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风城芝加哥
吟寒
五年前的秋天,一纸聘书传真到丈夫手中,刚刚扔下书包的我来不及喘息就收拾起行装,抛家弃园,跟着丈夫千里迢迢奔向陌生的大都市——芝加哥。
“芝加哥?你们怎么敢去那儿!犯罪率很高哦!”朋友们一听之下纷纷劝我们“悬崖勒马”,好象我们此去危险重重如深入虎穴狼窝一般。丈夫甩甩头,义无反顾,大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魄,而我则战战兢兢,心里对未知的明天充满忧虑。驱车两千多公里,从磋峨的落基山脉到浩渺的密西根湖,眼前的景色风云变幻。我们的背影中从山巅携来的几捧雪也经不住这一片喧闹的繁华,迫不及待地化做几股清流融入了汪汪的蓝色中。
当我第一走近密西根湖,第一次徜徉于平整宽阔的湖滨大道,初秋的湖风吹过,带来满怀温情和陶醉。如果有一卷好书在手,将自己舒展于湖畔如茵的绿毯,或如毯的沙滩,定能守得一个心满意足的,惬意的下午。放眼向湖面眺望,竟分不清远远近近的淡白色是浪花,是浮云,是海鸥,抑或是船帆?
一条湖滨大道相隔,这端是柔情浪漫的湖水,那端却是钢筋水泥的森林。行于林立的摩天楼群间,自己真的成了“坐井之蛙”,头顶的天空仿佛被裁剪的,由蓝白两色渲染的丝绸,不连贯的铺展开。最令芝加哥人骄傲的,高约四百五十米的Sears Tower,美国最高的建筑,如一支直插云霄的芦笙,把这个都市的繁华谱成天籁传上天庭。市政中心广场,耸立着毕加索的巨型钢铁雕刻作品,约5层楼高,为这位大师匠心独运之作,惟造型奇特,难以索解。市容最漂亮的地区要数Michigan Avenue(密歇根大道),它的宽阔、豪华不亚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被誉为 Magnificent Mile (壮丽一英里)。这样可圈可点的精华在这座豪华的大都市真是举不胜举。
在芝加哥安顿下来,才知道实际上大部分居民都居住于市区以外大大小小的County(县)。可即便居住的County离芝加哥还有一百公里的距离,大家还是习惯性地,洋洋得意地对外人说:“我住芝加哥!”如果说自己住某某县某某镇,那肯定就觉得底气不足了。这就是芝加哥人的大都市情结。即使在这无穷的浮华背后还掩藏着斑斑霉迹。
从世界上最大的灯光喷泉(Brickingham Fountains)向南不远就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南区。贩毒,枪杀,抢劫,各种犯罪密集的地方。几乎每天的新闻中都有相关的报道。久居芝城的朋友告诫初来乍到的我们,如果误入南区,千万不要下车,掉头快撤!某次和丈夫开车在南区边沿地带“探险”,尚不敢深入腹地,就已经感到气氛大不相同。街头三三两两站着些着奇装异服的黑人,目光都好象是虎视眈眈。道路两边经常看到废弃的建筑,没有玻璃的窗口要么张着黑洞洞的大口,要么钉着横七竖八的木条,那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惊肉跳。
“Windy City”——芝加哥响彻全球的另一个名字。由于紧邻大湖,周围更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来自东南西北的风似乎都格外中意这个城市。无论四季如何轮回,沧桑如何巨变,“风”却仿佛是芝加哥永恒的追求者,痴迷地在这里徘徊,时而温柔如情窦初开,时而狂躁如野性十足。在这里住上一冬一春,你就能毫无遗憾地领略芝加哥独特的“风”情。
不久前,丈夫回到落基山脚下的那座城市去探亲。两周的假期结束后,丈夫颇为感慨说:“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我知道他已不习惯那个小城市的简单和随意,我也一样。虽然我们依然时常抱怨这里的天气,依然将每天数小时的时间花在上下班的车流中,但“大都市情结”已深植于我们心里。五年的磨合,仿佛自己已经融入周围的气息中。就好象对待身边亲爱的他,时常发牢骚,挑三挑四,然而静静想来,心里依然最爱他,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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