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魯迅在文學界定位

大型文學雜誌「收獲」第二期刊出一個名為「走近魯迅」的專欄。發表了馮驥才的「魯迅的功與過」,王朔的「我看魯迅」,和林語堂先生民國廿六年的舊文「悼魯迅」。這三篇文章揭示了魯迅在文壇中的真面貌。認為魯迅不配享有目前文學大師稱號。王朔表示:「我認為魯迅光靠一堆雜文,幾個短篇是立不住的,沒聽說世界文豪祇寫過這點東西。」馮驥才在文章中稱「由於他(魯迅)對封建文化的殘忍與頑固痛之太切,便恨不得將一切傳統文化打翻在地,故而他對傳統文化的批判往往不分青紅皂白。」
這三篇文章,除了林語堂先生是在大陸易手前的舊作,直接把魯迅那種好鬥的公雞形象指了出來。而王朔和馮驥才的文章,限於環境。己作了相當的保留。不料這個專欄卻使魯迅故鄉紹興市作家協會主任朱振國讀了之後「實感驚忿,夜不能寐,」憤而致函中國作家協會,認為這三篇文章是貶損魯迅的。質問:「如此集束炸彈,貶損魯迅,意欲何為?」
朱振國說:「王朔的「我看魯迅」仍是使用打「下三路」的慣伎,他認為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確實要有這麼個「耍王八蛋」的過程。他用這種「耍王八蛋」的手法,對一位文學大師進行了肆意的嘲弄,貶斥,譏笑」。「這是文革時代紅衛兵破四舊的那種作法和心態。材能用錯了地方的王朔,現在正成為文壇的紅衛兵,在那裡恣肆橫行。」但實際上王朔那種「耍王八蛋」的紅衛兵手法,卻正是魯迅雜文的一脈相承。文革期間,從姚文元的評海瑞起,到舖天蓋地的大字報,那一篇不效法魯迅的筆調?
王朔的文章指魯迅排不上文學大師世界文豪是有根據的,我們知道,魯迅從成名作「狂人日記」,到代表作「阿Q正傳」,以及他的「中國小說史略」,和他自認為成熟的「在酒樓上」,「祝福」都在民國七年到民國十三年這五年中間寫的,民國十四年以後,他就挾這些作品為資本,大量發表諷刺,漫罵的雜文,被稱為是文壇的刀筆師爺,如果這種把口號,標語,宣言和漫罵的大雜燴說成是好文章,那末文革期間的「羅思鼎」「史紅兵」「勁松」「姚文元」都可以排在文豪之列。
由於魯迅寫這類雜文時的時代背異正是全國民眾希望抗日,而當時國民黨政府又因准備不足無法抗戰,引起群眾不滿之際,魯迅也就在這種民意所向情勢下大行其道,弄得魯迅目空一切,他不但以此提高自己身價,更要做文壇的掌門人。
當周恩來到南京以共同抗日的名義而能立足時,不得不把階級革命收起來,高唱民族抗日統一戰線,文壇上的左派作家也跟著提出了以「國防文學」代替「階級鬥爭」。民國廿五年周揚等奉中共之命,解散了「左翼作家聯盟」,由於事先沒有和魯迅通氣,為此這位左翼大師就當周揚根據中共中央的旨意,提出「國防文學」的口號,由郭沬若,徐懋庸,周起應等為首組織「中國文藝家協會」。魯迅就又與中共政府唱對台戲,他不但不參加「中國文藝家拹會」,反拉攏了六十七名作家成立了「中國文藝工作者協會」,提出了「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口號。由於雙方的基本主張並無重大分岐,分岐的僅是口號之爭,論戰亦就變成了罵戰,而刀筆師爺魯迅自是老辣無敵,民國廿五年八月,他寫完了那篇痛罵四條漢子的大文章「答徐懋庸並關於統一戰線問題」之後,放出了他罵人藝術的最後光焰,這位自持雜文為投槍,戰無不勝的魯迅,在郭沬若那篇「蒐苗的檢閱」為首的雜文圍剿下含恨而逝。
林語堂先生的悼魯迅一文,被朱振國形容是把魯迅描述成近乎街頭尋【血半】的牛二,應該說是卻到好處。而魯迅那種霸權思想也正如馮驥才文中所說的,「其實是拾了西方傳教士的牙慧」。
應該注意到魯迅實際上自民國十四年起,就很少寫作,而是以那種「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式的雜文,來維持他文壇霸主的身份,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成了文藝百花園中的屠龍刀。
西安事變以後,中共階級鬥爭的本質在抗日口號的掩蓋下又重新復燃,魯迅的「大眾文學」正好與中共的政策相呼應,加以中共有一個貫例,就是捧死人,人一死就不會再講話,永遠也不可能反共,於是就不計魯迅的舊帳,被捧成文藝界的聖人。延安的「魯藝」就是標榜魯迅的學校,從郭沬若到四條漢子都必須向死人投降,成了魯迅的擁護者。
文革以後,江青在文藝界打擊一大片,罪名大多離不開反魯迅,凡是魯迅批過,罵過的人,隨時可以戴上反革命帽子,除了郭沬若,張春橋以外大都不能幸免。
朱振國說:「貶損魯迅之風開始於八十年代之初,這是有原因的,因為魯迅在文革中成了紅衛兵的武器,是四人邦用以壓服別人的偶像,文革以後,當然會起反作用,問題是中共高層不願損毀自己為魯迅所樹的形象,在大陸這個環境裡祇能時起時伏,各種各樣吧了。
有人說如果魯迅在反右時尚活著,一定是大右派,這話聽起來是對魯迅的所謂「硬骨頭」加以肯定,但如看到魯迅那副唯我獨尊的氣派,當然會被一句頂一萬句的毛澤東所不容,這才是真原因。
收獲所刊出大腕級名家的文章,對魯迅的看法雖有所匡正,但限於大陸的環境,還是有所保留的,這項工作應由在海外的華人作家為之補充,正確的為魯迅在文壇的地位,功過定位。
如果說魯迅是一個愛國主義者,這是完全對的,如果說魯迅是一位作家,或者是文學家,也都不錯,但是如果認為他是一位中國的文壇大師,那就過份了,在抗戰前多少作家的作品與魯迅的作品比較,不論在質在量,在水平上都比魯迅高得多了,隨便提一些名字,凡是愛好文學的朋友,尤其是我們國語老人俱樂部的諸位高明的文學欣賞家,文學教授,評論家都會同意,這裡就提一些名字請大家評比:胡適,矛盾,巴金,林語堂,老舍,郁達夫,夏丏尊,劉大白,徐志摩,朱自清,周作人,孫伏園,成仿吾,沈從文,田漢,瞿秋白,豐子愷,冰心,丁玲,張愛玲,俞平伯,吳稚暉,顧頡剛,鄭振鐸,陳布雷,李大釗,陳獨秀、、、、都不會低於魯迅,不知各位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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