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新印象:生活质量挺不错 腐败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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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中国人总觉得越南是一个贫穷的国家。不久前,记者赴越南采访,才发现越南人生活质量已不在中国人之下。

  ●农村没有穷山恶水,只有青山绿水

  越南将外资企业工人的最低工资标准定为63万越南盾(1万盾约合5元人民币),最近刚刚调高到了85万盾。但记者调查后发现,大部分越南人的收入远高于这个水平。 

  内排是离河内40公里的一个贫困县,我们在那里的农村看到,村民大都住在自家小楼里,地上铺地砖,厨房贴瓷砖、卫生间有下水管道,干净整洁。31岁的农民陈光协在新希望河内公司车间中控室工作,一个月能挣400万盾。他妻子则在一家制衣厂上班,每月100万盾。一家三口过得还算不错。 

  在一个回顾过去的展览会上,记者看到,革新开放前的越南,很多人挤住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对新婚夫妇床前,弟弟打地铺,旁边就是猪圈。到粮店凭票买米,半夜就得爬起来排队,“买回米来,打开口袋,如果没有霉味,我能高兴好几天!”越南社科院的一位研究员回忆说。当时很多人的梦想就是能有一辆中国产的自行车。 

  中国驻胡志明市总领事高德可女士说,如今越南城乡差距相对较小,社会总体比较和谐。越南农村没有穷山恶水,只有青山绿水,农民温饱没有问题,只是有的没钱花。越南全社会都非常重视扶弱济贫,贫困人口由10年前占人口总数的58%下降到现在的22%,被联合国列为扶贫成效显着的国家。 

  ●汽车价格是邻国的3倍 

  在越南,对绝大多数家庭来说,汽车还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据统计,越南现有汽车63万辆,载重车和大客车占了一半。小汽车平均每360人才有1辆。这一方面是由于城市拥挤、道路狭窄,没有停车的空间,另一方面是因为汽车价格昂贵。由于征收高额汽车关税,越南车价还在不断上涨,平均水平是周边国家的三倍。比如说,一辆普通的、在越南组装的福特轿车就得3.8万美元。最近听说中国的力帆公司要在越南组装便宜汽车,每辆只要1.6万美元,很多媒体都做了报道。大街上跑的,除了政府机关的公车,最多的就是出租车,车价高得离谱,每公里折合人民币4块钱。 

  据最新统计数据,越南现在拥有1700万辆摩托车,平均每个家庭都有一辆。买不起汽车,摩托车就成了身份象征。没钱的买越南本地品牌,用中国产的零件组装;有钱的则买日本品牌,价格在人民币1万元以上。有的高档摩托车价格在6000美元以上,销路也不错。 

河内许多市民住着小洋楼
  ●房价之高超出想像 

  一到胡志明市,城市周边成片的小洋楼就给记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经过询问得知,住在小洋楼里的都是普通市民。在越南,私人拥有土地的使用权、转让权和继承权,很多人都是自己买地建房。越南人并不喜欢高楼大厦,因此,从胡志明市到河内,高层建筑都很少,大部分都是三四层的小楼。 

  越南的房价之高,远超过想像。大城市房价高达每平方米3000美元,而且还在快速上升。越南革新开放以来,出现了一批年收入2万到3万美元的中产阶层,对中高档住宅需求较大。此外,越南拥有280万海外侨民,分布在北美、欧洲、澳大利亚等地,每年往国内汇款高达40亿美元,这还不包括民间渠道流入资金。 

  我们参观了河内一个大学教师的家,这是一幢4层小楼,是自己买地修造的,电器设施一应俱全,顶层有个小花园。据预测,今后5年是越南经济发展的黄金期,其国内生产总值(GDP)将以年均7%的速度增长,仅次于中国。按购买力折算,到2010年,越南GDP将达4150亿美元,人均收入4500美元。
 
  在越南,记者还看到了另外一面:无处不在的腐败现象让老百姓深恶痛绝。正是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中国的反腐败电视剧在越南播一部,火一部。

  ●当作中国社会的真实写照

  由于两国文化相近、社会制度相似,中国电视剧在越南很容易引起共鸣。在越南从中国引进的电视剧中,涉及反腐败的占了很大一部分,包括《黑洞》、《忠诚》、《最高利益》、《省委书记》、《生死抉择》、《公安局长》、《英雄无悔》等等,在越南都非常受欢迎。 

  中国驻越南使馆政务参赞翟雷鸣说:越南朋友经常跟他提起中国电视剧的情节,很多他都没有看过。不少越南人把其中的故事情节,当作中国社会的真实写照。越南国会代表阮麟勇说,看了中国的小说和电视剧,感觉中国革新开放先行一步,而且社会利益冲突比较激烈。反贪污腐败很直接,敢说话敢流血。 

  有趣的是,越南人把《宰相刘罗锅》也当作反腐败电视剧来看。一位越南大学教师对记者说:这是部借古喻今的片子,中国能够制作并播放这样的电视剧,说明中国政府开明程度高,反腐败的决心也非常大。这话从越南朋友的口中说出来,给人的感觉一半是对中国的评价,另一半则是对本国的期望。 

  ●大事有钱不大,小事没钱不小 

  在越南,中国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很适用。我们到胡志明市郊一个养猪场参观。路上,陪同就告诉我们,这个养猪场的老板原来是个“公安”,因为犯错误,被清除出了公安队伍。犯了什么错误呢?竟然是酒醉开枪误伤他人致死!这么严重的“错误”,因为有关系,最后赔了死者家属一点钱,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后,回家当起了老板。说起这事,大家谈笑间都很放松,感觉很平常。 

  大事有钱不大,小事没钱不小。在越南开车一定要小心翼翼,马路边穿着土黄色制服的公安随时闪现,不是查超速,就是查证件,一旦被拦下,一般都要给几万盾(1万盾约合5元人民币)。“外企”车被要个几十万盾是正常的。记者在河内见到了一位中资企业负责人,他刚从外地回来,说一路上连罚带要共花掉1000多元人民币。当地人说,当公安是个肥差,要么是烈士子弟,要么就有靠山。 

  另一位中资企业负责人谈到,当地工商、税务、公安、卫生之类的机构设置和中国差不多,门类齐全。如果到厂里来检查工作,总要“意思”一下。不过不用太多,十几二十万盾就行。对于主要官员,则要上门去拜访。企业手里有一个名单,逢年过节挨家串门。官员有了困难也都直言不讳。比如说亲朋好友想来“外企”工作,或者老婆孩子要去国外看看,企业自然乐意效劳。 

  不光地方官员,军队海关等要害部门也都吃这个。一位从陆路过关的中国商人说,进来时没办健康证,明白人指点说,只要把25元人民币随护照一起交就行了。他照办后果然灵验,收钱者大模大样,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腐败被当成“国难” 

  正因为腐败严重,越南党和政府把腐败提高到“国难”的政治高度来认识。近年来,越南加大了反腐力度,抓了一批大案要案,并且采取很多具体措施。比如,今年8月初成立分别隶属公安部和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专职反贪机构,并且开通了反腐败热线电话,接受群众直接举报。 

  以《青年报》、《年轻人》为代表的媒体,敢于点名道姓批评高官,不少案件是由媒体首先揭发的。前不久,报纸上还报道了越南外交部搞小金库体外循环,不把从海外得到的签证费等上交国库的问题。 

  国会法律委员会一名委员在接受采访时直言不讳地说:“我认为法律和法规已经足够了,问题在于执行能力很差,很多有嫌疑的案件都不了了之。”老百姓把这个问题形象地比喻成:抓住一只猫打个半死,老虎却被放过了。今年越共十大之后,越南百姓感觉新一届领导人的反腐决心很大,他们希望政府能下决心遏止腐败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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