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的新朋友
挺川后援会来了个新人,刚从外州搬来。老顾太太和她吃饭。
老顾太太说,你先生是美国人,玫瑰的先生也是。
对方说,我先生是高加索人。
接下来又说,我的绿卡是自己拿的。
老顾太太没听懂高加索,绿卡听懂了,说,我的绿卡是我先生给我拿的,一家人有什么自己不自己的。老顾要是不娶我,老婆都找不着,还得浪费一个绿卡名额。
老顾太太接着说,你嫁个美国人好,没有婆媳关系的问题。
告诉你,白人婆婆是世上最差的婆婆。
为什么?
不给我坐月子也就算了。我丈夫挣得还比我少。我看她有个几克拉的项链,就说给我吧。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就一个儿子,死后都给我,全写遗嘱里了,现在不能给。 你说我是不是为了遗产,天天咒她死?
老顾太太自从给老顾讲新来的中国人称她先生是高加索,老顾就怎么也记不住那人的名字,每次都和太太说,高加索如何如何。
顾太太说,人家有名有姓,你凭什么老叫人高加索。
老顾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不住她名字,一想起她来,高加索三个字就蹦脑子里。
顾太太懒得理老顾,过两天说,明天我和高加索还有玫瑰吃饭。他吗地,我怎么也高加索上了,都是被你带的。
第二天三个人找了家中餐馆,自助。
老顾太太很开心,一大盘。
玫瑰也是一大盘。
高加索盛了完鸡蛋汤,小勺子,一次蒯半勺,往嘴唇送。
顾太太问,你就吃碗鸡蛋汤,不值啊。
高加索说,我先生嫌酸辣汤味道太冲,我也戒了。
玫瑰说,我先生什么都吃。皮蛋,鸡爪,臭豆腐,我做胎盘他肯定也吃。他要是敢不吃,别说一晚两次,一次也没有。我先生说,他们黑人祖先猩猩都吃,还有什么不能吃的。我先生陆战队训练,专门有一项,把他们扔森林里,不给吃的,看能不能活着出来。他在原始森林里什么没吃过,蛆,蛇,蜥蜴。你知道他说什么最好吃?绿头苍蝇,把头掐了,攒一把,小米粒似的,就着水喝。
高加索听到着,起身就去了厕所了,把刚喝的半碗鸡蛋汤吐出来。对着镜子喘了五分钟气。
回去,坐下来,脸上苍白,虚弱地说了声,我先生是高加索人。
玫瑰像没看到,高加索那地方冷,没吃的,更得逮什么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