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

She knows, Nothing can last 4ever, 不想背着一副黑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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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她.在那栋房子的转角处,正如我们许多年来的会面一样,我一转身,便看到了她.


       那日,武汉下着小雨,我穿着黑色棉布裤子和咖啡色外套,看上去十分的拖沓.我走上前去,拥抱青莲.如同一个旅人,回到故乡,拥抱他许久前甜美的回忆.


    我拥抱青莲,抬头看见,她曾经的家,两层的木质房子已经被拆掉,且改成了一片人工河塘.上面插着几只枯萎的荷花.背后传来电钻和钢铁的碰撞声.


    呵,好气派的房子.我说.


    这里开始变得拥挤,青莲把手伸进背包里,拿出了两条女士香烟.


    谢谢.我仔细看了看,白色的盒子,上面三分之一处镶有绿色的细边,这烟的叫………MEMORY.青莲可能并不知道这单词的意思,对我而言,这算是巧合,或是上天对我再次的提示.


    我们去画室,我抓起她的手.有时我对青莲以命令的形式对话.很多事情,我在此之前以安排好,很多时候,我只是把自己的计划同她讲一声,没有任何商量或是询问的成分.我是一个任性且自私的孩子,害怕离别的场面,并讨厌泪水.三年前,我离开这里,没有通知任何朋友,包括青莲,或许在飞机划过中国的边境时,青莲还疑惑的在教室中寻找我的身影.


    那套画室我很喜欢,宽敞,明亮.水泥的洗手间,木质的床,旧的藤椅,有时可以淡淡嗅到松节油和画布散出的味道.我抽出两包烟,把剩下的藏在一堆画布下面.是的,那时,我的父亲还不知道我抽烟.或许,即使他晓得了,也不会责怪,我想.


    我和青莲坐在偏厅的椅子上聊天,聊了些什么,我不太记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同她的每次对话,都是愉快的.青莲亦是一个温和体贴的女孩.我们在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也是同班.虽然,我不时的离开,这并没有削减我们之间的感情.


    之后的四个月,我一得空便会约青莲出来,KTV,逛街,泡网,或者只是坐在板凳上请人为我们修指甲.所有年轻女孩,在夏天乐意做是事情,我们在那四个月一并做完.只是希望,在许多年后,我与她的回忆,依然可以保持甜蜜.


    八月的中,我同青莲有一次旅行,我们背着画夹到安徽的西地,路上有十二个小时颠簸的车程,拥挤的巴士上,有潮湿的汗水味道,脏的座椅,每次在路边的加油站停下来时,车上的乘客便下来呼吸新鲜空气。在那段路上,我一直睡,靠在青莲的身上,做了很多梦,梦到死去的人,过去的事情,悲伤或快乐的事情,很多男人的脸。醒来时额头上全是汗水。青莲对我微笑,到站了。


    我们到达西地,住农家的旅舍,照下很多黑白照片,老房子,灰色的屋顶,或者只是一口石井,小溪边的绿色植物。当然,我也为青莲拍了几张,坐在石头凳子上,抬头看我,半边身子藏在门后。照片洗出来后,我很喜欢,她亦是满意的。过去我在刻意的抹杀自己的回忆,希望在某个地方,重新开始。当我在二十岁时再见到青莲,她一如既往的对我微笑,我不如,把那些回忆,包括现在的,一并牢牢记下,哀伤或是喜悦的全部承担下来。


    最后那夜,我与青莲到一间酒吧,我们玩的十分尽兴.凌晨,我坐在计程车上,抬头看她.胸口一阵抽痛,是的,我们在一起回忆了很多,快乐的结伴出街,诚坦的相互吐露心声.可是,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生活轨迹不再相同,青莲,我会向更远的地方驶去.她抬头看我,我只是微笑,并未对她吐露半个字.夏日的凌晨,即使在武汉,也会感到微凉.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上,MEMORY.

      

 

 

      “青莲”是同“佩恩”收集在我的一部散文“过期”中,原本是想写一关于时间的流失和人生过往的一部文章,“青莲”完成于2004年九月,“佩恩”完成于2004年十一月,这两篇文字以人名字取名,他们,真实的存在于我的生活中,只是我省掉了他们的姓氏。青莲依旧在武汉生活,有时周末的深夜我会同她在网上聊天,佩恩于2005年2月在武汉再婚,再次进入婚姻的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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