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向认为泰国是个很矛盾的国家,因为这既是一个佛教兴盛的国度,从皇宫到官舍至民宅,无处不有庄严庙宇的守护。君臣子民,无人不是双掌合十,虔诚信奉。但同时这里又允许六根不净的现象大肆蔓延,欢场遍地,色业不禁。也许是因为“天理”与“人欲”较量的中 “人欲”以更实惠胜出了,于是金钱杠杆的使动加上开放的道德观念和趋之若鹜的旅游业.刺激并成就了文娱市场的多彩和色情行业的发达。才得以使阴阳错位的事物和平共处。人妖就是其中既悖人性之常又可合法安居的一族。当下有句“伟大的格言”好像是这样说的吧:人生的是人,妖生的是妖,人和妖生的是人妖。这当然只是个比较时髦的笑话啦。人妖实质上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由于各种各样的生理或者心理上的原因最后转到了妖界!这一特殊世界的起源我们最为容易追溯就是古代中国的太监,这些被阉割后的宦官,形体上带有典型的女性特征,溜肩、肥臀、嗓音细哑、不生胡须。而西方国家人妖的发端则是希腊和古罗马的阉奴。宗教信仰下的自行阉割风俗我们姑且不计。值得讨论的是:原始的这些太监或者阉奴其实都不是目前真正意义上的人妖!尽管腐刑之后他们已不是男人,但无论从生理、法律还是他人习惯看法的角度,也都一样够不上是一个女人,也许只能称其为“中性人”了。他们依然着男装而不是红粉妖娆。相反泰国人妖之地道之纯粹就在于她们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和女性非常的接近,你没有办法说她们是“中性人”而只能贯以全新的名词----人妖!
鉴于对矛盾国家的浓厚兴趣和对人妖的强烈好奇,长久以来就希望能到泰国走走。终于成行以后,一个滑稽小故事的不期然发生和后来类似的生活小插曲让我感慨了这些.
主题:
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春节, 我和大学一帮朋友忙中偷闲去了东南亚, 广州—香港—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温润小雨—清凉海风—棕榈骄阳—炙热沙滩—飘逸椰影….气候的悬殊, 季节的变换, 风景的迥异, 民俗的新颖. 足以让我们忘却家里的觥筹交错, 流连忘返. 不否认大家最大的兴趣还是在泰国的人妖上, 所以曼谷的妖舞表演和暹罗湾的与妖共舞成了必参与的节目. 金碧辉煌的演出大厅里, 甜美的歌声,(放录音而已),曼妙的舞姿(像经过训练),华丽的服饰, 娇俏的笑容..谁说这不是女人? 谁信这曾是男儿? 想看看他们的心愈加急切了, 可以听见人们在窃窃私语,揣摩猜测. 演出后的剧院前广场, 人流涌动,摩肩接踵. 人妖艺员带着浓浓的妆扮与游人留影, 20元泰铢可以比肩而立, 100元就可以拥她入怀..我没有兴致合影却没少把她们摄入我的镜头. 我很仔细的观察她们的不同, 近看之下: 她们的形体几乎都是非常健美没有一丝赘肉.容貌却是各异, 有些美的那么动人堪称绝色, 有的也很粗俗, 根本和女人不搭界.听地陪讲这些姿色差点的其实收入都很低, 后半生十分凄惨. 而那些漂亮的会有很多金钱, 有豪居和男宠. 但是贫也好富也罢, 没有一个人妖可以活过四十岁, 唉, 两个字: 悲哀! 我一味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不提防被一个穿着红色晚装就像只大火鸟一样的人妖揽了过去, 并示意其同伴快为我们拍照, 我一紧张, 用力摔开并倒退开去, 倒把她吓了一跳. 看她有些赫然我起了点恻隐之心. 毕竟她们也是为了赚钱谋生, 我给了她一百泰铢, 并对她笑了笑, 但是依然无心与她共影, 被她揽住那一刹那, 我后背有点凉, 不夸张的讲感觉毛骨悚然. 摇了摇头, 吐了口气, 一个朋友问我怎么了, 我笑借了一句歌词: 我被人妖撞了一下腰. 其时还不知这不算什么, 强烈碰撞还在后面哪. 翌日的行程有些浪漫,每个团队乘各自的小船到达泊于暹罗湾中心的大游轮上,一色的琉璃罩灯,美味的海鲜自助,葡萄美酒,上空侍女。。。。香熏欲醉,他乡何处的境界似也不过如此,我静坐在长桌一隅,看歌舞纷乱, 听笑语流飞. 思量着记下点什么,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了。正当我低头书写的时候,突然感觉发辩一动,似乎被人扯了一下,猜想必是朋友在闹我,头也没回笑着说“别闹”。因为天太热所以我把及腰的长发结成了麻花辩,随意搭在背上,没过几分钟,我的发辩又被人轻轻拨弄,我边笑边回头,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一个清清秀秀的人妖正对着我侧头笑着,还学我说话“别闹”。我怔住了。我上大船时没站稳,是她适时的扶了我一把,我用刚学的泰语说“谢谢”,她居然回了句“水晶晶”逗的全队人都笑我。这回她直视着我用英文问我在做什么?她的嗓音已经很怪了,再加上她姣好的双乳就在我的眼前挺立着,下体也几乎是裸的,咦!我真的好尴尬不能回答。倒是她落落大方的坐下,问我从哪里来?做什么的?多大了?我慢慢和她聊了几句,想了解点她们的情况却因羞于查问人家的隐私才作罢,不过也知道了她是因为家里人贫穷才做这行的,她生的本像女孩,又经过一些训练所以景况还行。听她言外之意收入也不错。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我如坐针毡,找了个借口离了位子,匆匆的结束了这场谈话。接下来她总是在我们几个身边服务不过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像别的人妖那样拉我们共舞,我总是可以感觉她的眼神很专著的看着我和朋友们,不过不得不说对她的印象虽好了不少,还是会感觉发毛。终于要回酒店了,我们几个好奇又不擅闹的女孩坐在回程小船的船舷上听风看月,对面的一为大姐很俏皮的和我做鬼脸,身边的女孩也在笑,我莫名其妙只好别人笑自己也笑的傻笑起来,跟着背后一刺,忙回头原来还是那个人妖居然找到我,从大船上伸长手臂来拍我。因为距离过远,所以只有她长长的指甲刺在我背上,我很友好的摆了摆手,她对我说:“你的发型很漂亮,我喜欢”。我看着她突然为她难过起来,嘴上说着: “谢谢你”。心里在想她这回是男人心态还是女人心态呢? 她平时快乐吗?一丝凄凉不禁从我的心底慢慢浮起,夜陡然间沉重了。
离开泰国的几年里,只要一接触有关人妖的新闻什么的,我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她来,唉,那一撞的力道还真不小,让我经常会小慷一下命运之慨,这些人是不是有命无运呢?我承认自己有些宿命,但是抉择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的,好比出生, 好比容貌, 好比家世背景。。。无奈!
本来以为除了泰国应该很难遇见地道的人妖了, 谁知无独有偶. 在荷兰这片极度自由极度开放的土地上, 却是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什么红灯女郎, 什么毒品咖啡, 什么同性婚姻….那才是五花八门哪, 噢. 别跑题, 还有--就是人妖! 众所周知在荷兰充斥了相当一大批的同性恋人, 他们当中的很多乐意去做变性手术, 以求达成心愿, 只是介于医资的昂贵, 很多人也仅仅停留在隆乳的程度上, 然后依靠女性荷尔蒙激素来调节女性特征. 从而步入了人妖的行列. 不过我再见的一个人妖却是正宗的泰国版! 那是在我所工作的一个荷兰公司里, 公司招流水线工人, 一位来自泰国的女同事介绍她的朋友来. 这位新同事来的时候是着中性衣服的, 不过举止形态很怪异, 明眼人一看就是同性恋者. 那时的我已经不再以另类的眼光看待这些人, 尽管我个人仍然不会接受. 由于我这个女同事会讲中文. 我们总是一起吃饭喝茶, 所以她的那位朋友也就顺理成章的和我们坐到了一个桌上. 他英文不错也很健谈, 只是仔细一点仍然可以捕捉到他眼底的落莫. 他来荷不久正和一个荷兰男人同居. 慢慢地我们熟悉起来, 他很喜欢和我说话, 喜欢我的服饰, 有时候会帮我准备茶水, 开始我有点害怕和反感, 因为同事说他心好才没有怎样, 后来发现他的情绪其实很自然, 我总觉得的他和一般的同性恋者有些不同, 他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女性的气息, 他喜欢和我接触只是因为他是那么羡慕年轻的我. 终于忍不住我私底下问兰, 也就是介绍他进公司的女同事. 知道了他来自一个贫穷的大家庭, 不得已几岁上就变了性, 他在泰国是个人妖. 先天条件的不足, 他几年辛苦也没有多少的积蓄. 年龄大了, 没有出路家人都远避着他, 流浪了许久, 遇见这个去曼谷度假的荷兰人, 两人情趣相投, 一拍即合他就来了荷兰. 他的”男”朋友很善待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 不能和他长久, 心里的郁闷想来不会解开了. 唉, 同性恋也有如此细腻的情感交织, 真不知这世界究竟埋藏了多少故事.
后记:
文献上说: 泰国是一个和西方国度有很大的共融性的东方国度。几载游历后, 证实了与其他东方国家相形, 泰国的确是开放很多. 诸多故事的跌沓起伏, 让我真正体会到一个无所不容的国家, 给国民带来充分自由的同时也滋生了无数难以诠释的问题. 就如: 人妖现象与人性背道而驰, 却能在世界的很多角落生根, 而它所暴露的黑暗面让很多人避之若蝎. 取缔人妖是否能够成为进入文明的标志?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很多文明国家正在朝这个方向走. 然而明天是不是会更好? 呵呵..希望如此!
安静随笔于2003年6月6日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