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

生存


有人知道我要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来到”即意味着不久的离开,我总是在各大城市中穿梭,像风儿一样居无定所,四处漂游。没有哪座城市能囚困住我,因为我是那样的向往自由,向往那未知的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生活;还有那犹如晨雾中山间小径般忽隐忽现的目标,是我一生的追求,无法看清,也无法触摸,她引诱我四处奔走,似乎要到我倒下的那一天为止,这是何等恶毒而又美丽的诱惑啊!

现实中的面孔,我只喜欢陌生的,那样才有交往的激情,才有探索的乐趣;一旦熟悉,便会疲惫。不想在生活中感动他人,也不想被他人感动,我希望自己永远是独立的个体,这样才不会为尘世纠缠而跌落其中,然后沉沦,无法觉醒。

我害怕过这样的生活,可又不能改变它和征服它。逃避吧!何必不爱惜自己的头脑呢?为这些事费神,没必要。

对我无情吧!我乐于接受。你永远也无法战胜我,这是我所预料的。我早已炼就了金刚般的“外壳”,所向披靡。我只会败在我自己的手下,他才是我最大的强敌,待我战胜他的那一天,我便会失去激情,失去青春,慢慢变老,最后灭亡。

看,你又输给了我。哎!你真的是不堪一击呀!叫我说什么好呢?真的不想再评价你了。再见吧!这古老的城市,虽然我知道你还有许多未使的招,然而我对你已失去了兴趣,亦或是想借此来打击你吧!如我不再来,你便永远也无法战胜我了。

你一定会不屑地认为我简直像个小孩子!其实你不必作气恼的宽恕了,我从来就是个“小孩子”!在没有倒下之前。

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是四年前的一天,我正准备离开天津。每天十六七个小时的高负荷劳作没有压倒我,严寒酷暑也没有击垮我;老板的咒骂,顾客的刁难,同事的争斗,这一切的一切于我都无效。我是自己要走的,这里再没有能打倒我和我要打倒的东西了。昨晚和小曹喝了个通宵,如今依然两眼通红。我整理好背包,拍了拍小曹的肩膀。“兄弟,别难过了,我们不是还会再见面吗?呵呵呵!”我干笑几声,只觉得这笑是那么的空洞,丝毫不能体现出我的气魄再把那可悲的离愁掩饰起来。“昨晚我就曾经说过,我不会忘记那晚在狮子林桥的事,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讲义气的兄弟。”

在天津的狮子林桥,我们被半夜巡逻的夜警拦截。“像你们这样的三无人员,至少要在拘留所呆上几个月。”对方冷冷地说道。在小曹左一声爷右一声爷的哀求下,两位爷还真的网开了一面,只要我们交罚金了。钱不够?两位爷死活不干。“让我回去借吧!”小曹又恳求道。借来了却不够。“我再去借!”小曹的语气很坚决,好像这次指定能借到一样,警察又同意了。我一抓把小曹拽过来,压着音对他说:“小曹,借不到就别回来啦!能走一个是一个。”小曹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过身去,悻悻然走了。不久,他回来了。“借到啦!”我迎上去便追问。小曹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桥头的石墩上,露出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没借到还回来干嘛 ! 你傻啊!”我真的很气恼,为自己的妙计没被采用,白让那俩捡了个便宜。“要死一起死!”小曹坚定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后来,警察没有送我们进拘留所,只收了我们凑的那点钱,我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昨晚我对小曹说,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就在北京天安门好了。经过一番讨论,最后敲定了一个很有代表意义的时间,为的是好记。

2008 年 8 月 8 日 8 点

无论如何,不见不散!

如今四年过去了,不知小曹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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