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韩介绍我认识威廉斯的。
老韩人特好,所以他人缘自然也好。他和我住在一天街上。记得我第一次到他家坐,他烤透司给我吃,那是我第一次吃透司,而且,我还因此学会了做透司。一天,他说威廉斯想跟我交朋友。我问谁是威廉斯呀?他说是他认识的英文系一位老师。
实际上,威廉斯就住在我们后边一条街。威廉斯年纪约四十快五十的样子,英国人。腿有一点点瘸,不注意还看不出,或者,他忍忍痛就能走得和常人一样,大概是年纪大了,患了点腿疾。只要是天冷的日子,就能明显明显看出他走路有腿瘸。
我去了威廉斯家坐,聊起他的工作来。他是语言学家,去非洲部落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一阵子。他给我讲非洲的语言。他还说一些非洲话给我听。我还真想不出有这样的语言,发音方法是弹舌头、砸舌头、在牙床和腮帮子之间挤口水,就跟我在幼儿园时用嘴歪挤硬憋出来的弹口水的声音。他说那非洲话时面部变形特别厉害,看得我直发笑。我问他是不是专门去非洲研究那里的语言。他说,他是去那教语言的。“教非洲语言?”“不是,是教英文。”
讲起非洲部落生活,威廉斯表现出依依不舍神情。他说,部落生活朴素,不像我们现代社会那么复杂,而且,不用穿衣服,所有人都裸体。“你喜欢裸体?”“喜欢。我还要申请经费,再到非洲去。”
后来,我发现,威廉斯不单是单身,而且是同性恋。有一次我去他办公室,他给我看他收集的几百张帅哥照片,其中一张是一个男青年,光着膀子,浑身黑毛,非常好的黑毛,带有光泽,而且跟梳过的头发一样,非常整洁,并且有旋转纹路,看着有点像水牛那身毛。他给我看完他的收藏以后,就开始赞扬我的身材了。然后很有礼貌地问我,是否可以给我照一张像,也加入他的收藏。我看他那些收藏,就是一般的朴素肖像,有半身,也有全身,几百张,多我一张不多,我就答应了。他拿出相机,给我照了一张像。
有一次,我约他星期日见面,他说没空。原来,他还是个牧师,星期日要在大学的教会里传教布道。
和威廉斯交往了五六次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估计他又申请到项目经费,回到非洲部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