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当年,在江涛下定决心要和妮可儿分手之前,江涛自觉有两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一是女儿丫丫,江涛无法替丫丫肩负失去亲生母亲的历史沉疴;二是他无法忘怀今晚反复出现的这一幕温热、委婉和丰盈,他想他们从前在北国冰城就一直这么缠绵着过日子的,到了大洋彼岸美利坚,只要他坚持到底不撒手,或许还能这么来着。
那时候江涛在大陆内部的“学术交流”圈看《人鬼情未了》(Ghost)就想哭,哭他和妮可儿从今往后或许就没有鬓发厮磨的缘份了。有情人、鬼分处在两个世界,凑巧还能以视听的媒介来互通信息,但唯一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肌肤之亲,这种可望不可及、鹊桥难渡、隔山隔海的孽障造就的悲哀,是当年江涛和成千上万个留守丈夫和妻子所经历的,刻骨铭心。
其实,江涛第一眼看到《人鬼情未了》,看到主人翁以灵活柔软的双手作陶艺,陶胚在水湿凉滑的旋转中成形于柔弱无骨的手掌心,就展开想象的翅膀,触摸到千里万里之外的妮可儿了。
后来江涛欢天喜地地到了美国。一年半的分离之后,夫妻团聚是团聚了,但为妻的只留给他一个陌生冷漠生涩坚硬冰冷的背,一道再也无法逾越的山脊,一片死水微澜……
江涛不轻言放弃。他的手,就这样从妮可儿背部麻木的神经开始,一点一滴,寸土寸金,经由旋涡般迷人的腋窝,直抵她温热而丰裕的前胸,变冷血为赤热,化腐朽为神奇,夯幻想为现实,让爱情的帆,驰过迷离的海,在如血的残阳中,迎风招展;让那两团小羔羊似的温柔和粉热,终归象信号弹般升起,如探照灯样在他胸前照耀呵照耀。
于是江涛就对女人的腋窝着迷(有关“腋窝的颂歌”已有手稿,待第二稿时再挂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