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刀:从“永失我爱”谈起——关于对疼痛的不同处理看中西方临床

从“永失我爱”谈起——关于对疼痛的不同处理看中西方临床医疗原则的差异(1)

                ·力 刀·

   在华夏读者论坛读到一推荐转贴的令人不忍悴读的文章“永失我爱”(见5月30日华夏快递: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658),里面有这样一段描写:“臭臭疯了,他疯狂的拉着他脸上的纱布。他疼啊。麻药劲已过去了。他挣扎着大叫:“妈妈,难受啊!妈妈啊!难受啊!”爱人用力的抓着他的手,一边喊我:“春儿,快点,帮我抓住他!不要让他把纱布拽掉!”……

    这段关于孩子因视网膜神经母细胞瘤而做了眼球摘除手术、术后麻醉期过去因疼痛要撕包扎眼睛绷带的描写,让俺这见惯血肉和尸体,曾摘心拿肺和给人换肾换肝的前外科医生也看的全身皮肤发紧,汗毛直立,不忍再读。从这里,就疼痛问题,老刀就蜻蜓点水肤浅地谈一下中美或说中西方临床医疗关于疼痛治疗原则的差异性,希望国内同行已改进或接受现代医学观念,使病人少受疼痛折磨,也希望国内或国外同胞有些基本认识和知识,建立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从而在手术后少受疼痛的罪。

    疼痛是一种不良刺激的主观感受,其意味着潜在和确实存在的肌体病变和损伤。不论在东方和西方,病人和医生对疼痛都是深恶痛绝,尤其手术后的疼痛,必要除之而后快。公元前4百多年,西医鼻祖和圣人希波克拉德以及古埃及人和犹太人就采用一种叫毒参茄的草药来做镇痛剂和外科手术麻醉剂了,这是个有毒的草药,可病人宁可吃药中毒也不愿干挨那无法忍受的剧痛。说起来咱老祖宗也不比西方人对外科疼痛及止痛认识落后,与古埃及人几乎同一时代,咱们的医祖扁雀和华陀也已应用麻药做外科手术了,扁雀咱无法考证就当神话不说了,华陀的麻沸散可是真有其事,那关公刮骨疗毒的牛B绝对是吹的,才不是关老爷他神勇,要不,庞德一箭能射老关于马下不就说明问题了嘛--不怕疼,箭射到肩膀上您咋就掉下马了呢?这刮骨疗毒的故事只能是说明咱老祖宗外科和麻醉技术是神功夫--还是局麻呢,能边刮骨疗毒,还让病人老关喝着小酒,看着闲书。

    到今天,现代医学发展到可将人一直麻醉几十个小时开心开脑,换一副新的心肝肺五脏六腑全无问题。对术后疼痛也能很好控制了。可是在中国和西方临床上对疼痛镇痛的应用上却表现出很大差异性。

    在西方,术后止痛是第一位要考虑和执行的,根据不同病因和手术,麻醉师与手术医生术前都会讨论决定术后采取何种方式给病人镇痛。因为,术后疼痛对病人手术后休息和恢复是不利的,疼痛可引起激素分泌的异常,使分解代谢为主,蛋白合成减慢,而术后正需要大量蛋白合成来加速伤口的愈合和肌体的康复。另外,疼痛的副作用不仅是体能上的而且是心理上(PSYCHOLOGICAL)的,使病人处于精神抑郁萎靡状态,也不利于术后康复。

    最常见的术后镇痛方法是定时皮下或肌肉注射吗啡,效不佳就静脉注射。随着现代临床医学技术的发展,目前在西方,等病人清醒后,常规给病人静脉接上自我控制的定时定量吗啡静脉注射仪器,其按钮由病人掌握,当然剂量和注射时间已根据医生经验定好的,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过量自我注射导致危险。这样的好处是,病人能很好入睡休息,术后醒来也能很快下地或坐起活动,避免很多术后因疼痛不愿活动,长时间卧床而产生的很多并发征。老刀80年代末刚到国外在临床看到不光普外切胃肠甚至肾、肝移植病人术后3-5天就能下地推扶着自动输液器到处走动,真是很吃惊。相比之下,在国内做了肾移植的病人即使术后一切正常,也常常两周后才下地走动。

    对比国内,术后止痛就远不如国外施行的有利于病人。一般术后一两天内护士会给点杜冷丁(吗啡类似物,但止痛效果不及吗啡强),以后就很少给了或很不情愿给。老刀当外科住院医生时,早上查房胸外科病人或腹部术后病人,第一件事就是抱个大枕头压着病人伤口或从背后抱着病人命令道:“咳嗽!用力咳嗽!要不你会得肺炎和肺不张”(肺不张是指肺支气管或细支气管因痰分泌物阻塞导致叶塌陷,是术后最常见并发征,也是术后发烧的最常见原因)。其实,刚手术后,病人胸腹部尺把长的刀口疼痛已不堪忍受,哪可能做到主动用力咳嗽呢!成人尚如此,何况婴幼儿童!所以,看到“永失我爱”里孩子疼的要撕扯包扎眼睛绷带的描写,真是很难让人忍受得了。在美国,对于婴幼儿童术后病人,止痛更要完全,要孩子忍耐术后疼痛?!那是玉皇大帝他老儿才能做到的事!

    还有,在国内甚至对于癌症晚期病人有转移疼痛的,也不是慷慨给吗啡--而在国外,对晚期癌症病人,无限制给吗啡类止痛药。对于某些术后病人或癌症病人,麻醉医生还可做留置脊髓硬膜外插管,由定时定量注射仪器自动给止痛药。疼痛是即刻的,因长期大量用吗啡类止痛药导致成瘾是以后再考虑的问题,也是可以纠正的。吗啡或杜冷丁成瘾并不是象电影小说或老百姓们传说的那样可怕,而术后或癌症转移导致的那撕心裂肺钻骨抽筋般的疼痛才是可怕和危险的。对于孩子更是如此!假如是晚期癌症性疼痛,成瘾已不在医生治疗考虑的范围内,此时尽量减少病人的疼痛以让其安渡最后时光是西方临床治疗原则。世界著名的英国医学史专家ROYPORTER就曾声称“成功的疼痛处理……是现代医学最明确和普及的胜利成果之一”!

    在美国,不仅大到开心开脑要麻醉,小到门诊做胃镜检查,都要全麻,静脉打一针下去,病人昏睡个把钟头,到完成检查停止给药,几分钟内病人就清醒过来,歇个把钟头就可下地回家。而国内则是让病人在清醒状况下楞硬生生吞下去那大拇指粗的纤维内窥镜,那翻肠倒胃难受的滋味,我没体验过,但却见病人没一个不是痛苦万分要死要活的,检查后有那种声称死也不再受那份罪了的--可见其痛苦!

    在西方,麻醉住院医生四年培训毕业后,还有专门培训一年做疼痛治疗专业的PAIN FELLOWSHIP。所以,麻醉医生不仅在医院为外科医生开刀做麻醉服务,还有专门开业做疼痛治疗门诊的。这也体现出国内和国外在麻醉医生培养训练上的差别。在美国,当您遇到疼痛问题需要到疼痛诊所(PAIN CLINIC)就诊,您应了解一下,这个医生是否曾接受过疼痛专业的FELLOWSHIP训练。一般来说,经过这种训练的医生对疼痛处理更有经验些,也会更符合现代医学对各类疼痛处理的原则。

    所以,如果您不幸需要手术,或不幸得了晚期癌症,您应和医生讲清楚,您有权要求他或她给您完全充份的止痛。

    您应该知道这一点,如果遇到上述情况,您有权要求医生:您无权忍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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