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距离

收获了一种恬静的生活, 像一条波澜不惊的小河, 流过春夏 流过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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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泰戈尔)

Trouble with you is the trouble with me. Got two good eyes but you still don't see. Come round the bend. (B3706).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周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人在咫尺,心在天涯。(艾丽思笔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而是骨肉相见、相识却不相认。(清静莲花 )
 
世上也无所谓最远,有缘无分和有分无缘一样的远。缘分的分就是分开的分,是不是有缘也一定会有分?(清静莲花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死对生,死不可复生,永远。 (网上流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网上流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网上流传)

张学良之对中国,就像儿子对母亲,至死终不能相认,是他的悲哀,也是中国的悲哀。(杨子)

 
其实,对一个老人来说,有一种最远的距离,就是你一生找不到自己的家。

我写过台湾的外省人是中国的吉普赛人。即使现在,对他们的很多人来说,还是一样,他们没有家。家,对他们来说是遥远而不可及的永远的梦乡。

R舅早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在德国拿了个Ph.D。作为国民政府时期最后一任教务长,有自愿也有胁迫地到了台湾。作过台湾辅仁大学的校董。于经国后期移居加国。育有一子一女。子在英国教书,早已成家立业。女远嫁星加坡,相夫教子。

留在大陆的R外公外婆50年代就去世了。R舅没能为他们送终,一生遗憾。改革开放时所有的坟墓给铲平了。80年代后期他携家眷回家乡拜祭,找不到父母的归宿,只得对着远方一座山顶,请上一束香,跪拜为祭。

R舅一生豁达,从不计较得失。如今他九十有几。今年元旦时分我去探望,虽然他满脸轻松,开怀无忌,还是无不感叹身后之事。

他说,在大陆待过四十年,现在落个不知父母在哪里,不知如何追随尽孝道。曾到过北大(如今的北大校园是当年燕京的地盘)查看当年的档案,想知好友师长及后人的下落,均无籍可查,文档都不知哪里去了。

在台湾待了四十年,如今已无任何亲属在那里,更无一砖一瓦可留恋,儿子女儿已表明不会回到那里。

在北美生活了十多年,如今无子嗣左右。虽偶有作画聊天,空有楼宇庭院相伴,终无家的感觉。
 
他笑着说,我们这几代人都好胜,选择了追求,满世界流浪。这是不仅是躯体流浪,而是文化流浪,思想流浪。没有家也好,学周公(指周恩来)葬灰于大海最好。其实他也知道,R舅母早让我帮他们在这里某墓园定下一宝地,要永留他乡。
 
R舅很开怀地对我说,你父母好福气,有家园可归宿。我一生漂泊他乡,年轻时想家但不知家愁的滋味;在台湾时想家,那是有家回不得;如今可以回家,意识也特强,但不知回哪里,老家的房子、地早没了,虽然在上海买了一幢房子,但那终究也不是家,只是个客栈。这回家的路好像老走不完,反而越走越远。

面对老人的这番感慨,我无言以对。可不是,我的经历和未来又何尚不是如此 ......



附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泰戈尔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
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空,一个却深潜海底

明月44 发表评论于
凌晨不到四点,睡不着起来,阅读先生这篇文章,倾听音乐,始得失眠原来如此。
云林 发表评论于
“这回家的路好像老走不完,反而越走越远。”
扯不断的是乡情。有些东西,像儿时的书包,自己做的弹弓,故乡的小河,比朋友还亲的大黄狗,随着自己的长大也都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stillthere 发表评论于
以前看到杨子在台湾受到“特殊待遇”的时候,就想起了八十年代后期在台湾当局刚刚开放台胞返祖国大陆探亲时我有缘在大陆遇到的一位老人,和老人家对四十年后重踏故土以及受到“特殊待遇”的感叹。看到杨子的这篇又让我想起老人和他对我讲的故事:

那还是抗日战争,我17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后来辗转到了台湾。很多年来家里的音讯皆无,终于和家乡人联系上的时候爹已经没了,可以返乡的政策一下来我立即就申请了,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侄子还有我们县的一位县官乘了据说是县上最好的小轿车在机场接我。路上,县官一定要我先到县政府说要为我接风洗尘,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我要赶回家,我要先去看我的娘!

三个多小时后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乡村,看到了村口的那棵大树。在我的执意肯求下轿车接近村口我就下来了,这段路我在心里已经走过千万遍了,今天终于梦想成真,我回来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我了,我要一步一步地走进村,走进我的家,走向等着我的娘。

突然村口一下子就冒出二十来人,还有人打着横幅标语。县官说:“村长带人来欢迎你呢!”哦,多少次梦回故乡,多少次想象那“儿童相间不相识”的景象。我赶紧问侄子:“村长是谁?”“就是我爹”“标语上写的是什么?”“热烈欢迎台湾同胞......”,侄子一字一字地念着那标语,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和迎上来的村长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是痛的,我很想大声的喊:这里是我的家啊!村外埋着咱的爹,村里住着咱的娘,你我是一奶同胞啊!可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台湾同胞”......

在台湾我被称为外省人,我不在乎!偶然的一次听到儿子说他是台湾人,我立刻严肃地教训了他:“我和你妈都是陕西人,你什么时候变成台湾人的?”从此儿子没在我面前提起过类似的话题。可是没料到更不敢相信竟被自己的亲兄弟称为“台胞”。

......

清静莲花 发表评论于
“生者寄,死者归”在人世间我们都是过客,停歇,只在瞬间的飘泊里。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此时此刻即是我们拥有的一切。
罢了 发表评论于
看来,不同的年龄段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有着不同的理解。在我眼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面对着逝去的岁月,那种看得到摸不着遥远的距离感。

这次回国,和一老友一起在茶馆里喝茶。暖暖的阳光下我们临窗而坐。旧青色花纹的口杯,泛着瓷白的光晕,绿茶青涩的香气在空间里四处飘逸。我那老友不徐不急地拿出了我三十年前写给他的一封信,我捧着两张发黄了的信纸,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竟有一种从回白衣少年的滋味,黄黄的信纸掩不住执著而隽永青春的光亮,不及细读,却已掉入了感动的怀抱,双眼不觉朦胧起来。。。

他是我一个老友的儿子,当时正在江西插队,情绪十分低落,在给他母亲的信中写了一首《忆秦娥》的词。当时,十几岁的我即刻给他写了一封鼓励信,并在信尾和了他一首《忆秦娥》。在这封信里,我看到了那个末年末月末日的自己;记忆的堆积伴随着情感的激发,一时间我的双手竟有些颤抖,手中拿着的仿佛不是两张轻轻的信纸,而是三十年的岁月。

三十年的光阴啊,那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三十年啊!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三十年啊!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看到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那就是面对着自己已逝去青春岁月,那种看得见摸不着,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惠兰 发表评论于

前面的话,是见惯不惊了。倒是R舅的感慨,好不让人伤情。我从前在美国,天天想回中国,后来回到中国,却没有回家的感觉,又时时怀念美国;再回到美国,也没有家的感觉,又再回中国。可是,中国和美国,都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老家虽说大部分亲人朋友都还健在,可除了亲情,我也成了个十足的局外人。现在还年轻就这样,只不知老了便又如何?看来命中注定是要在心里流浪一生的,呵呵。
天蝎蝴蝶梦 发表评论于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不是天各一方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

这是张小娴写的。
明亮 发表评论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们说同一种语言,却永远不能沟通。
篧篧 发表评论于
好感动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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