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的古典情人-周冶平

       时光是如此地匆匆,让我们在转眼间饱尝岁月的艰辛;青春总是充满了遗憾,让我们在回忆时感伤真情的错失。于是,我们总想在时光匆匆的流走中,记下心情里曾经的点滴,在青春容颜的悄悄改变中,重复那一段又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们选择了周治平。他从容的歌声里,写着你我生命岁月流转过程中每一刹那的光华,那些最动人的旋律、最深刻的文字于聆听中幻化为我们生命中的永恒。

关于周治平的歌的描述

  如果说,有些人的歌是触及灵魂的,沉甸甸的社会责任感让我们一腔热血、一脸严肃,比如罗大佑,那么,周治平的歌则是温润人心的,这个温文儒雅的人,写古典温婉的诗句,唱最干净的情歌,碰一碰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在那里,你通常收藏着自己最初始、最纯洁的爱和青春。

  “经历了春夏秋冬,看遍了花开花谢,使我整夜难眠的,仍是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虽不是青梅竹马,毕竟曾为情所困,诉说往事悠悠,一天一点爱恋,你依然在我心深处。尝过了时间的伤,唱尽了岁月的歌,为何梦不到你的容颜,难道城市的夜容易失眠?翻阅玫瑰花瓣的信笺,仿佛我就在你身边。多情的人,寂寞的眼,再相遇也许来生,我相信总有一天。重提往事,只是为了焚烧昨日。不要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和我追逐的梦,比翼双飞,永不停歇。”

  有人曾经把周治平的情歌编联成了这么一段情书般的话语,读起来仿佛一篇爱情的誓言,不过,它却概括了周治平歌曲创作的基调。周治平的歌是属于恋爱中人的歌,于风花雪月的意境中带给他们一种体贴入微的愉悦。恋爱中的人都要听听周治平的情歌,在那里找得到至深的安慰。特别是有梦想和诗意的女孩子,很难不被这种雍容的吟唱触动。繁茂的和声配合气度雍容的旋律衬出一片深情郑重,他始终是那么端庄有度地编排着感情世界里的种种遭遇,始终如一的体谅与悲天悯人。也许周治平的歌是太阴柔了一些,对男女情怀的描摹简直是细腻到全用工笔,而每一笔都直指人心,让眼里的泪水终于无所遁迹。

  周治平的歌永远都属于那些还有誓言可以承诺、还有梦想等待实现的人们。

  于是,在午夜不眠的CD机里,他们听着他的歌百感交集,在那样唯美而伤感的歌声里,在情绪最柔软的时候,他们的心拒绝逻辑,拒绝思索,一遍又一遍莫名地感动。

周治平的个人专辑和经典单曲介绍

  周治平首先是以一个制作人和创作人的身份进入流行歌坛的。他85年出道,90年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青梅竹马》,92年推出第二张专辑《岁月如歌》,92年底推出第三张专辑《风花雪月作品集》,95年推出第四张专辑《花开花谢》,96年推出了第五张专辑《风花雪月作品集Ⅱ--为情所困》,这五张专辑就是周治平最主要的个人专辑。其中,《青梅竹马》专辑获得了最多的好评,《风花雪月作品集》中的许多歌曲因为周治平的演唱,使这些以前写给别人的歌得到了最准确最精彩的演绎,从而获得了歌迷的喜爱并被广为传唱,而《花开花谢》则最多地传达出周治平个人的诗人气质中所蕴涵的对于青春和爱情追求的理想与困惑。

  另外,92年周治平还推出了《岁月的歌精选》,96年推出了《那一个春天浪漫夜晚》演唱会纪实(上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是周治平所有歌曲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首歌,许多人也许不记得周治平这个名字,但一定知道或者听过《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这首歌。花开花谢,缘起缘灭,如果你听过《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许多遍,会最终发现:爱就是这样让人泪落。那些不断重复的山盟海誓,那些“坐爱情两岸,看青春流逝”的陈年往事曾经是年少轻狂的我们流光飞泻的成长记录,那些飘荡在春去秋来日子里的所有青春的欢颜和隐藏的心事,如今想来,恍如飘风中的艳花,飞雨中的绿柳。

  还记得很多年前在生日近乎被遗忘了的时候,收到了一张生日贺卡,翻开后便见到了曾经非常熟悉的笔迹,没有任何祝贺的话语,只是抄录了这一段歌词:

  月光和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那些前生来世都是动人的故事/遥远的明天未知的世界/究竟会怎么样
  寂寞的影子,风里呼喊的名字/忧伤的旋律诉说陈年的往事/所谓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告别的昨天远去的欢颜/究竟是怎么样

  读着,心中便滋生起一丝挥之不去的虚空的隐痛和茫然。当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平常事转眼间变成了前生来世动人故事的时候,它所有的留痕都凸现得清晰如昨,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那阳光下曾经晶莹透汗的容颜能不能青春如初?那些记忆中风月情浓的告白还残留了多少当年的青涩?生活在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里,我不知风花雪月应该用什么样的画面去描绘,但是,我能在周治平的歌中真切地体验到它如歌的浪漫和缠绵,体验到岁月一去不回的美丽的感伤。周治平让我们在青春与爱情的追忆中重温往日的浪漫,重拾自己不经意间遗失于岁月里的真情,然后仔细地收藏起来,留待日后不断地滋润自己那被岁月噬蚀的心灵,延缓它枯干的进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这首歌是周治平为自己写的一首歌,也是他非常喜爱的一首歌。现在说来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91年,周治平写好了这首歌之后,便做了一个Demo拿到唱片公司去试听。当时他正在为一个新歌手何如惠做唱片,试听的时候刚好被何如惠听到了,何如惠觉得这首歌她可以唱得很好,想要拿去唱。周治平当然舍不得,但又不便拒绝。于是就对何如惠说:“那好吧,这首歌你就拿回去,明天来唱给我听,如果你能唱好,我就把这首歌给你。”周治平原想:就只有一天时间,何如惠还只是个新人,怎么能唱得好。没想到何如惠回去苦练一天,第二天真的唱得很好。周治平虽然有些后悔,但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也就只好让何如惠首唱这首歌了。但因为这首歌本来是为自己写的,不拿回来唱不甘心,所以周治平在做《风花雪月作品集》这张唱片时,这首歌成为他第一优先的选择,一定要拿回来自己唱。

《玫瑰花瓣的信笺》

  在周治平的情歌中,最喜欢的就是这首《玫瑰花瓣的信笺》,它讲述了一个颇富戏剧性的爱情故事,那是一个包含了两个背叛和一个放弃的故事。分手,是迷乱的心痛,她是哭泣的,他是悲伤的;重逢,是平静的面对,她是淡淡的,他是平和的,听着另一个与自己已然无关的分手故事;而道别,是两心偏离的尴尬,她是期盼的,他是从容的,从容到了冷淡,冷淡到了不再掀起任何心上的涟漪。

  “一瓣玫瑰代表一份不舍的依恋/纪念我们曾经那么美的昨天”……
  “一瓣玫瑰代表一份枯萎的依恋/别再想起曾经那么美的昨天”……

  低回往复的旋律,娓娓叙事的填词,独有一种刻骨的感觉,原来,人生的种种悲欢离合也可以表现得这般内敛从容,悠悠不尽。可感情世界里的种种无奈,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当曾经鲜艳欲滴的玫瑰被岁月收藏得只剩下了枯萎的容颜,她的那份表白传达出来的只能是一无所有的苍白,那挥之不去的凄凉别情,无法回头,只有忘却。听完这首歌,便感叹周治平总是将惊人的绚烂和难言的隐痛放在了一起,越是如此,越是让人难以释怀,大概只有像他那样的一颗执着敏感又有着无比坚韧与耐性的心灵才有这样的释放吧。

  这个故事仿佛在对感情的背叛作一个道德的评判,它告诉我们,背叛是可耻的,需用一个放弃的结局来惩罚。

  可是我总想追问,如果她在当初离去的那个时候就能够预知以后的结局,还会离开吗?我想也许会的。当她为一份更加美好的感情而放弃已经拥有的这份美好感情时,虽然会有挣扎,会有依恋,可是,在那个熟睡的男人的枕边放下那个装满了玫瑰花瓣的信笺的同时,她转身而去的身影也许依旧是毅然决然的。

  感情上的事情永远都无法用现实的道德标准来评判对错,我们也无法以事后的现实结局来为当初的选择提供依据,正因为如此,人世间才不断有那么多“痛并快乐着”的故事在续演,那是一种飞蛾扑火的美丽,是“飞向太阳去,一生美丽一次”的灿烂。对此,我们这些旁观的人能够指责些什么呢?所以,任何真心的追求都是美好的,不论结局如何它都应该得到人们的宽容。

《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首歌是周治平90年推出的首张同名专辑中的主打歌曲。90年那个时候,大陆的歌迷还在一盒叫做《红太阳》磁带革命历史的怀旧中疯狂陶醉呢。89年那次风波的深刻影响,改变了许多人最根本的看法,这一次怀旧也许是人们对革命年代做最后的告别吧。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青梅竹马》专辑已经发行了许多年,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熟悉了,简直就是高晓松《同桌的你》的台湾版,心中便有了些许对周治平这个“剽窃”者的不屑和轻蔑。后来才知道,周治平的《青梅竹马》发行在前,于是听歌就能够进入状态了。周治平的歌听得多了,便不断地在高晓松的作品中找到了周治平的影子,但因为两人发唱片的时间几乎都在90~96年之间,无法考证他们究竟谁影响了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各自创作的那首如出一辙的歌曲其灵感很可能都来自于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来自于罗大佑关于初次等待的青春和发黄的相片古早的信笺的想象。

  “是谁和谁的心,刻在树上的痕迹/是谁和谁的名,留在墙上未曾洗去/虽然分手的季节在变/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但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不曾忘记”
  “是谁给谁的信,藏在深锁的抽屉/是谁和谁的身影,留在泛黄的相片里/虽然情侣的誓言在变/虽然说谎的方式在变/但那些魂萦梦系的秘密不曾忘记”
  “而那些做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那些我们天真地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事/而做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留在漫漫岁月不能再续”

  总是青梅竹马,总是有缘无分,是不是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终究会象没有成熟的果子,随风而去,只剩下一份美丽而痴痴的缠绵在风里回响?那些少年的梦,那些成年人心中一切最初最美最纯最净的珍藏,是不是终究要在他们无望的遗憾中留下别样的蚀骨柔情?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年少的感情,无忌而纯真,因为青梅竹马,才能无话不说,共同分享彼此鲜活的喜怒哀乐;因为两小无猜,才会相对时放松自如,释放出彼此的真实坦诚。

  有人曾描绘过一种最理想的婚恋人生:年少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了便情投意合,两心相知;成年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了两人发如银丝的时候,依然相知相契,相依相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长地久吧。可是,有多少人才会有这样的幸运呢?

  其实关于青梅竹马,大多数的人都会有一个自己的故事,有一份自己的心情,它不一定是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难忘的是那一段两小无猜的年少岁月。
 

周治平的歌唱特点

一、执着忧伤的诗人气质

  曾经在罗大佑的《恋曲1980》中听他唱:“你曾经对我说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春天刮着风秋天下着雨/春风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都会随风而去”。

  可是,周治平在他的《花开花谢》中却这样唱:“恋人们总是一往情深/誓言里总有一世一生/如果我想要一个永远/你究竟可以给我多少年”。

  同样的一个关于永远的问题,两人却传达出不一样的态度和关注,罗大佑引发的是一个现实的思考,他是平静的;而周治平表述的是内心的渴望,他是炽烈的。

  周治平的气质柔弱清白,雍容尔雅,内里包容了一种对永恒与不朽不舍追求的执着依眷,一种于现实中对青春易逝美梦易碎红颜易悴的无限伤感,他执着得痴迷,伤感得心痛。他有一个不变的情结,那就是:留住情感中最美丽的瞬间,让它成为一生一世的永远,但他总躲不开另一个不变的伤害:美丽的时光稍纵即逝,只能如往事悠悠梦里相对。也许这就叫做曾经沧海吧。对于周治平来说,他的歌,写的就是他的故事和他的心情。在生命的选择中,他的心中充满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矛盾,因为这种矛盾,他的追求纤细敏感,因为这种矛盾,他的伤感凄美绝伦。于是,周治平用一生相守的幻灭换来曾经拥有的回忆,在如梦的回忆中体验泪眼相对的永恒与不朽。有人说周治平用精卫填海的执着赢得了夸父追日的悲壮,一辈子都解不开“许下的承诺要一生相守,怎知道世上还有悲欢离合”这个纠缠错杂的心结。

  但是非常可贵的是,尽管如此,周治平依然始终如一地坚持他追求的端庄真诚,容不得半点虚情假意,说什么也要捍卫住最后的爱情。他把这种少见的忠贞,沧桑之余的浓烈溶入自己的创作和歌唱中,一次次唤起我们重拾青春的热情,去想念,去热爱,去放纵自己到感情世界里真正地潇洒走一回,高歌一曲:

  “爱我,在我们依然年轻的时候/爱我,当我们还有梦想可以挥霍”
  “爱我,在我们还未老去的时候/爱我,当我们还有誓言可以承诺”

二、悠绵自如的词作风格

  许多人都说周治平的词作有着宋代词人柳永的词风,一样的慢词长调,一样的委婉细致,于从容不迫的层层铺叙中,于独白与回忆的情景交融中,给人以一笔到底、尽情尽致的精美享受。周治平特别擅长工笔白描,不论是娓娓道来的一段故事,如《玫瑰花瓣的信笺》、《Mr.Lee你要往哪里去》、《苏三起解》,或是萦回曲折的一番心事,如《筝》、《往事悠悠》,都被他写得情至而感深,笔妙而味浓。

  如果一定要与大词人柳永比较一番,周治平的词作当然比不得柳词情景合一的精致,更没有柳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力敌千钧的悲情。周治平的词作痛而不悲,感伤而不哀怨,于平实中创造一种落寞而优美的意境,于环环相扣的叙述中带给你一点一滴的渗透。周治平曾这样谈及自己的创作:“我比较喜欢写有关故事类型的歌曲,会去构想它的场景、背景是如何,用歌词来表达出完整的故事内容。”周治平故事化的词作与柳词有异曲同工的妙处。

  在当代的音乐人中,给了周治平歌词创作最大影响的人当数罗大佑。我们在周治平许多歌曲的字词运用上,都可以找得到罗大佑的影子。比如《往事悠悠》中的“曾经年少不识愁的我无心松开的你的手/却是我飘泊以后一生的牵挂的理由”,与罗大佑的“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双眼的你的眼”简直如出一辙。但在心理的表达上,周治平更加细腻,更加动情。最喜欢《往事悠悠》中的那段长句,别后的悠悠思绪被周治平渲泻得绵绵不绝、淋漓尽致:

  “曾在多梦的青春不经意的誓言里道别的一个人
  竟是沧桑的旅程漫漫的长夜里最期盼的眼神
  却在消逝的青春遗忘了誓言里孤单的一个人
  再次回首从头只有往事悠悠和远去的你的温柔”

  其实,这样一种长句最适合表现缠绵悱恻的感情,在这方面周治平的词作与罗大佑相比毫不逊色,各自的风格不同罢了。

周治平的音乐经历

  周治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音乐。家里兄妹五人,他是老幺,被称作毛头。“毛头”这个小名很讨歌迷喜欢,成名后的周治平仍被许多歌迷直呼“毛头”。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有了第一台电唱机。哥哥姐姐都非常喜爱音乐,大姐喜爱摇滚,二姐喜爱古典,哥哥喜爱民谣,三姐喜爱黄梅调,哥哥姐姐们不同的喜爱给了周治平最初的音乐启蒙,使他有机会接触到各种不同风格的音乐形式。高中毕业的时候,正当校园民歌风靡台湾校园,弹吉它成了学生追逐的时尚,周治平当然也不可能置身度外,在哥哥教导下,他学会了弹吉它。从这个时候开始,因为对吉它有了初步的接触,周治平开始动笔创作一些歌曲。那年他十八岁。不久,他的处女作《米杜莎》以三千元的价格卖给了高凌风。尽管价格低廉,但他依然兴奋不已,因为对他这样一个创作新人来说,只要能发表自己的作品,就能赢得一次走向成功的机会。

  高中毕业后,周治平考上了世新大学广电系,希望将来能够成为一名电台的播音员或是记者。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他为学校的社团表演时,被歌林唱片公司的制作人看中,于是参加了该唱片公司的两张校园民歌唱片的录制,终于跨出了他歌唱旅途的第一步。在参加了一次由赵树海主持的一个叫做“夺标”的节目后,周治平的演唱才华得到许多人的认同,他被人介绍到台湾大学对面的“稻草人”民歌餐厅演唱,之后陆续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在各个民歌餐厅演唱校园民歌。这样的演唱维持了一年多,周治平就大学毕业服兵役去了。

  85年,周治平考上了综一唱片公司的助理制作,开始了他专业化的音乐生涯。非常巧的是,在他进入这家唱片公司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原来的制作人就离开了公司,剩下了他和黄大军两个助理制作,这给他们独立制作齐秦的个人专辑《出没》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周治平后来回忆这段经历时说:“当初我只是助理制作,第一次进录音室时是手足无措的,很多事情自己没办法阻导,包括编曲问你意见自己都来答不上来,那是尴尬的经验。刚好乐师们也都很有器量,他们会给你一些成长的经验。那张唱片对我的影响最大也是给我成长最快的经验。”我们在齐秦86年发行的这张专辑的封面上看到制作名单是“制作群:齐秦,黄大军,周治平”。

  专辑制作完成后,周治平也就由助理制作变成了制作人,然后他离开了综一唱片,在没有唱片公司录用的尴尬境地流浪一年,直到宝丽金唱片录用他做制作人。宝丽金唱片公司慢慢地栽培他,使他终于成为了台湾歌坛顶尖的词曲作者和音乐制作人中的一员。

  作为词曲作者,周治平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写给其他歌手而由他们唱红,其中有不少作品已经成为经典,比如周华健的《寂寞的眼》、刘德华的《我和我追逐的梦》、张学友的《晚安吾爱》、梁朝伟的《一天一点爱恋》等等。作为音乐制作人,周治平在台湾的地位也绝不低于李宗盛、小虫等人,是台湾最抢手的制作人之一。他为张国荣、张学友、张镐哲、齐秦、刘德华、梁朝伟等歌坛巨星都做过唱片,其中刘德华的《难免有错》、张镐哲的《世间缠绵》都成为了当年的热销专辑。这里面特别应该提到的是梁朝伟。周治平的“风花雪月工作室”成立后接到的第一张制作专辑就是梁朝伟的《为情所困》。在制作这张专辑的过程中,周治平一面与金点唱片公司研究确定专辑的音乐路线,一面与梁朝伟沟通,他希望通过沟通找到梁朝伟身上的灵魂,然后将这灵魂灌注在他的专辑中。周治平后来说:“那是我做唱片那么久以来和歌收沟通过最久的一次,甚至包括了他的所有想法。”周治平的努力使梁朝伟的唱片发行后得到了很好的销售数字,他为声线一般的梁朝伟在竞争激烈的港台歌坛争得了一席之地。

  1990年,宝丽金公司出于对周治平歌唱水平的良好预期和为公司打早一位明星级制作人的商业考虑,决定让周治平出一张个人专辑,取名为《青梅竹马》。这张专辑发行后,市场反应极为强烈,不仅该专辑入选了台湾的年度十大金曲,专辑中有半数以上的歌曲登上排行榜并被张学友、李克勤、黎明等人翻唱成粤语版,大受好评。专辑发行的成功使公司对周治平的定位发生了变化,公司希望他慢慢地由一个制作人转变成一个全职歌手,并安排他陆续推出了个人专辑《岁月如歌》和《风花雪月作品集》。但是周治平并不想当一个全职的歌手,他知道自己的个性更适合在幕后做一个词曲作者和音乐制作人。在周治平的访谈中也可以看到,他在歌曲的创作和唱片的制作方面有着更多的个人看法。因为与公司在这个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94年,周治平离开了这个工作了8年之久的宝丽金唱片公司,和庾澄庆一起组建了自己的“风花雪月工作室”和“哈林音乐产房”。

  96年,周治平举办了“那一个春天浪漫晚会”的演唱会,之后,彻底告别歌手身份,暂时退出歌坛,日后的创作均以笔名发表。但他以“史次年”的名字为郑中基等人作词作曲的作品,还是被歌迷们嗅出了“周治平”的原味,不论怎样的隐藏,周式情歌的风格难改。关于这个笔名,周治平给了这样的解释:“偷偷采用‘史次年’这个笔名,是我担心‘周治平’做的歌在大家的脑海中已经定型了,所以用另一个名字发表作品。”而事实上,周式情歌确实已经被定型了,但这不是歌迷的问题,而是周治平自己无法突破。关于今后的发展,周治平说:“未来会比较朝行政方向发展,执行、制作面会慢满减少,着重沟通,策划面会更多一些。”

周治平的音乐制作“秘诀”

  周治平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制作人。站在制作人的角度,他认为在唱片制作的过程中,制作人和歌手之间应该经常交流,了解彼此的想法及做音乐的观念,制作人必须清楚地了解歌手想要的是什么,并根据歌手的声音和外形,找出适合这位歌手的方法,然后决定这张专辑的歌路走向,选择出适合的歌曲,让歌手能够尽情地发挥,这样才能制作出一张完全属于歌手的唱片。基于此,他比较认同一张唱片由一个制作人来统筹负责的做法。他曾多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觉得一张唱片应该还是要保有它的一贯性及整体性会比较好。”

  从周治平85年初入唱片公司到现在已经十六年过去了,在这十六年间,唱片制作上的一个很大变化的就是独立于唱片公司之外的音乐制作室如雨后春笋般产生,一张唱片的制作很可能是在不同的工作室由不同的制作人来完成的。对于这样一个变化,周治平切身地感受到了它带来的两个方面的问题。

  首先,它使制作人与歌手的接触大为减少,经常有这样一中情形:制作人和歌手头一回在录音室见面时,彼此之间都还很陌生,许多的时候制作人必须要从歌手以前的唱片或Demo中,来了解歌手音特色在哪儿,推测他的想法是什么,从平时有关他的一些新闻来联想,寻找出一个属于他的故事,让歌手用他自己的方式,诠释出这首歌的生命力。但这样的努力常常是费力不讨好,事倍功半。

  另一方面,一张唱片由好几个制作人完成,完全失去整张唱片的整体感和音乐的完整性,有时你会觉得这张唱片不错,但仔细听一听十首歌,就会听出有许多种不同的声音出现。周治平认为这样的情形会让听众摸不清楚专辑中这个歌手的感觉,尤其是刚出道的新歌手,更容易被人看成没有性格没有特点,难以在竞争激烈的流行歌坛找到自身可以立足的恰当位置。

健康音乐市场中的幸运者

  流行音乐市场是谁都不敢忽视的,如今也没有人敢像当年的田壮壮那样,放大话说他的作品是为几十年以后的人创作的,说到底市场是音乐人和歌手的生存环境。对于这个市场,我们现在从音乐人和歌手那里听到的更多的是“盗版”对它的伤害。其实这个市场还有一个自身的健康问题经常被人们忽视,那就是人文精神在流行中有多大的位置。周治平曾谈过台湾的音乐市场,他说:“台湾歌坛一直是两种路线并行的,一种是偶像路线,偶像歌手非常吃香,一些小男孩小女孩非常喜欢‘四大天王’、‘四小天王’,会疯狂地追着跑。另一种是创作歌手路线,像童安格、庾澄庆、黄舒骏、林隆璇,也很受听众喜爱。我觉得这是很幸运的。因为唱片市场比较多元化,听众可以接纳各种不同的音乐风格。这样的唱片市场总的来说是比较健康的。偶像路线毕竟是小孩子的东西比较多一点。如果说一个唱片市场只注意偶像路线,那么很多的青年和成年人就没有他们合适的音乐听了,这是很可惜的事情。但一个音乐市场只有创作歌手路线,这些比较深的音乐对小孩子也不合适。两条路线并存,就比较合理了。”

  许多时候我去音像市场买CD,老板们总是拿出那些小偶像的CD一本正经地介绍:“这是现在最流行的。”离开音像市场再看看现在包围着我们的传媒,八挂横行、尖叫喧嚣,绯闻被炒的惊天动地却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禁要问,这就是流行的时尚,这就是悸动的青春,这就是我们时代中最具生命力的回响?但身置其中也难免为自己找不到感觉而汗颜,于是只好去买一些难觅踪迹的老歌听,去买一些英文歌曲听。说这是怀旧也罢,青春已逝也罢,你总不能把25岁以上的人都培养成追星一族吧?所以,我特别羡慕台湾有这么一个健康的音乐市场,一方面它是罗大佑、黄舒骏、周治平、陈升、郑智化这样的创作歌手成长和发展的沃土,另一方面也满足了不同年龄和文化层面的人不同的音乐需求,这既是音乐人和歌手的幸运,也是歌迷朋友们的幸运。

  视音乐为生命一部分的周治平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三、四十年之后依然有人记得他,记得他的作品。其实这已经是一种奢求了,如今,能够拥有一刹那的心荡神怡便可以幸运自己于刹那的光耀中得到了永恒的所求。然而,诗人的气质却永远在得到与失去、刹那与永恒之间徘徊苦痛、辗转反侧。或许三、四十年之后你可以忘记了周治平和他的歌,但他在歌声中描绘的痴情岁月里的种种感情却是亘久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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