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如果活到今天,应该有125岁了。
记得爷爷去世时,是一个秋天,当时我正在南地生产队里,跟着犁地的牲口后面淘红薯。
经常和我开玩笑逗乐子的老铁灯走过来说,老家叔,您爷爷快死了,还不敢快回家!
我说:龟儿子,您的爷爷才要死了呢。
老铁灯说:别不相信,要是哄你,俺是小狗。
老铁灯是个成年人,他的儿子比我只小两岁,但按辈分他该喊我为叔父。看他不是在开玩笑,我就仍掉篮子和抓扣,拼了命的往家中跑。
家中果然热闹,所有的亲人都到了,父亲母亲,姑姑姑父,大伯父、二伯母、三伯母、还有老亲戚中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两位大夫,都来了。只剩下二伯父,他当时正在地区开劳模会,电话打不通,但已经派人去叫了。
大家忙里忙外,我也插不上手,只好和哥哥弟弟及姐姐在站一旁抽泣,就见到上面的一幕。
这样过了一夜,一直等到二伯父回来,才把我们大伙都招呼近前,爷爷睁开眼睛,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笑了一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就闭上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给一位自己最挚爱的亲人送终!
那一年,我才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