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说无极,突然感到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因为我的阅读量和文字表达功底还没有积累到一定的高度。我这里只能零星的说说我的一些感想。 我看的无极版本有一些特殊性--- 画面极其不清楚(偷拍版本)。也就是说,我既没有宽大的银幕来感受其气魄,也没有高质量的色彩效果来体验视觉冲击。连演员我都看不大清楚,更别说那些特技了。当然我看这样质量的版本也并非我情愿,要是在国内,我是会去电影院看的;在这里麽,为了先睹为快,我只好下载看。可是下载了三个都是以无极为名字的各式各样的片子,其中还有一部是黄片。无奈之于我只好采用MOP技术网上在线看。 看这样质量的版本有个好处,你会很纯粹的看导演的叙事方法。我不是很在乎电影的视觉。不是因为视觉不重要,而是因为第一,我相信如果一个作艺术的,特别是搞电影的,有很多高手帮着,视觉都是过关的。第二,我本身就是搞视觉的,知道视觉就是那么回事 -- 他是载体,手段,但是其实核心是你的思想。这个思想主要体现在你怎么看待现在的世界,又怎么展望未来的世界的。 我评定一部好片子和一般的片子最表像的方法就是看我是不是想按快进。这个方法当然是很肤浅的,但是我有我的理由。我对两样东西不感兴趣,除了上面说的视觉以外,另一个是结果(比如谁死了,谁和谁好了)。我对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导演的剖析角度和力度(不一定力度要够,但是起码角度要有独到见解)。如果一部片子没有剖析的美感,我也就失去了对这部片子的信心和耐心。我看无极的时候,没有想按快进。这是个POSITIVE SIGN。 既然好,当然要说好在哪里?我觉得关键好在他反映了我们所在时代叙事的特点并且带有前瞻性。我们回头看自己总是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但是如果要问你现在的状态,你就难以有那样的高度看的客观全面了。无极提供了一种对当代的解释,展现的是可知论和不可知论的较量和融合。故事放在一个没有了“极”的空间,带着原罪,带着幸运,更重要的是带着慢慢苏醒的自我走向无知的未来。我们可能在没有原因中开始,但是不能因为没有原因就可以放弃起码可以尝试选择自己的命运的机会。 无极讨论神的力量(命运)和人的力量(渴望),这个不是什么新的话题,但是我喜欢的是,在无极里面,虽然有“神”的概念,但是导演摒弃了宗教的述说。神的开始是没有因果的,她给你一个开始,给你两难的选择,但是在你走的路上,神不过是一个精灵,或是不时挑逗你的意志,或是调拨你的视野,或是装模作样的恐吓。 无极不仅是多元,更加是多层的,打破层与层直接的隔膜,可以靠神的力量(或者说不能解释的力量),也可以靠人的力量(可以自己把握但是力度不一定够的力量)。“无极”意味着可以你可以超越你能看到的极。“速度是看不见的”,是不可知的,但是不一定是不存在的,更不一定是没有力量的。积累心中的渴望,有力量就会有速度,有心人总会有路在前方。 无极挑战着我们看故事的习惯。观众需要理由,他们需要知道为什么光明一下子就可以说要疯狂的爱上倾城了?他以前干什么去了? 北公爵就为了一个馒头从此不相信他人不懂得爱了? 无极没有给太多的理由,更加没有教代人物内心转变以到达我们觉得合情合理的地步。但是我个人能接受这些非逻辑因果关系。可能是因为本身故事就是发生在魔幻的空间,可能故事情节只是一种寓言,可能我们的生活其实也是这样不是一个故事,也没有一个结局,可能是因为最重要的因果“有渴望就有力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们毕竟是人,虽然能看到不同的”极“,但是还是看不到无穷的"极"。 在对爱情,这个古老而且有效的主题面前,无极也有了一些新的角度。首先是因为导演挑战了这样一个想法,既爱情的境界不是”纯“,而是一个”悟“。 我喜欢”神话“,”魔幻“,”史诗“这些概念在无极里面的运用。我想无极奥斯卡比较有戏,因为很多从原罪,到预言将来的神等等都是西方熟悉的概念,相比张艺谋,我更喜欢陈电影里面的中国性/东方性。相比李安,我觉得陈更加注重理性思考。陈好歹走除了一条不同于张和李安的自己的路。虽然有人说,陈的电影里面你看见你可以看到黑泽明,看到王家卫,看到斯皮尔伯格,看到詹姆斯·卡梅隆。。。仿佛导演没有了自己。但是我觉得好的作品就是看上去谁都有,但是其实仔细看,就他自己。大师都是孤独的,但是也都是在对话的。 我们的语言已经到了一种别说是定义和规划,那怕是描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都很难的程度。要反映世界交错,漂浮和无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要骂人是容易的。但是骂之前要想想,起码艺术家的付出和执著是要受到尊重的。我们有理由相信,每一个选择都是有足够的道理,或者足够无奈,或者足够经典,或者足够本质。电影不是一个人英雄主义形式的创作,一个人要想着艺术性,又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又要照顾投资商,还要考虑票房,还要对付关于胸部大小的绯闻,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世上流行着很多喜闻乐见的标准,特别是在电影行业。比如,拿票房来衡量电影,拿能不能把故事说清楚来衡量电影,拿是不是获奖(特别是外国人的奖)来衡量电影。。。不知道是老百姓的标准还是投资方的标准。无论如何,我觉得其实世界在这种思维方式下面只有两种东西,一类是有用的,另一类是没有用的。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我们回到了一个拿会不会生孩子来衡量女人的时代。如果没有良性的批评环境,没有愿意深入的观众,光有几个愿意尝试的导演,我们将本质上还活在那样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