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乡,几乎每家每户的宅院里都有腊梅。
喜欢腊梅,是受母亲的影响。
母亲爱腊梅,春节前夕,院里的腊梅树结满了花蕾,她剪下几支,插在瓦罐里,喂以一瓢清水,放在灶头上。这是因为生火做饭,灶头暖和容易催开腊梅。清楚地记得,童年时代的春节,我家的堂屋里摆着一盆水仙,一罐腊梅。水仙的芬芳和腊梅的淡雅交织在一起,相映生辉,满屋春意,,满室飘香。
母亲爱梅,即使在养花被斥为小资情调、玩物丧志的岁月,她都不曾放弃对腊梅的喜爱。这种爱好一直保持到她人生的终点。去年冬天临走时,正是腊梅即将开放的时节,她带着几枝腊梅走了,永远地走了。
母亲是个文盲,她并不知道“遥看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情,也并不理解“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画意和“只有香如故”、“蓄芳待来年”的意境。我猜想,母亲爱梅花,自有她独到的视角和自己的理解,而这种理解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从母亲的爱梅我获得一个启示:爱一个人,只要用心去爱就已足够,用语言表达反而显得苍白无力。
附:咏梅三首(赠友人)
梅标清骨花中魁,兰挺幽芳紧相随。
岁寒方知心高洁,蓄芳来年绽春蕾。
踏雪梅园去访梅,树树梅花吐芳菲。
馨香一瓣盈满袖,流连忘返不思归。
高高岭上一树梅,灿烂芬芳令人醉。
待到桃红柳绿时,化作春江一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