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律师行有一个搭伙的律师McGee，做刑事案辩护的，有五十年经验了，胖胖的老头儿，声如洪钟。之所以说他搭伙，是因为他和秘书只租下公司的两间房，并不在我们公司的counsel名单上，跟我们做的也不是一个领域。不过有了他的缘故，经常会在公司里见到一些倒霉蛋儿来面谈或接到从jail打来的对方付费的电话。
话说上个星期的一天下午，我帮他的一个新客户做翻译。这个女人也不是不能讲英语，但用McGee的话说就是drive him nuts。他听不懂她讲什么，她也好象不太明白律师说的，两人经常讲不到一个点子上。通了几次电话以后，McGee几乎失去了信心。于是，他才叫他的秘书请我帮忙。我呢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是在一些legal term上做了解释。
要说案子也很普通，就是一对couple打闹甚至追打到condo的大堂去，被门卫报了警。男的身上居然发现有咬伤，于是警方不由分说地带走女人，并且告她人身伤害。没办法，谁让北美的警察对assault这么敏感呢。法律尤其保护在两性关系中的受害一方，因为曾经有过惨痛的教训，一方伤害了另一方，并威胁不准报警，或即使报了警也要翻供，结果招致受害一方杀身之祸的也不在少数。中国有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加国警方就更难判断孰是孰非，不过要是有一方动用了暴力，那就只有抓人了事，让法官去worry谁对谁错吧。
McGee会为她做无罪辩护，百分之九十的机会应该会让法官dismiss这单案子。有了我的进一步解释，女人终于肯放下心来。于是McGee和他的秘书请我吃饭，作为答谢。席间，他讲了一些案子的细节。本来两个人是闹着玩儿的，谁想被那个多事儿的门卫看见了，以为有多严重。是女人的男友通过关系，找到McGee让他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不能留下案底。男人说他愿意和律师合作，只要他和他的女人还能在一起。
然后McGee转过来问我，难道中国女人都喜欢咬人吗？我说，sassy girl哪里都有吧，what about the famous pillow fight? 你们西方男人彬彬有礼是不假，那是因为你们的女人人高马大，量男人也不敢动手。亚洲女人娇小柔弱，被欺负了，咬你两口又怎么样，而且那在我们看来都是爱的表现。我自己的亲妹妹就有这个习惯，说不过她老公的时候，拿起人家胳膊照着手腕背面就是一口，看着那一圈儿牙印儿，还美其名曰 “love watch"。
McGee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他会把我的小段子引用到他的辩护词里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