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邓大军过中原


[转帖者按] 挺进中原,或千里跃进大别山,是中国内战历史上除二万五千里长征之外,另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传说中的刘邓首长,打扮的象一个要饭花子,谈笑之间,过了黄泛区。下面转的这几个帖,有传奇的地方,也有历史的真实。

附录中的郭馨坡,是太康县人,也是地方一霸。有数千虎狼兄弟,打仗非常勇敢。曾有一个追八个之说。刘邓过中原时,销声匿迹,但后续部队,截断无数。传说中华民国历任县长书记,都要先拜他的码头,否则都不灵。国民党败逃前,郭馨坡曾任豫东剿共总司令,共产党领导的一个太康三团三千多人,在常营被郭的地方武装县大队连根拔起。开封解放时,郭馨坡和他的手下穿太康三团的衣服,从西门外出走。隐姓埋名,出走海南,广州,后被手下人出卖,执行了枪决。也是当地一个传奇的人物。郭的余部,70年代时,尚未肃清。

根据《解放军俘虏击毙、起义投诚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录大全》 的介绍:郭馨坡(1900--1957)少将。名芝塘,河南太康人。1944年任河南省太康县县长,1947年任河南省第7区(淮阳)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1949年4月任第127军310师少将副师长,8月任第127军副军长,后化名潜逃,1956年1月在河南太康被俘获,1957年4月12日被处决。

1、刘邓大军走过的地方 太康篇

周□晚报记者王永剑徐松沈湛文/图

    三皇五帝时禹的孙子太康,因其沉溺在游乐和田猎中不理国政,被羿驱逐,失去国位,而后他居住的地方发展为古城太康。当时的太康古城随着日月的年轮发展为现在的太康县。在秦朝末年,这里又诞生了一位农民领袖———吴广。今天,让其扬名的是万亩棉田,“银城”美誉也因此而来。然而,在1947年的解放战争时期,刘邓大军突破黄河天险,一纵和六纵部队从这里迈进大别山,揭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序幕。一纵一部于8月11日、12日两天佯攻民权,破坏铁路,经过雎县,13日到达太康县龙曲、斧头岗、独塘一带;六纵的一个旅于11日、12日两天由西佯攻商丘、朱集,并破坏铁路,13日夜到达太康朱口镇、马厂、高朗一带。记者此次追寻刘邓大军的足迹,也由此展开……

    据太康县志记载,为了做好迎接刘邓大军工作,1947年8月,原太康县县委书记刘振帮召开由区委书记、区长参加的支前工作会议,部署支援刘邓大军的工作,并号召全县人民克服一切困难,在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全力支援大军南下。

儿童团长今古稀

    2004年8月10日上午10时,记者见到太康县龙曲镇敬老院院长、74岁的王庆岭老人,他当时是河坡村的儿童团团长。当时龙曲是红色政区,是共产党抗日战争的根据地,当地的群众觉悟比较高。他们儿童团的主要任务是站岗放哨、向路人索要路条,发现国民党的探子赶紧报告。

    他回忆说,当年刘邓大军一纵一部过龙曲时,走的是以前的龙曲街,4人一排,步伐很整齐,中间有骡马拉着的炮车等。他们穿着黄军装,背着背包,肩上还搭着米袋,精神特别好。群众对自己的军队有感情,拿出做好的鞋子、袜子,摆上茶桌、茶碗,还用烟布袋装上红枣、烟丝等送给解放军,可战士们都不要。当时,他们欢迎解放军时还高喊口号:“欢迎大军南下,解放全中国,打过长江去”等。

    王庆岭还说,当时刚经历过3年的洪涝灾害,老百姓都比较穷,农民吃的还是高粱面、红薯叶等杂粮,红薯都比较少,但老百姓还是尽力拿出家中的粮食支援大军。

    刘邓大军过后,叛徒出卖了王长岭,当地的顽匪郭馨坡抓住他进行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当地农民军队的枪支弹药埋在何处,但王长岭脖子一硬,任由敌人嚣张,半字不吐。在淮海战役时,王长岭还作为民兵连长赶着牛车、骡车向永城和徐州送粮,为淮海战役的胜利作出过贡献。

    我为大军领过路

    黄岗,原名黄巢岗,太康县转楼乡的一个村庄,据说是农民领袖黄巢起义发起地。在1989年12月版的周口地图上,记者还看到黄岗村的名字为黄巢岗。

    81岁的田志祥老汉说,他给刘邓大军领过路。

    1947年,黄岗是个集镇,也是太康五区的革命根据地。刘邓大军走到此处时,已经是晚上10点钟左右,当时局势不安定,老百姓一般天一黑就关门,当大军的先头部队到村里时,很多老百姓不知道。

    由于时间较长,田老汉记不住给刘邓大军领路的那天的具体日期。经记者推测,时间大概在大军进入太康的当天,也就是8月13日。因为黄岗村也在太康县北部,从路程上计算步行也用不了几个小时。

    当年田老汉单身一人,有两间土房,穷得很。那天晚上他没睡在家里,一是天热,睡在自己的房里受不了,二是为了放哨,因为他是村里的民兵,他睡在村口。刘邓大军的先头部队进村时,一个营长和两个通讯员骑着马,营长下马问他这是什么村,并打开地图,拿出手电筒照明,指着地图问他到李广普村(在黄岗村南5公里左右)怎么走?他看问他路的人不像国民党部队那样盛气凌人,便知道是自己的部队,但不知是赫赫有名的刘邓大军。他领着他们走到李广普,边走还边在岔路边上撒下石灰作为记号,以防后继部队走散。

    他把营长送到李广普时,发现李广普村也有自己的部队。回到村里,他还看见有几百人睡在村内的大街上,村南的庙内还亮起了灯,像是部队的首长在一起谈论什么。

    天明时,田老汉才知道来到村内的部队是刘邓大军。部队有多门大炮,重机枪也很多。他们带着锅碗瓢勺,自己做饭,不吃老百姓的东西。百姓问战士们敌人是否在后面追着,战士们说跟着哩,就是不敢追上。吃完早饭,住在村内的刘邓大军就往南走了。

    田老汉还说,刘邓大军走后,国民党的新五军就来了,老百姓赶紧跑光了。新五军在村里住了一夜,田志祥躲进村东北地里的茄子棵里,村里老百姓值钱的东西被抢劫一空。田老汉说,他到晚上也不闲着,而是拿着剪子在村与村之间的地里来回走,碰到敌人的电话线就剪断。敌人住在村里不敢出来。“我们和民兵而是见村不走,走地里,和敌人斗争”。

    1948年春,陈毅的部队来到黄岗,在村西北的地里挖好战壕,摆开架势准备痛击新五军,没想新五军就是不敢来。当时,经常有敌机在村上飞,撒条子(传单),上面写到“瞎子刘伯承在大别山被包围,你们马上投降吧”。战士们看见条子说“瞎胡说,净造谣”。随后,陈毅的部队东进,参加淮海战役去了。

    唱着歌谣迎大军

    今年66岁的沈福祥在刘邓大军过太康时还是一位小学生。他是高朗乡张车岗村人。他说,当时该村还处在无政府状态,共产党的军队和国民党的军队在此进行拉锯战,中间还不断有小股的地方土匪到村里骚扰。全村不到400人,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枪,那种捭把子枪(土制的手枪)特别多。

    由于刘邓大军来得突然,加上局势不明,但老百姓对解放军还是有感情的。当刘邓大军到村头时,村民才看到是自己的队伍来到了,欢迎的标语来不及写,旗子也来不及做。于是,沈福祥的大哥、教师沈传性领着学生们站到路边,新编歌词,领着学生唱:“欢迎刘邓军,抱定坚决心,打倒蒋介石,穷人得翻身;欢迎,欢迎,欢迎刘邓军,你们是群众的领导,你们是当今的伟人;食,普天如一家,谋,万众如一人,欢迎欢迎……”

    遗憾的是,由于沈传性老人已经过世,一些欢迎刘邓大军的歌谣也未能全部记录下来。

    敌机侦察马厂镇

    马宏坤是马厂镇的退休教师,刘邓大军经过马厂时他才15岁。他说,那天正在吃早饭,国民党的侦察机从东南向西北飞去,飞得很低,比树梢高一点。中午的时候,刘邓大军开过来。可能是侦察机在马厂南面的卢庄附近发现了刘邓大军,就用机枪向部队扫射。当时,刘邓大军经过伪装,头上戴着用柳树枝编成的帽子,骡马拉的炮车上也覆盖了一层树枝。刘邓大军面对敌机的扫射,临危不惧,号子一响,战士们敏捷地往路边一蹲或靠在树旁,等到敌机飞过后,依然健步如飞地向前行进。据附近的村民讲,敌机对刘邓大军扫射时,不少村民中弹,甚至是孩子敌人也不放过。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敌机就打枪,不过部队伤亡不大。当记者提及当年刘邓大军在马厂留下的20多名伤病员时,马老师摇头不知。

    当时,马厂还处在国民党统治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百姓迫切希望解放军赶紧打过来。村民看到刘邓大军来后,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大军向南走后,国民党的新五军就跟上来,来到马厂的是新五军的84师。他们一来,镇上鸡飞狗跳,老百姓都跑了,部分村民被抓住后,就被强迫给他们搬运东西,修筑工事等,有的还被拉去做壮丁,稍有不从就挨打。马老师的老伴说,新五军来时她正在地里摘绿豆,看见飞机扔炸弹,吓得赶紧趴地上。新五军还住在她家里,家里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刘邓大军过唐桥

    在马厂镇马厂村后,涡河静静地从这里流过,记载着发生在河流两岸的沧桑故事。村里的很多年轻人,虽然对村后的涡河非常熟悉,但知道水面上曾经有一座几百年的9孔大桥者却不是很多。传说该桥还是唐朝大将尉迟敬德修造的,所以9孔桥也叫唐桥。在桥的南面,还立有9座石碑,碑上刻有字,每座碑有一人多高。据该村83岁的王昌运老汉讲,当年的这座桥有七八十米长,4米多宽,桥是弯的。村民王文成家就住在当年的桥南,石碑就立在他家附近。当时的9孔大桥就是马厂桥。

    王老汉说,他记事时马厂桥南岸是个大集市,桥南的大街宽六七十米,街两旁是粮食铺、丸子锅、汤锅等,店挨店长达一二百米,白天人头攒动,晚上灯火通明,逢集人多得挤不动,繁华得很。在民国时期,这里还是当地的经济中心。不幸的是,1938年6月9日,国民党为掩护军队逃跑,不顾人民死活,扒开黄河花园口,滚滚洪水把马厂桥北面的一孔冲垮。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为了加强对涡河南部马厂镇附近的统治,又用木头把被水冲垮的马厂桥北部一孔修好。

    1947年8月刘邓大军过涡河时,马厂桥是途经此处部队的必经之地,因为从这里向东十二三公里到柘城的安平,向西十二三公里至太康县城,方圆25公里就只有这一座大桥。当年刘邓大军过马厂桥时,很多村民还目睹威武雄壮的解放军雄赳赳地跨过大桥,沿着大街,浩浩荡荡地向南开进。

    可惜的是,马厂桥和桥南的石碑在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扒掉烧成石灰了。2004年8月11日,记者来到9孔大桥所处地时,看到那里却是荒草横生,先前的繁华已无半点迹象,曾经的交通要地已成为一片死水。

    水东骑兵李来宾

    说到水东地区,不能不提国民党扒开黄河大堤,由于蒋介石的这一“力作”,造成黄河改道,把豫东平原分成水西、水东两个地区。当年抗日的革命根据地扶太西地区,就处在水东。扶太西地区,也就是扶沟、太康、西华三县的结合部。13岁就参加革命,为革命队伍搜集敌人情报,为太康的解放出生入死的李来宾就出生在高朗乡的二郎庙村。当年刘邓大军经过太康时,他就是为大军提供信息的联络员。

    刘邓大军过太康时,李来宾是雎(雎县)杞(杞县)太(太康)地区支队的骑兵。说是骑兵,其实不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跨着大马、飞舞着大刀迅如闪电的部队,而是骑着自行车为部队搜集情报的侦察员。

    75岁高龄的李老汉,可能是年龄过高,听力和记忆力有所下降,对记者的提问总是所答非所问。但从其回忆自己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的对敌斗争工作的片言只语中,记者连结成串,了解到李老汉在刘邓大军到来时,为大军提供大量的敌军布防和地方道路情报。

    李老汉所在的村庄,当时正处于敌我统治区的边沿,这对他作为情报员提供了很好的施展空间。二十世纪40年代,高朗集是敌战区,附近的村庄有几个地下党组织,李老汉就常奔波其间传递情报。刘邓大军将到太康时,他是雎杞太地区联络站的联络员,由于工作出色,成为骑兵。在刘邓大军经过太康时,他积极安置部队的伤病员,给伤病员解决药品、食宿等问题。伤病员治好后,他又护送他们归队。

    李老汉说,他身上有几条“命案”。他和同事王大头、王启来等,多次击毙前来刺探情报的敌人。在敌战区,他好几次身处险境后又成功脱险。

    据太康县志记载:当时,太康县仍处于拉锯战争状态,人民生活十分艰难,但他们节衣缩食,3天内共筹集面粉10万公斤,柴草15万公斤,做军鞋2万余双。有一位60多岁的老大娘把30多个鸡蛋送给人民子弟兵。女村长冯好带领全村人收粮、磨面、做军鞋送给大军。据统计,仅高贤、龙曲、转楼、王集等4个区(乡)就支援各种肉、菜近6000公斤。刘邓大军走后,留下100多名伤员在太康养伤,群众对他们专人护理,组织民兵加强保卫,并筹集药物,请最好的医生给予治疗,并把康复的伤员送往前线。刘邓大军虽然是路过太康,但一些地方土匪和国民党伪政权非跑即垮,太康县城迎来第二次解放。

    (记者在采访报道中,得到太康县党史办公室、龙曲镇政府和马厂镇政府的大力支持,在此表示感谢。)

龙曲西侧刘邓大军经过处

谁能想像到王昌运老人所指地方就是当年繁华的唐桥

2、刘邓大军走过的地方 淮阳篇

    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在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军事史上,占据着极为辉煌的一页。1947年,按照中央军委的部署,刘伯承、邓小平率领晋冀鲁豫野战军千里挺进大别山,当年8月14日至23日,他们越过黄泛区,强渡了大沙河。大军历尽千辛万苦,突破敌军的围追堵截,胜利完成了战略转移,为后来的战略进攻,并最终消灭蒋家王朝作出了彪炳史册的卓越贡献。现在的周口市从而成为当年刘邓大军跃进大别山的跳板和以后的供应基地。今天,记者沿着当年刘邓大军行进在周口的足迹,追记刘邓大军的风采,以此纪念伟大的革命家邓小平诞辰100周年。

    1947年8月,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一纵队跨越陇海铁路向大别山挺进。越过宽近20公里,遍地积水淤泥的黄泛区后,16日,纵队骑兵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淮阳城,17日,部队进至王店、新站集等地,准备强渡沙河。是日夜,工兵部队在沙河北岸的新站、牛口数次架桥,均被冲毁。后于18日夜在祝湾渡口架起浮桥,第十九旅、第一旅辎重和纵队直属一部连夜渡河。19日晨,敌十余架飞机轮番轰炸、扫射浮桥和过河部队,浮桥被炸毁。中午,担任阻击任务的第二十旅第五十八团与敌追兵接触,激战至夜,团参谋长郑忠同志英勇牺牲。20日,第八团一个连在朱集乡李小庄阻击敌人,黄排长以下35人阵亡。在我阻击部队的掩护下,部队全部渡河南征。

    刘邓大军过境期间,淮阳县给部队以大力支援,仅买臣区就支援部队银元1万块,国民党法币10万元,军鞋5000双。当买臣区委书记盛广才将银元、物资在王店西大李庄交给部队时,受到了首长的表扬,并奖给该区捷克式机枪一挺,子弹数百发。(摘自淮阳县委党史研究室资料)

    ·史实纵深·

    祝湾强渡

    祝湾渡口在今淮阳县新站镇黄菜园行政村祝湾自然村境内。记者在采访淮阳县老党史研究者时,得到了以下更加详尽的史实。

    在祝湾渡口强渡沙河的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一纵队。当时沙河此段宽约120米,水深流急,是我军南征途中第一道较大的江河障碍。8月17日,纵队主力进至淮阳附近地区,纵队首长即率各旅干部亲临沙河了解掌握情况,部署渡河。后拟于17日至20日,全纵队利用夜战,由新站、祝湾、水寨(项城)、牛口4点过河。

    17日夜,我军在新站、牛口两点数次架桥,均被激流冲毁,后改在祝湾,集中全力,于18日22时架起一座浮桥。第十九旅、第一旅辎重和纵直一部部分战士连夜通过。19日晨,敌机十余架,对浮桥轮番轰炸、扫射,桥被炸毁,部队停渡。

    19日、20日,在阻击尾追敌人的同时,纵直一部、第二旅主力在牛口乘船南渡;第二十旅、第二旅第八团、纵直一部剩余战士由纵队政委苏振华、参谋长潘焱率领,即赶水寨北岸,第二十旅及纵直一部剩余战士在那里船渡,骑兵团在倒栽槐涉水过河。第八团完成掩护主力渡河任务后,向东南方向前进,21日夜在槐店西船渡过河。至此,第一纵队强渡沙河胜利结束,继续南征。

    ·当事者言·

    祝云堂  我给“八路”送过面

    有了新站镇乡村两级干部的密切配合,记者一行赴祝湾村的采访显得异常顺利。在我们首先领略刘邓大军当年强渡沙河的祝湾渡口遗址时,94岁的村民祝云堂就在村会计祝山诚的引领下赶到了。

    “‘八路’过河时,我还给他们送过面哩。这哪有几天呀,跟在眼前一样……”祝云堂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说起这段历史显得很有权威性,“这庄里谁也没我知道得清,那几天我都在家哩。”

    祝云堂口中的“八路”就是当时的刘邓大军,在那时,这个称呼似乎是老百姓对子弟兵的通称。按照祝云堂所说,十几个“八路”是在一个中午突然出现在祝湾渡口的,遇见祝云堂时,还向他打听这里的地名。后来他们不仅在一个本子上记下了“祝湾”,还把渡口附近的一个柳树林标了上去。祝云堂说,后来才知道这些“八路”是先来察看渡口情况的,以便搭设浮桥让大部队通过。

    “咱的部队好得很,看见老百姓不叫啥不说话。见着老头叫大爷,见着老婆叫大娘。”出于对刘邓部队的好感,祝云堂当时就主动提出为“八路”们做午饭,并很快从几个村民家找来了一盆面,让住在水井旁边的祝新功家帮着做了一顿面条。浮桥搭建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祝云堂说,战士们用树木、门板、麻绳、秫秸等搭桥,速度很快,晚上就搭好了。随即,包括马匹、大车在内的大部队就开始过河,队伍很长,“从头看不见尾”。

    据祝云堂回忆,从部队搭桥渡河开始,枪炮声、敌机的轰鸣声就没有停止过,晚上还有耀眼的照明弹在沙河上空亮起。村里的群众都是白天出去躲避,晚上回来,祝云堂也不例外。虽然担惊受怕,但看到大部队能顺利过河,大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时过境迁,如今沙河祝湾段已比当时宽了许多,当年搭建浮桥打在河底的木桩虽然还遗留少许,但不到枯水季节是看不到了。现在祝湾村的面积比当时大了一半,人口也翻了两番,群众安居乐业。用祝云堂的话说:“俺都沾‘八路’的光,现在的好日子那时做梦也梦不到呀。”

    ·史实纵深·

    李小庄阻击战

    在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一纵队强渡沙河期间,共发生了两次激烈的阻击战,一是在8月19日,第二十旅第五十八团阻击尾追敌整10师骑1旅先头部队,另外就是第二十旅第八团某连进行的李小庄阻击战了。

    据有关党史研究者介绍,1947年8月20日,第二十旅第八团领命在李小庄、时集、张集一带阻敌一天,其中李小庄战斗极其激烈。守卫李小庄的是第八团的一个连队,他们在当地群众的配合下,很快在村西柏树林内以及村西北角、东北角筑起三座碉堡,沿村挖了战壕。战斗中,战士们从下午两点多一直打到天黑,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敌军的排长被击毙,死伤数十人,我军也牺牲了黄排长以下35人。

    战斗结束后,李小庄群众把烈士的尸骨收集在一起,在村西南角埋了个大坟,众称“烈士墓”。1987年,淮阳县委、县政府修整此墓并立碑纪念。至今每逢清明节,青年学生还会前去扫墓,以慰英灵。

    ·当事者言·

    宁安海  遗骨拾了两箩头

    经过了十几年的风雨,位于李小庄村西南的“阻击战三十五烈士”纪念碑如今已显得破败,碑后的烈士冢上也长满了杂草。记者一行8月10日下午来到这里,并郑重向烈士墓三鞠躬时,很快引来了几位村民,一位中年人走上前说,他叫杨德洲,父亲杨中玉就是当年曾参与收集、埋葬烈士遗骨的老党员。

    杨中玉前年已经去世了,享年84岁。他在世时,常常向孩子们讲起当年李小庄阻击战的情景。“据父亲讲,那时大军是从北向南走的,很受老百姓爱戴,村里的老党员还自发地给战士们送水、送东西。在阻击战死难烈士中,村民认识的就黄排长一个人,他是烈士中最后一个牺牲的,身上多处负伤,和国民党兵的尸体倒在一起。”杨德洲告诉记者。

    似乎是怕自己说不清楚,杨德洲接着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仍然在世的阻击战见证人———80岁的老党员宁安海。宁安海住在村东头,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当时的战场就在村西的柏树园子里,刘邓部队和国民党军先后从西边香铺村过来,接着就打了起来,枪炮声响到天黑,死了很多人。”宁安海说,当时他和其他村民一样,一直躲在家里,战斗结束也没敢去战场看,直到几天后国民党军撤离,他和几名老党员才一起去收集烈士遗骨埋葬,“拾了两箩头”。

    据宁安海介绍,党员们当时埋烈士遗骨的坟冢在如今烈士墓的东边,1987年立碑时被迁到了西侧,一直至今。

    记者在李小庄采访的过程中,感触最深的就是老区群众对刘邓部队的深厚感情。不仅体现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几位村民谈起刘邓大军都滔滔不绝,还体现在村人一致对烈士纪念碑年久失修的惋惜上。正如宁安海送别记者时突然涌出泪水一样,猛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从我们吊唁烈士开始,一直持续到采访结束,是他们不约而同地为阻击战死难烈士感伤吗,我们不得而知。(本文采写得到了周口市委党史办、淮阳县委党史研究室的鼎立支持,特此鸣谢。)

 

3、刘邓大军走过的地方 鹿邑篇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纠集20多万兵力妄图歼灭中原解放军。为打退敌人的猖狂进攻,刘伯承、邓小平指挥的晋冀鲁豫解放军为配合中原、华东解放军作战,于8月中旬向陇海线开封至徐州段出击,切断该线敌军的联系。1947年1月底,刘邓大军顺势挥师南下,10日内攻克柘城、鹿邑、亳州、永城、夏邑五县,画了一个完美的“弓”字形,钳制了敌军。1947年8月13日,刘邓大军从当时的商柘鹿亳县的十字河村(今属商丘市睢阳区)向南进发。如果把鹿邑比作“弓”的支点,刘邓大军则是一支插向国民党心脏的“箭”。一年内,刘邓大军两次来到鹿邑,不但解放了鹿邑县城,还从这里向大别山迈进,掀开了战略反攻的新篇章。(综合县党史办资料)

  ·刘邓大军一炮打烂了城门头·

  提起刘邓大军解放鹿邑的事,家住县城民主二街77号的罗永年老人激动得不知从何说起。老人今年77岁了,耳朵有点背,眼有点花,身板却硬朗,待情绪平静下来,老人以洪亮的嗓门打开了话闸。

  他说,他家是一个打铁世家,从爷爷辈就以打铁为生,他家就住在西城门外吊桥边。在1946年阴历10月底的一天,他正与父亲在屋内打刀,一队人马来到门口,他的父亲一看,是国民党县长孙敬轩,赶忙上前跪下,孙敬轩也没有下马,脸色铁青,让他们家赶忙搬进城里去,说完掉转马头走了。听说刘邓大军要来了,县城里的气氛一天天紧张起来,县城四门已用麻包装土堆上,只留下弧状城门上方的一条缝隙供城里城外的人爬出爬进。父亲在西城门外花了两个月,才建成3间土垛茅草屋。他还记得,1947年新年就是在新房里过的。过了年没几天,父亲对他说,刘邓大军包围县城了,赶紧走。他们一家又爬出县城到青龙二街,就是现在居住的民主二街。他记得很清楚,阴历正月11,他吃过午饭,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响,地都打颤了,他赶忙趴在墙头上往外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城门头上方没有被封死的地方炸开了一个洞,接着城内火光冲天,机枪的扫射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士兵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战斗打得非常激烈,足足有3个钟头。西城门上城楼、城墙被炸塌。在军号声中,刘邓大军冲进了县城。父亲起身带上他也跟着进了城,看到辛辛苦苦建的房子已被烧掉,父亲痛心地嚎啕大哭。正哭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骑着大马过来了,了解到情况后,当即写下一个纸条,交给他父亲,要他去领250公斤粮食作为补偿,父亲感激得磕头作揖。

  据原县党史办主任牛继庚先生回忆,他在收集党史资料时了解到,当时给罗永年父亲罗士德250公斤粮食的是豫皖苏军区二分区司令员魏凤楼,在这次刘邓大军攻克鹿邑县城的战役中,他的部队予以配合。攻克鹿邑县城的当夜,他的部队就随刘邓大军赶赴30公里外的亳县,并在第二天打下县城。而当时攻打鹿邑县城的刘邓大军是七纵二十旅。在解放鹿邑的战役中,共歼敌一千余人,活捉一千余人,伪县长孙敬轩被活捉。

  ·亲耳聆听了刘邓首长的教诲·

  今年86岁高龄的杨茂林老人思维清晰,谈吐自若。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老人哽咽起来。他说,生于鹿邑县马铺镇杨庄村的他,家境贫寒,18岁那年,他随着同村人到黄河以北去卖红薯,什么地方老人已忘记了。当听说刘邓大军来了,已参加当地武装的他,向队长要求加入刘邓大军,队长做通部队一个营长的工作,于是他被编入18旅三营二连。

  1947年8月初,他随刘邓大军顺利渡过黄河,于8月13日驻扎到商柘鹿亳县十字河西门里。老人记得很清晰,8月13日上午9时许,刚吃过早饭,连队要求紧急集合,他以为部队要出发了,待集合后,连队开到十字河西边一片开阔地里,这里已集合了成千上万的人,原来要开会。会场前一个高高的大土台上,他看到一高一低两个军官,一位战友说,他们是刘伯承、邓小平首长,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两位首长。二人都穿着黄色棉纺上衣和半截短裤,戴着一幅墨镜的刘伯承首先发言,他声音洪亮有力,向战士们讲了目前的形势,要求战士们做好打硬仗的思想准备,讲了大约10分钟,在雷鸣般的掌声里结束了。邓小平接着用浓重的四川话讲了军队的纪律,他的讲话配合着手势,很能鼓舞人心。

  老人说,没想到上午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商柘鹿亳县的县长孙清淮向刘邓汇报工作后,要他留下来,帮他开展工作。为这事,老人说,孙清淮县长请示到李达参谋长那里,他未能随刘邓大队南下。留下来以后,孙清淮县长让他成立了一支武工队,由他任队长,专业负责打探新五军和当地国民党联防队的动向。老人说,有一次是在冬天,他们一行10人去刺探由军长邱清泉率领的新五军的部队动向,这次行动必须要从涡河北岸到南岸,他们于是脱掉身上的裤子和上衣,赤身裸体地游到南岸,冻得两腿失去了知觉。

  ·他获得刘邓大军南下的消息·

  1947年8月,刘邓大军第二次来到商柘鹿亳县,当时任县公安局局长张培聚通讯员的李振国说,8月14日上午8时许,局长急急忙忙让他一同到县委,那里已聚集二三十人。然后,在县长孙清淮的带领下,骑马沿现在的鹿商公路向北急疾而去。他心里想,一定有紧急任务。他们赶了足足有两个钟头的路程,来到一个叫叶庄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有孙清淮一人继续往北走去。这时,他听局长说,孙清淮县长去见刘邓首长了。他一听,心里“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想不到刘邓大军又来了。要是能见上刘邓首长一面该多好呀,可身边的局长也只是翘首向北探望。后来才知道,十字河距叶庄仅一华里。

  两个时辰后,他看到县长孙清淮大步流星地回来了。他用沙哑的声音兴奋地说:“刘邓大军要向南去”。接着,孙清淮滔滔不绝地给他们讲见到首长的情景。他说,刚到十字河姬家大院,只有李达参谋长在院里,李达参谋长问他去吴台庙(今郸城县吴台庙镇)怎么走,他回答说鹿邑北惠济河上的高口桥已于今春被破坏了,现在只能绕柘城往玄武大桥走。他看到李参谋长看着地图,用铅笔画了一个记号。这时,戴着黑色眼镜的刘伯承与邓小平一同过来了,李达参谋长向他们汇报了这一情况。刘司令员当即说:“中午12点准时出发”。这时,他想,大部队一定向南有新的行动了。然后,李达参谋长将他介绍给刘伯承和邓小平,刘司令认真地了解县里开展敌后斗争的情况,当汇报了县里的武装不多、困难不少时,刘司令告诉李参谋长,要发给他们300支枪,其中包括几挺机枪。时间已近中午11点半,他向刘邓首长告别,邓政委以亲切的口气叫住了他:“同志,慢走!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今后的斗争将是残酷的,有可能重爬山头,不要怕吃苦,我们一定能胜利,要敢于坚持,敢于斗争!”重复着邓政委的话,孙清淮兴奋得眉飞色舞。当时,所有人都群情振奋,决心在刘邓首长的关怀下,一定将斗争坚持到底。据孙清淮县长说,当他走出姬家大院,部队已在紧张地集合了。

  ·刘伯承在刘家大院住了两夜·

  据罗永年老人的回忆,1947年8月15日,县城突然来了很多军队,一打听才知道刘邓大军又来了,群众都很高兴,各家各户都自发地拿出最好吃的送给大军,可是,战士们都不接受。夜里,他家一下子来了30余名战士,为首的说要借宿,父亲赶忙腾地方。他说,他家一张大板床上,人挨人躺了11个。

  罗永年老人回忆说,那天晚上,他的舅舅任道德从家里拿出馍笼和水桶到刘铭德家去了。回来后,他舅舅告诉他,刘铭德家一定住着大官,他家院子里接有很多电话线,他见一个戴着墨镜高个男子在堂屋里坐着看文件。

  今年80岁高龄的刘铭德鹤发童颜,精神矍烁。他说,那年他在城外一家杂货店里做帮工,正巧那两天不在家,只是回家后,父亲说家里住了一个大官,待人很和气,只住了两夜,给他家留下了50斤粮食。

  现在的刘家大院,已远不是昔日的情景了。2004年8月17日下午,记者来到刘家,院子里盛开着紫的、粉的、黄的花卉争奇斗艳,把一个静谧院落装点得幽雅而热闹。大院的东侧是7年前建起的3层楼房很是壮观,西侧仍是上世纪70年代建成的土坯房。刘铭德老人说,当年刘伯承就住在这间屋里。

  ·“地下党”收养了两名重伤员·

  在凌秀兰老人两层楼房里落坐,顿感到幸福和温暖环绕着记者。说起父亲凌国瑞的往事,今年已59岁的凌秀兰回忆说,从她记事起父亲就是一个烟贩,每天“刮烟”到街上去卖。她介绍,“刮烟”就是把烟草压实了,用刨子刮,刮下的烟丝叫毛烟。一家7口人就靠父亲刮烟为生,生活极度贫寒,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直到1949年,父亲才花了120元买了一块地皮,靠捡了一年的碎砖头盖了3间草房。

  她说,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是个地下党员,直到195

  8年春天,一次与父亲一块下地挖菜,别人喊父亲:“地下党来了”。当时十三四岁的她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告诉她,1947年8月,刘邓大军来鹿邑,一个军官来到他家,询问家中的生活情况,并向他宣讲了革命形势,临走放了一袋子面粉,出于感谢,他把一双布鞋送给了军官。第二天,那个军官又来了,说让他给部队办事,他一口答应了。那个军官什么事也没说,只是让他把一个纸条转交给一个指定的人。就这样,父亲在卖烟丝的同时,做起了“送信”的活。

  对凌国瑞收养两个重伤员的事,凌秀兰说,当时她才两三岁,还不记事,直到后来,父亲一次与她闲谈时说:“若不是年纪大了,很想去找刘邓大军的两位军官。”听了这话,她很惊奇,父亲就一五一十地把收养两位重伤员的事告诉给了她。父亲说,就在那位让他“送信”的军官第二次来后,第三天凌晨5时多,那位军官第三次来到他家中,还有五六个士兵跟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两个人。那位军官请求父亲把这两个重伤员留在家中静养,父亲看到那位军官话语恳切,就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天一亮,整个县城里已没有一个刘邓大军的人了。在留下来的粮食吃完后,父亲就把卖烟钱买来了鸡蛋、水果、羊肉等补品,为两位伤员调养身子。

  在以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父亲每天一早外出卖烟,母亲在家想方设法改善两位伤员的伙食。一天,其中一个高个伤员对父亲说,很感谢对他们的照顾,感谢父亲对党作出了这么多工作(这期间,父亲多次出色地完成了“送信”的任务)。他决定吸收父亲为中国共产党员。听他这么一说,父亲很是惊讶,想不到他收养的竟是一位刘邓大军的军官。他俩要走了,父亲一直把他们送到沙颍河口。父亲当时还以为吸收他为共产党员的事只是说说,没想到,解放后,在一个党员登记薄上,父亲真的见到了自己的名字。(本文采写得到了鹿邑县党史办、原党史办副主任牛继庚先生的大力支持,特表示鸣谢!)

  采访札记

  为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一百周年,本报策划一组“回访刘邓大军走过的地方”系列报道。一周时间,3组记者驱车行程近千公里,深入村庄,走访老人,细挖当年刘邓大军走过的地方发生的或感人,或平常,或激烈,或悲壮的一幕幕场景,生怕漏掉丁点儿细节,对不起读者。但由于资料的短缺和很多老人已经去世,加之在回访过程中,让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回忆当年发生的往事,很是困难。不过,幸运的是,在我们的采访过程中,受到当地党史办、乡镇政府和村民的大力支持,使我们颇受感动,再次深表谢意。

  在解放战争时期,刘邓大军和陈毅部队在周口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由于很多当年的见证人已经故去,能采访到的人太少了,本报此次采访也是挂一漏百。因此,为了让发生在豫东大地更多的军民故事保留下来,我市各级政府应该行动起来,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其中,这样,我们以后翻看周口历史时,肯定会多一分惊喜,少一分遗憾。

附一、解放太康县城之战

   1945年9月22日,冀鲁豫12地委遵照党中央和毛主席“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的指示精神,冀鲁豫12军分区30团、15团和太康县大队一起对太康城内的国民党反动派展开攻击。战斗从22日晚9时打响,历时3昼夜,于25日胜利结束。

  战斗之前,情报站长李慰先奉命化装进入城内,把敌人分布情况、街道巷口、火力点设置等绘制了地图,并把敌人兵力部署、军事计划、武器装备等写出了详细报告。城内有郭馨坡8个大队和一个骑兵连,共计2300余人,分别驻守在县政府两侧;马德成(伪保团长)4个大队1400多人驻守在县城南街。全城共有守敌3700多人,武器装备精良,且城门外围还修筑有工事,并派重兵把守,城墙上设有碉堡。

  为取得解放县城的胜利,冀鲁豫军区制订了详细的作战计划。确定30团、15团、太康县大队参战,总计5000余人。指挥部设在县城北关外程桥村,由12军分区司令员金绍山、参谋长陈子植统一指挥。根据敌人的情况,15团从西门进攻;30团从城北关和东关进攻;县大队从南关进攻。

  晚9时许,金绍山一声令下,攻城部队迅速接近县城周围,敌人发现后随即展开反击。战斗进行一夜至23日凌晨3时,敌人招架不住,郭馨坡将其1个大队和1个中队调至东关增援,但遭30团炮火袭击被打了回去。之后,金绍山司令员调集精锐从东、西、北三面实施突袭,最后15团在团长魏文建指挥下先对西门施以重炮,而后组织突击部队攻击。25日拂晓,15团攻破西门。

  后15团、30团相继攻克西门、东门、北门后,敌人且战且退,向东南城角方向撤退。由于我军战士经过长时间战斗,动作稍慢,城防司令程杰三等人逃脱。县大队在南关俘获敌几十人和物资一批,郭馨坡率残部从西南城角逃窜。

  天亮后,15团、30团全部攻入城内,敌人大乱,指挥失灵,敌大队长汤振兴、中队长刘兴恩被活捉。此战击毙国民党军200余人,缴获各种武器2400多件、军马100余匹,县城获得解放。

  之后,县委、县政府组织人员查户口查敌伪档案。停止营业的商店也开了门,卖吃喝的小饭馆也冒起了烟。

附二、一次难忘的突围

    我参加游击队有几十年,经历了无数次烽烟战斗,其中在太康县高岭村突围一战使我难以忘怀,至今历历在目。 

  1947年冬,我军五分区三十多人在太康县高岭村驻扎,突然受到郭馨坡三个大队千余人的包围。袁秘书立即命令部队迅速撤离突围,部队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了出去,那时我才17岁,跟着王其梅司令员当勤务员。司令员王其梅的妻子王献梅当时任五分区地委组织干部,行动迟缓一些,没能跟上部队突围出去。当时我和她在一起,有40多个敌人发现了我们,情况万分危急,眼看就要被他们捉住。

  我们一面跑,一面向敌人射击。后来我检查一下武器,发现只剩下20余发子弹,就合计着要节约弹药,一定要保护王献梅突围出去。我果断地对王献梅说:“你赶紧从另一边跑,我在这边掩护,吸引敌人。”她按照我的办法跑出去了。我一边打,一边和敌人周旋。我的枪法不错,连续打死四个匪兵。匪兵吓得一愣神,赶紧躲藏。我抓住时机,凭着长年打游击锻炼出来的机灵劲,声东击西,最后终于把敌人甩掉了。

  后来,王献梅在太康县黄集村找到了大部队,她向五分区地委书记施德生、专员施于民、副专员彭李千汇报了我的情况。施德生便派当地40人分头寻找我。我后来在一个穿破烂衣服、拿粪叉子的太康人的帮助下找到了部队。

  王献梅现在生活在北京,我们只要一相见,就不约而同地提起这件事。

  (扶沟县城郊乡南园村张坡/整理王海成/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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