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到了荷立斜阳、花舞秋风的时分,我才明白自己没有爱情。不但我没有爱情,我周围的朋友们也没有爱情,而且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没有爱情。
了悟这一点,得感谢亚洲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被一些崇拜者追捧为“杰出的、伟大的女性”的性学专家、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李银河博士。
长期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拥有爱情,而且笃信爱情是永恒的主题,是生活的主旋律。然而拿李博士的经典理论一对照,我才发现我们的爱情只是一种极其可怜的“原始的冲动,动物的本能”,至多也只是一种“糊涂的爱”。
李博士引用欧洲的理论教导我们:“爱的发生与生活质量有关,贫困不能激起爱,穷人甚少有性冲动和爱情,而贵族间才存在着浪漫的爱。”
呜呼,我不知道生活质量是什么标准,怎样界定。但我知道我不是贵族,而且以我这样的年龄,不管再怎么努力,这辈子也不能冲出平民跻身贵族,永远也不会浪漫。看看我周围的整天为生计奔波操劳的人,看看国内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下岗族以及车站码头乌央乌央的打工族和盲流,再看看我到过的国家和地区的芸芸众生,好像都活得不轻松。即使在为全世界提供了现代生活样板的美国,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贵族,看来这爱情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
由此,我看到网上的爱情命题感到可笑;
我对一切爱情题材的戏剧歌剧音乐感到可笑;
我对自己《谈情说爱》的系列感到可笑。
我们没有爱情,却在奢谈爱情。
这世界上没有爱情,我们纯属乱谈情。
李博士说,贵族间才存在浪漫的爱。然而我所看到的贵族,好像也没有多少浪漫爱情可言。
查尔斯亲王那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贵族,可是他和戴安娜的爱情并不浪漫,只不过上演了一场以世纪性的婚礼拉开帷幕到世纪性的葬礼落下帷幕的悲剧。
媒体上屡见不鲜的王宫贵族婚变、红杏出墙的新闻表明,贵族们鲜有浪漫的爱情。
据媒体报道,豪门内没有开出几朵鲜艳的爱情玫瑰。
中国的大款、大腕们,如果可以列入贵族的话,恰恰是婚姻的高危群,频频的换届,包二奶,养情人告诉人们,那是一个玩弄爱情于股掌之中的重灾区。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
在拥有爱情的贵族中间没有几多浪漫的爱情。
在没有爱情的平民中间却演绎着浪漫的爱情。
贵族们快乐并痛地活着。
平民们痛并快乐地活着。
那么到底谁拥有爱情?
我糊涂了 !
“爱情”是不是贵族的专利,我不知道。“爱情”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在我眼里,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和生理化激情的代名词,在不同的年龄段有着不同的内涵和驱使动力。最初的“爱情”是一种少年维特般的“爱情”;朦朦胧胧,情窦初开,似懂非懂中掺满了好奇心。接下来的是年轻人的“爱情”;这种“爱情”大部分受性冲动的趋使,那个年龄段的年轻男人们,只要是只“洞”,管它是“煤渣洞”还是“阴沟洞”,都能唤起他们身上最原始的冲动。那个年龄段年轻的女人们,性的冲动则要含蓄一些,浪漫的色彩居多。就像我在《悟空孙》那儿说的:“所谓浪漫的爱,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这爱永远处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步,永远存在于追求的状态中,永远被视为一种圣洁高贵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旦接触实际,幻想立刻破灭。原来的爱或许会变为恨,原来的自由变成了束缚,于是从头再开始心目中的爱,周而复始,始而复周。。。”。所以,这种“浪漫的爱”似乎有悖于“爱”的原意,最多只能算一种人的 “喜新厌旧”的本能。中年人的“爱情”,大都出于对惯性生活的厌倦(至少是疲倦),以及一种想倾吐孤独的愿望。中年男人通常寻找的是在妻子身上得不到的那种性的刺激和新鲜感;许多女人一过四十就不怎么想那事了,即使和同你来,也是应付的成分多享受的成份少,这样的男欢女爱味同嚼蜡。而那个时候的女人侧重的是心灵的交流和感应,希望从情人身上得到一份丈夫身上的不到的体贴和呵护,希望在情人那儿重新找回一份做小女人/公主/女皇的感觉。这是一种调剂式的爱情,是对现实生活的补偿,是所谓的婚外恋。剩下的便是老年人们的“爱情”了;那个年龄段的女性,所需要的绝对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一种纸上和语言上的“爱情”。那个年龄段的男人们,则还是受剩余荷尔蒙的影响,即使搞不动了,总还是想摸一摸,看一看,意淫一番。这就是为什么,最近网上那帮老头子们,一个个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不是谈情就是谈性,急急吼吼,一付按耐不住的样子。
如果“爱情”的定义是“灵与肉的结合”是“自我牺牲”,那么,不要说我们,就连贵族都没有资格谈“爱情”。作为一个男人,我认为所谓的“爱情”都和自身的荷尔蒙有关,男人从来就有“肉”无“灵”,要说有“灵”,那才是自欺欺人。所谓贵族式的爱情,更不值一提,在我眼里那只不过是一种饭饱茶余后的“调情”,属于吃饱了撑着那种。
所以,我同意阁老的观点:我们都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