都有安排。”先反丁玲,再是冯雪峰,回头再斗丁玲。最后开会表决是否开除丁玲党籍,丁玲自己也举了手。

《人有病,天知否》用到的档案材料不及他抄录总数的一半,绝大部分信息是首次公布。

《梁启超传》作者、评论家解玺璋评价:陈徒手的当代知识分子研究,始终依托大量的官方材料和原始档案,无一字无来历。

1987年1月,党号召“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作协也不断开展学习和运动。每次开理事会,左右两派争相发言,攻击对方观点是自由化,火药味十足。一次文代会,陈徒手做记录,王蒙说:这里有问题,你们不要动不动给中央报警。“可见当时有人没完没了地告状。”陈徒手回忆。

1980年代末作协整顿,书记、副书记免职,党组成员全部撤换,七十多岁的刘白羽重返作协,担任《人民文学》主编。

1950年代“人人过关”的局面又出现了。

《人有病,天知否》引用了汪曾祺“文革”后写的检查等材料,都是从未公布过的全新材料。事后在陈徒手提醒下,汪朗去京剧团索要档案,以防销毁,却遭到档案处的拒绝:家属是不能看的。

陈徒手有一阵研究梁思成,想查1960年代梁思成在历届北京市人大的发言,根据目录,什么也没查到。档案馆的做法是:把北京市人大的所有会议发言稿,钉成厚厚一本,陈徒手只好从头至尾翻阅,最后找到了梁思成的部分发言。

陈徒手读了市面上几乎所有梁思成的传记,编排得好看,卖得也好,但是“抄来抄去,没有新意”,最后强化的都是梁思成“解放后如何跟随社会主义道路”。陈徒手在档案和口述中发现梁思成的另外一面,则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

“反右”时期,梁思成被批得很狼狈,到后来,他也开始批别人。他在斗钱伟长的会议上言辞激烈:“用我们的丁字尺,把你打成肉酱”。“打成肉酱”是“反右”时期工农兵的常用语之一。

陈徒手对冯友兰的评价是:“他的经历有标本性质,他一直在斗争,又一直游离,关键时候他能收缩,永远是喘口气又活过来了。”

他这样理解冯友兰晚年参加“梁效写作组”:“就是给人家改写古文注释,并不是多大罪恶,结果被人说得那么恶心。”

即使忠厚如老舍,也会本能地规避危险。“‘右派’吴祖光挨斗,老舍会上也频繁发言附和。但私下他对吴祖光又很关照,吴祖光后来去北大荒劳改,老舍买一些吴祖光的画回来,送给吴的夫人新凤霞,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们的关心。后来吴祖光写文章,还感慨老舍先生做人还是挺好的。”陈徒手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1964年文化界整风,北京市委想要保全自己,便把老舍推了出去....1966年8月,红色恐怖,那一个月特别厉害。但其实之后,整个形势就缓和了。老舍如果不自杀的话,就能扛下去了。”陈徒手对老舍自杀的理解是:“1949年以后他没吃过什么苦,突然间这样他受不了。”

“不能苛求他们,主要是时代很荒诞。”知识分子在特殊年代集体萎缩,陈徒手想展示的却还是他们美好和善良的一面。

陈徒手常自问:换作我,会怎么样?“也许我还不如他们,假如不粉碎‘四人帮’,不改革开放,我们接下去都会是这个命运。”

“一定要保自己——这是中国知识分子最难堪、最令人痛心的地方。当然,在那种政治环境中,人人都有当脏手的可能,这次不脏,下次就要脏,谁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陈徒手说。

在一连串排山倒海、接踵而来的“运动组合拳”的“洗礼”下,知识分子们已经没有了这种“硬气”。

知识分子的脊梁是如何一步一步弯曲的?“思想改造”、“洗澡”这些消失于教科书,只会偶尔散落在网络世界隐秘角落的陌生词汇,究竟意味着什么?知识分子又如何看待“今日之我”与“昨日之过”?

罗马军团 发表评论于
可以这么说,还在猪圈里的,不管有没有脊梁都得假装没有,否则分分钟被隔离,脊梁这东西和麻风一样危险。
罗马军团 发表评论于
不过都是猪圈里的猪。
罗马军团 发表评论于
“弯曲”?

你得先有脊梁才能弯曲,中国知识分子,我不说全部,绝大多数,还有什么脊梁。
scbean 发表评论于
嗨嗨嗨,别说了!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送他们一个字-------贱!
蒋介石如何对他们的?捧在手里怕攥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个个高薪养着!而他们如何对民国政府的?跟着共产党摇旗呐喊,无时无刻不在拆政府的墙角。对中共夺权,他们可是立了大功的!
中共篡政后,几次运动下来,弄的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抹脖子上吊,跳井喝敌敌畏,大有人在!结果,一个个都老实了!再送他们一个字------该!
akuan 发表评论于
说到底是中国人(包括知识分子)傻,不懂平衡的艺术。你一面倒支持共产党,当共产党失去制衡垄断权力的时候,不就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你也没办法吗?活该。当然我也不聪明,我只是回望过去觉得要反省。

平衡是艺术!国民党强的时候支持共产党,共产党强的时候支持国民党,那中国人的处境将会极大改善。不管哪个党,你看看谁敢胡来?他们只有讨好中国人才能有支持!

另外一个必须守住的底线是党争绝不能使用暴力。哪个党敢使用暴力用唾沫淹死它。一定要反对暴力,只有这样才能改善政治环境。

中国人要长点智慧,不要把自己逼到没有选择的地步。要知道,当你有选择时,你才会被尊重!今天的中国人长这个智慧了吗?我看悬!

想不开1 发表评论于
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来是笼子的建造的帮凶。自己被关进去了之后才知道喊屈。
人瑞2072 发表评论于
新中国也确实是开启了中国历史的新纪元,是世界上众多的假借共产主义名义的另一个封建王朝!
fengqingyun 发表评论于
瞎几把扯淡中国的知识分子?
中国有知识分子吗?
学成文武艺 货卖帝王家
中国的知识分子不应该一直都是当舔狗的那?
没有经济的自由哪里有思想的自由
人瑞2072 发表评论于
那些憧憬着新中国将开启中国历史的新纪元只是海市蜃楼、南柯一梦!
人瑞2072 发表评论于
张国焘算是个聪明人,虽客死他乡,但也安享晚年。比起那些跟随毛出生入死的功臣来说,结局不知好了多少。
人瑞2072 发表评论于
中国的知识分子为毛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以为在延安找到了中国的灯塔,未曾想这些可怜虫被毛耍得团团转!毛一向的行事风格就是卸磨杀驴、借刀杀人,挑逗群众斗群众!在登上天安门的那一天开始,就开始盘算着如何整治这些多嘴多舌的小文人!新文化运动涌现出来的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留在大陆的没有几个有好结果的。
美国安飞物流 发表评论于
无法无天的这个政权,还是张爱玲看得透
Biao9919 发表评论于
中共成立的国家全称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从这个国家诞生之日起,就已经意味着充满血腥,杀戮和残忍。中国人被中共直接坚决杀死的,比日本人多得多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布告(第一号)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业已宣告成立,从今日起,中华领土之内,已经有两个绝对不相同的国家;一个是所谓中华民国,他是帝国主义的工具,是军阀官僚地主资产阶级,用以压迫工农兵士劳苦群众的国家,蒋介石、汪精卫等的国民政府,就是这个国家的反革命政权机关。一个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

主席 毛泽东
副主席 项 英 张国焘
1931年11月7日
无闲散人 发表评论于
人性经不起极限考验,要防止悲剧发生,就要防止手里有枪的滥用权利
小二哥李白 发表评论于
中国哲学缺失形理思想,在感性和理性这两大思考支柱上,中国人只能依赖感性支柱,天生残疾。
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脊梁。
Deepspace_01 发表评论于
不是弯曲,是根本就没有脊梁。有脊梁的早被共党专政打折了。
luren_1970 发表评论于
百家争鸣2012 发表评论于 2024-06-12 05:27:30
中国在新中国建立前,是一个动荡、混乱和各种人性黑暗的地方。

新中国建立后,经过各种运动,让中国人民思想得到改造,到毛死后,留下了一个纯朴、聪明和踏实肯干的社会。这只是短短的26年时间。

任何时候对社会的分析,要站在社会的高度,而不是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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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么习主席要再接再厉,争取等他跷辫子的时候再留下一个纯朴,聪明和踏实肯干的社会。哈哈
luren_1970 发表评论于
把酒论思 发表评论于 2024-06-12 04:49:22
大老婆砍了脑袋,二老婆发了疯,小老婆上了吊,一个儿子烧死,一个儿子走丢,一个儿子神经病,自己开膛曝尸昭示天下。

自己被做成腊肉型动物标本成为展品
相信事实 发表评论于
言论自由并不是可以随便说什么都可以的,中国是这样,美国现在也是这样。中国当时采取的方式简单粗暴,但解决问题快速。

美国则通过针对性的法律去“合法”的压制反对派,包括强迫收购tiktok,通过禁止反以言论的法律压制反对犹太人的言论等等。
百家争鸣2012 发表评论于
中国在新中国建立前,是一个动荡、混乱和各种人性黑暗的地方。

新中国建立后,经过各种运动,让中国人民思想得到改造,到毛死后,留下了一个纯朴、聪明和踏实肯干的社会。这只是短短的26年时间。

任何时候对社会的分析,要站在社会的高度,而不是某一个人。
0101011 发表评论于
中国的文科知识分子大多数名不符实的无耻之徒,伟大领袖毛主席揭穿了他们的画皮
把酒论思 发表评论于
大老婆砍了脑袋,二老婆发了疯,小老婆上了吊,一个儿子烧死,一个儿子走丢,一个儿子神经病,自己开膛曝尸昭示天下。
过路人_2016 发表评论于
我替无毛来上班:美国也有
lalalaland 发表评论于
都在同一个大粪坑里,找不到干净的东西.
aluminiums 发表评论于
党性替代人性就这样。
竞选 发表评论于
所谓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样互相斗呢?

试问:1959年庐山会议上,有多少“革命家”没有对彭德怀落井下石呢?文革中,有多少“革命家”没有对刘少奇落井下石呢?
竞选 发表评论于
这是在毛泽东的政治高压下,大家因为恐惧,通过把别人打成右派、反革命,来表现自己是左派、革命派,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人的目的更进一步:为了向上爬、当官。

在知识分子之间主要是如此文描述的所谓“文斗”,在工人之间,则表现的就是“武斗”,即直接棍棒交加,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在学生、红卫兵之间,则既有“文斗”,更有“武斗”。

毛泽东则站在高处,看到全国人民之间的“文斗”、“武斗”,兴奋高喊:“天下大乱、形势大好!”、“乱了敌人。”

你说:最该受到谴责的,是谁呢?
Canterbury 发表评论于
这是革命的宿命。只有整人和被人整的选择。
fancyorange 发表评论于
呵呵,原来被整的认都曾经落尽下石整过别人,都不值得同情了。真是大粪坑。这么多年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