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头两个星期的军训搞的我叫苦不迭. 别看我是军区大院长大的, 这军训可是自打出娘胎后第一回. 就两星期的时间, 我变得又黑又瘦. 我这个黑法和别人还不一样. 说起来这还得怨我妈. 离家时她将一副茶色变色镜给了我, 嘱咐我当太阳太强时就要带上它, 以防止紫外线伤眼睛. 军训时老得在太阳下晒着, 我就很听话的一直戴着这副眼镜.这下好,等到军训结束时, 我的眼睛周围是整个脸上最白的. 从远处看, 整个一熊猫长反了, 成了当时系里一景, 也为我赢得了 “猫熊大” 这一外号. 我同宿舍里的另外五个女孩子也渐渐熟悉起来. 梅佳来自于江苏徐州, 很安静的女孩子, 话不多, 但是言必惊人. 她的父亲在铁路上工作, 妈妈是个内科医生. 祖上三代行医, 也算出身于世家. 她的年龄在我们宿舍最大, 故被尊称为 “老大”. 玉茹来自于山东荷泽, 著名的牡丹之乡. 在我的印象中牡丹和唐朝划等号, 别问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 玉茹长得也非常符合唐朝的审美观点, 我就不用解释了吧, 否则就太不厚道了. 说话很有个性, 经常让我们其余的五个哑口无言. 记住, 是我们五个都哑口无言! 给大家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一天晚饭的时候我们其余的五个正闷头吃饭, 玉茹大姐从水房举着刚洗完的内裤回来了. 我们宿舍的格局是这样的: 两边各有三张单人床, 中间是四张对着的桌子. 平时大家都是在桌边吃饭的. 为了将她的内裤晾在阳台上, 玉茹需要从我们背后挤过去. 她一手拎着内裤, 一手忙着排除障碍物 (我们), 本无可诟诽. 可是坏就坏在她的内裤正好在我们饭盒正上经过, 而且内裤还滴着水. 我们姐三个左躲右闪避免被命中目标. 老大在那里大声的抗议 “嘿嘿, 姐姐, 你的内裤还滴着水呢! 我们的饭盒!” 玉茹用很委屈的声音说 : “可我的内裤是洗干净的呀!” 我们五个互相看看, 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样? 厉害吧! 她是我们宿舍老二. 伟伟来自与B 市, 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坐地户. 据说她父亲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老总. 她很喜欢炫耀. 比如总爱说她的这件新衣服多少钱啦, 她爸爸最近又和哪个重要人物吃饭啦, 她妈妈又要去哪个国家啦, 等等. 按年龄算, 她是老三. 睡在我对面的女孩叫燕子, 来自湖北武汉, 很朴实的女孩子, 话非常非常少, 父母都在航空公司工作. 燕子排行老四. 床紧挨着我的女孩叫玉梅, 来自于浙江杭州. 是个命苦的女孩, 生母很早就去世了, 父亲是个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 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好. 她的性格很外向, 如果她不讲, 我们根本想不到她的童年会那么不幸. 我最小, 但她们不叫我老六, 她们叫我“猫熊大”. 介绍家庭时, 我只是淡淡地说 “ 我父母都是军人, 我在军区长大.” 伟伟马上问我父亲的军衔, 我骗她说是少校, 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太多. 而且她这种人也太势力. 她一脸的不屑, 在那里大讲, 军队的工资很低又没机会出国等等. 我懒得理她. 两个星期的军训总算结束了, 其间给父母打了几个电话抱平安, 妈妈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没别的,找我聊天. 我把学校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汇报了一遍. 感觉得出, 妈妈每次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很高兴. 宿舍里的女孩子很快就两两配成对, 同进同出了. 我和燕子在一起, 梅佳和玉茹, 玉梅和伟伟. 头半年的大学生活对我来说有一点无聊, 看看我们学的课程吧, 什么高等数学, 无机化学, 医用物理, 马列主义. 这都什么呀! 我是学医的, 这些课程提不起我的兴趣. 我也就懒懒的应付着. 宿舍的气氛也一直那样, 老大还继续出口惊人. 偶尔搞搞怪. 有一次我们上晚自习, 突然在教室里听到一声狗叫,寻声望去, 却看到我们亲爱的老大正一本正经地教训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生 “ 我说你怎么这样, 上自习呢, 你知不知道?” 可怜这位男生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大家.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的脑子里涌现一个词: “瞪羚”. 不用说, 这个可怜的大男孩被我们老大成功陷害了一把. 玉茹晾内裤的方式并没有我们的抱怨而改变, 我们也放弃了挣扎. 不过我们 “凌波微步” 的功力大长, 已能保证百分之百不中招了. 伟伟继续炫耀她们家的沙发, 冰箱, 房子, 装修. 家就那么大, 东西就那么多, 她总有炫耀完的那一天. 哼! 我看她还能撑多久. 我和燕子的关系越来越好. 平时我们一起学习, 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去到各处闲逛, 去吃小胡同里的小吃. 我们过得单纯而快乐. 我常常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知道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很高兴, 还要我邀燕子去我家玩. 至今我都非常怀念那段日子. 变化最多的是玉梅,她的话越来越少了, 人也变的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