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真的长大成人了。
昨天晚上,下了班以后开着车找俺来,说要请俺喝酒——他一向不善此道,兴许又是失恋了,再加上还开着车,俺就说去吧,但是光俺喝,你就别了。
来到鼓楼脚下的一个小饭铺——这种小馆子在京城已经剩得不多了,也就6、7张桌子,地面和桌面一样的破败凌乱。外地的服务员(何勇歌词)拿过脏兮兮的一张压膜菜单,侄子潇洒且冷酷地将脏单推回:“四两小二儿!一盘盐水花生,一盘酱牛肉。两碗棒子面儿粥。最后再上羊肉大葱的二两,猪肉韭菜的二两,西葫芦的二两……”原来这是一家锅贴儿店。俺随手揪住颧骨嫣红的扭腰欲去的小服:“不要白的,改一瓶啤的就行了。”看着侄子不服不忿的表情,俺有些心疼地说:“你丫!就说不顺心,也别这么玩儿命啊!”最近,他总是翻唱张楚“这是一个,分手的季节,天空中飘着,野侣的味道……哦哦。孤独的人,是,嗑哧的……”
俺试探着问:“你,这回,是跟谁……”
“酱——瓜——烧——肉!!!”侄子怒斥道。
此时忽然听见操作间里不知哪位大师傅爱搭不理地应了一声:“好嘞。”原来是侄子甩眼看到墙上贴的菜名,追加点了一道菜!俺心里说:“哪一出啊这是?!”
红脸的小服一样样端菜上来,俺严格地将酒杯扣押在俺手里,没有给侄子以可乘之机。
“大爷,我……我看着您这样儿,心里不舒坦!”侄子吃着味道很好的酱牛肉,开始话密了,“您看看周围,哪儿有咱们不大不小俩老爷们儿跟这儿闷酒的?!啊?人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您呢?怎么和我一样……”俺笑了笑:“说啥呢?你这也就是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才想起你大爷来!你自己闷得儿蜜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我啊?”
酱瓜烧肉上来了。俺大概有30多年没吃了。里面的香干和花生米都很进滋味儿,酱黄瓜也不错,就是颜色过深。俺用筷子扒翻了一下:“呃?怎么没见烧肉啊?肉呢?”侄子也在盘子里仔细地找了找:“嘿!还真有!”他用筷子夹起一个黑黢黢的黄豆大的肉块儿,举起来端详并傻笑着……
200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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