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衣张长得是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穿着整洁,配上一副黑框眼镜。他是我们留学生中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为人热心大方,经常组织留学生联谊会的活动。
学校旁边的ghetto住着很多学生,其中最便宜的那两栋,有住进了许多中国留学生。那时,我住二楼,小麻衣住一楼。正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经常会在楼道上与他不期而遇。他邀请我没事上他那坐坐,我也不客气,吃饱饭后就到楼下他住处聊天。
小麻衣的住处打理得特别整洁。我进了他房间,就翻他的书看。
“这是什么书呀?那么古怪。”我问。那是一本排版密密麻麻字体像毛笔字的书。
“这是包罗万有,什么都有。”他答道。他把书翻到中间,然后指给我看其中一段,“你看,这是刘伯温的称骨歌,根据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可以算出一个人的骨头有几斤几两,这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我长身体时多运动运动,骨头不就重点吗?”
“那和这算命的称骨是两码事,这里的骨重只是表明命运的等次。”
“你出国留学就学这玩艺儿呀?这不是出口转内销吗?”
“国内找这书还不容易。”
又有一天,我又到小麻衣房里坐。我说:“那称骨歌称不出我的骨。我不知道我自己的八字。年月日好算,但我父母没告诉我时辰,所以无法应用你的称骨歌,换一样说说。”
小麻衣爽快,说:“我给你讲讲面相。人的命好坏,山根很重要。山根高,命就好,山根低,命就差。”
“什么地方是山根呀?”
“就是鼻梁末端。”
“那白人鼻梁都比中国人高,难道白人命都比中国人好不成?”
“可不是吗。白人生出来都有车有房,中国人有几个能有车有房呀。你在看那黑人,鼻梁塌陷,整天饥荒战争的,命苦得很。”
现在回想起小麻衣这段话,还真为“谁叫你生为中国人”那句话心寒。
又一次,小麻衣谈起“印堂”。“印堂就是眉心”小麻衣解释道“印堂宽阔,为人慈善,所谓慈眉善目,关键是印堂。”
“那天我在在路上,看到一个中东的青年,两眉连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印堂吗。”
“所以呀,他们那战争总是不断,他们印堂窄,是谁也不服谁。”
“就是呀。据圣经说,伊斯兰、基督徒和犹太人都是亚伯拉汉的后裔,信的上帝也是一个,还打千年你死我活,做他们的上帝真累。你说的这面相还是具备统计显著性。”
“你看呵。白人头颅是前后限度比左右限度长,所以他们面窄,因此他们印堂不可能宽。所以,白人和黄种人争起来,总是黄种人先让步。”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我去过好多个商店买自行车头盔,但无论哪家的头盔,试戴总是先空空荡荡的,而两边就卡的难受,这商品是按他们头颅设计的,对我们根本不合用。”
“之际上,外交家就应该研究《麻衣相书》,要不外交政策不容易对路”。
“那你拿了博士学位后到外交学院任教好了。”
“嗨,我这是工程学位,不是麻衣学位”。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至今想念小麻衣,只可惜早已和他失去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