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做教徒的时候,总会觉得很矛盾,尤其是对于那些见证,我心里明明地知道,科学是有它的解释的,说买了大房子,说自己病好了,说找到工作了,说生了孩子了,说自己碰巧碰到了大减价,等等等等,这些未必是上帝干的,也未必是上帝的恩赐,在教堂里狂拍上帝马屁未必是件好事情,也透露了人性的缺陷。
但我敢说吗?我敢想吗?我稍一动这样的念头,便觉得自己不信耶和华了,觉得自己的罪性又上来了,觉得自己又骄傲了,觉得自己肯定不如那些大谈见证者虔诚顺服了。
我敢吗?
我用“上帝的逻辑肯定不同于我们人类的逻辑”支撑着所有荒谬的解释。我用上帝必有对我最好的安排感激着每一天碰到的事情,我用圣灵于我同在暗示着自己感受着上帝的临在。
但我不矛盾吗?
我学的就是心理学,干的就是暗示别人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圣灵感觉,其实就是个简单的心理暗示吗?难道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特别眷顾,用统计学一分析就会变得完全没有意义吗?
但是,我敢想吗?我敢怀疑吗?
要说该死,那就是该死我学了医学,了解了人体。该死我学了心理学,明白了人的想法和感受的来源。该死我学了统计学,明白了要了解事物之间是否有关联应该使用的科学分析方法。该死我后来我学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明白了任何的观测结果,都必须有一个观测者的角度。
这些该死的知识,碰到了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力量,把我从宗教的精神控制中救了出来。
于是我突然明白了,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绝对不会是耶和华这个样子,我们根本不可能从人类的观测角度产生一个人类观测角度之外的结论。事实上我真正想明白了即使耶和华存在我也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永生,因为我的道德观念,和所谓上帝的道德观念不同,这两者不是一回事。在我的道德观念中,耶和华所做的很多事情,是缺德的,我不会愿意和这样一个神永远居住在一起。
我终于敢了。
于是我开始重新思考那些圣灵的感受,结果无一例外地符合人类心理学的特征。我开始重新思考那些所谓的见证,结果无一例外的符合统计的一般性。我开始重新思考宗教的分派,结果发现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有圣灵附体的感受。
所以我明白了,那些教徒,真正支撑他们信仰的,不是爱,而是恐惧。不是理性,而是贪婪的欲望。不是有证据见证,而是PRE SELECT 所有的证据。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说,我从基督教里来,对基督教教徒的内心世界十分了解的原因。
‘经上说’朋友说得对,11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这里有我美好的记忆,那种什么都有神眷顾的感觉是如此地美妙,那种获得拯救,找到生命永生的意义的感觉是如此让人激动不已。每次我深夜祷告,闭目向天,往往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我诚实地说,那时候的我,基本上是天下无敌的。这个意思是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到我。为什么?因为我有一个良好的感觉,上帝在背后支撑着我。
真的,要告别这些感觉,重新拾回理性,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理性又能给你什么呢?它不能满足你找到宗主的归属感,它不能满足你获得永生的狂喜,它不能让你对所有不顺利的事情自动产生一种塞翁失马的解释。真的,要回理性又有什么好处呢?它是那么的冰冷。事实上,恐怕谁都猜不到,我们的ID,ICLL,前两个字母,就是 ICE COLD 的意思。
但是,我们是人类,我们必须谦卑地遵守人类的属性,我们不能奢求去获得上帝的能力和观测角度。我们谨守作为人类的理性,这是做一个人,必须的。如果我们失去了理性,不再相信自己的大脑,我们还能相信什么呢?如果我可以盲目地不按理性地相信基督教,那么为什么我又不能以同样的理由相信ISLAM,相信印度教,甚至,相信法论功呢?
理性,是我们最后为人的保证,是我们获得唯一答案的唯一方法。它也许不能给人以超级的快感,但能给人以真实的幸福。我知道,思维的幸福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会的。但我相信,这才是人类真正的幸福所在。
理性,是保证我们接近真理的唯一的方式,而找寻真理,不正是我当初接受基督教的原因吗?
若上帝存在,他必乐意看到地上的人类,能够实事求是,塌塌实实地使用自己的智慧。获得自己对人生,对宇宙,对世界,甚至对上帝他自己的看法。
愿真正的上帝保佑每一个还没有失去理性的朋友。也愿真正的上帝能帮助那些沉迷于宗教的朋友获得勇气来重新拾回理性。
总之,愿真正的上帝保佑我们大家。结果将来会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