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 武夷露
谈谈我的德国科隆之行吧。本来我以为是周四下午坐火车,周五在科隆开会,还打算得好好的周四上午到天金的学校去观察他上课情况。周三上午正忙着,结了婚的摩洛哥人问我几点去火车站,我说这会儿问干什么,不是第二天才去吗。他说我弄错了,是当天下午坐火车,周四在科隆开会。我这时才又查看一下我的旅馆预定,才发现是周三晚上在科隆睡觉。得,回家打包收拾行李吧。临走时我跟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说能不能在火车站帮我买下票,省得我们两个人都在那繁忙的国际火车票柜台那排队买票。他说不行,因为他前一天刚买了辆二手车,身上没钱帮我付那八十块的火车票钱。我说拿到票我就把钱给你,不会等到公司报销再给他。我坐在电车到乌德勒支的路上,结了婚的摩洛哥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买到了票,一百二十二块。怎么这么贵,原来是一等舱的车票,这还是头一趟坐一等舱的火车呢。坐得都是软软的皮椅,可以把后背稍微调后一点,椅背上也有个小屏幕,大概准备以后供人看电视的吧。最重要的是座位旁边有个电插座,给带手提电脑的人提供了方便,不然靠电池只能干两个小时的活。这火车是特快,两个小时的行程。
到了火车站,结了婚的摩洛哥人和政府机关的埃尔伯特来了,他们是我们荷兰现在负责和比利时、德国协商数码电视频率应用的代表。两人已经合作很久了,上次埃尔伯特在我们公司呆了六天,两人最后一天一直干到晚上十点才完成任务。这两人一上了火车就拿出手提电脑来做计算,回来的路上也一样。本来周四预定是晚上八点半才回来,结果我们提前结束了会议,提前四个小时回到乌德勒支。这两人也不急着冲回家,说要找个地方把火车上开始的计算做完,一直到六点半做完才分手回家。敬业精神可嘉!我们这次是找德国西部电视台的一人协商,他算出来一个数码电视频率在120公里外可以再用一次,但我们认为这个距离的干扰还很大。我跟了去就是要求他把计算再改改,他的计算太人为太理论,应该多加入一些实际中的电视频率分布。结果谈了跟白谈,他说我的建议很对,但他没有时间去做更多的计算,所以还是要我自己来算一下。这个德国人也是个很敬业的,到了科隆三年了还不知道公司旁边一栋楼上有部长对翅膀的汽车,据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讲这个德国人白天黑夜都扑到数码电视频率上,对德国和各个邻国的电视频率了如指掌,一讲某个频率他就知道在哪个地方的电视塔上,高度是多少米。
在去德国的火车上我也一边看资料一边和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聊聊,他看起来十分疲倦的样子。他上周二坐飞机去了摩洛哥,准备帮他父亲把辆汽车开回荷兰。周五早上六点出了发,临走时问他父亲汽车文件带没带,父亲说就怕忘带我连假牙都扣在文件上呢。开了六百公里,他父亲想找假牙,才发现假牙忘了带,汽车文件也忘了。结了婚的摩洛哥人气得牙咬咬的,转头又开回去,中午十二点再次出发。当天下午过了摩洛哥和西班牙的渡船,夜里在西班牙南部过的夜。第二天就把汽车开到了法国,又在法国过了夜,然后第三天一直开到晚上八点回到了荷兰。他说到了家简直累瘫了,然后车里又没有空调,只好大开着窗户开车,一路上也是受罪。埃尔伯特听到我们的聊天也加入了进来,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谈到上次他和单身摩洛哥人去德国,下了车把火车票忘在了桌子上,只好又去补一张。埃尔伯特也提到某某人出差忘了带护照,我听到这愣了起来,护照?护照!我没有带护照!他俩听到都笑了起来,说火车上万一有人查护照我就得下车了,然后旅馆登记一般也要护照。我一听真是紧张了起来,幸好在来回的火车上我看到了在一等舱里走了一圈的警察,但谁都没查。然后旅馆里也没有要求登记护照,我这次蒙混过了关。
周三那天晚上我们六点到达科隆市中心的火车站,旅馆就在附近,登记后我们都先把行李放到房间。走到我的房间要穿过40米长的过道,竟然穿过一个中餐馆,在我左手是坐着客人的大厅,在我右手是叮叮当当的厨房。隐约看到厨房台上搁着放着面条的海碗,好像还有人说普通话。晚上吃完饭回来已是半夜十一点了,大厅里早没有了人,但厨房里两个小年轻还在切土豆,刀声清脆。这么辛苦,忙了一晚上还要为第二天做准备,看来做餐馆是累人。周四早上七点半我到旅馆餐厅吃早饭时,看到中餐馆两边都锁得死死的,希望他们都睡个好觉啦。在科隆转觉得看到了不少中国人面孔,那衣着一看就是中国人的,在电器店里也有中国人在挑选数码照相机。科隆就是火车站旁的一个近百米高的大教堂十分显目雄伟,别的建筑就比较杂乱,把别的一些小教堂都掩盖住了。在店区转转恍然有在荷兰的感觉,有些店也是荷兰那常见的店家。在酒吧里喝一杯价钱也和荷兰相当。这德国工作餐比荷兰的还更有效率,荷兰那领到食堂取些三明治、拿些油炸的快餐、倒碗汤吃,这在我已经觉得很简陋了,但在德国是食堂把一盘三明治端到会议厅来,啃完就继续工作吧。难怪我们提前完成了会议。
我们三人六点半出来找餐馆,那时科隆的店都开着门,我们就转转,两个男人看到了个大电器店就钻了进去出不来了,等找到了一家餐馆已经是八点了。但人家说厨房八点半关,九点就走客人,我们只好又继续找,最后找到了家阿拉伯餐馆。开胃菜我吃的是鸡翅膀,他俩人吃的是烤熟的各种蔬菜,夹在薄薄的饼里吃。主餐埃尔伯特要的是羊肉,我和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要的是海鲜饭,但上来那么一大碟根本吃不下去。甜点吃的就是冰激淋,但在冰激淋里混着很多核桃仁,算是阿拉伯的特色吧。开餐馆的是埃及来的人,但和结了婚的摩洛哥人能用阿拉伯语聊几句,没有算我们第二轮的酒水钱。账单来了72块多,埃尔伯特建议每人25欧元,谁料结了婚的摩洛哥人想了想多付了五块,大概以慰老乡吧。这就叫我对他另眼相看,我知道他为了买部新的二手车怎么困难地凑钱,竟然出门在外出手这么有人情味。饭吃完已经十一点了,埃尔伯特说他们一般就再到个迪斯科舞厅去坐坐,到两点左右回旅馆。我一听眼睛就瞪起来了,不由脱口问他难道四十岁以上的男人还到迪斯科舞厅去。他听了十分不平,把他的驾照翻给我看,证明他还不到四十,原来他才三十九。结了婚的摩洛哥人一想我没带护照,带不进迪斯科舞厅,于是就一起回旅馆了。约好第二天早上八点缺一刻在餐厅会合吃早饭,我把手机闹在七点,还没到七点就听见有两个房间的闹钟响了,然后附近的大教堂就开始当当当地敲钟了。
在去乌德勒支的电车上我看到个中年妇女扶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进来,到了医院那站就下去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又看到有两人推着两个轮椅上的残废人乘坐电车。能看得出来这些帮忙的人都是自愿的义工,主动每星期中花点时间来帮忙别人。这西方社会里好像很提倡做义工,这不警察局要招收义工,这周末开了门来招人了。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警察工作,不过帮忙巡逻啦、检查汽车司机呼吸中的酒精含量啦、什么大型庆祝活动来维持秩序啦,但他会教你怎么用手铐、用测量呼吸的仪器之类的。这些义工顶多一星期两小时,有人好奇、有人想帮忙就会来做,这样警察局又节省了正式的工资开支,又鼓励了更多的公民参与治安维护,所以很值得提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